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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7月30日正是農歷6月14日,而這天正是胡侃的生日。
這天傍晚,胡侃一下班便將我拉到街上,準備找個地方請我吃頓豐盛的,而且主動說由他買單,只要我有生日禮物送給他便可以了。我問他到哪間飯館去,他說今天不吃中餐,得吃洋餐。兩個大男人吃什麼西餐?我奇怪地看著他。他詭秘地笑了笑,說今晚有個重要人物也要過來給他過生日,而且是個女同胞,所以一定要吃洋餐。
“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我驚問。
“當然。”他得意地點了點頭。
“幾天時間,你就把人家騙到手了?”我驚得瞪大了雙眼。
胡侃笑了笑,擺出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模樣︰“什麼叫騙呢?多難听。這叫愛情,懂不?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連非洲難民都知道這個理,難道你不懂麼?”
我笑了笑,不再說什麼。我一個純真處男,還沒經歷過真正的愛情,的確不知道愛情是不是真的很偉大。
走出我們居住的碧濤花園,往南走五分鐘,有一家蛋糕店,我搶步上前瞧了幾眼,飛快地訂了一只一磅半的生日蛋糕,並給他們寫下了生日主人的姓名,同時留下了我的聯系電話,叫他們準備好後馬上通知我。
出了蛋糕店,跟胡侃折向東朝海邊方向走了數分鐘,便來到一家環境幽雅的西餐廳門口。這西餐廳叫“假日童話”,面大海,景致的確不賴。我早已注意到這西餐廳的存在了,但一直沒機會光顧過,現在借著胡侃過生日的東風,我終于來了。
我們在看海的一邊要了個座位,坐下。服務員含著無聲的微走了過來,端給我們兩杯檸檬水,然後讓我們點菜。
“胡侃,人家真答應做你女友了?”我喝了口檸檬,瞪著胡侃問。
“八字還欠了一撇,不過差不多了。”胡侃在埋頭點菜,很認真的模樣。要是以往,他三兩下便點好了。
“既然八字還欠一撇,你高什麼興?”我想打擊他。
胡侃終于點好了菜,喝了一大口檸檬,頗自信地說道︰“幫我過完這生日,八字的另一撇就有了!”
“也好,快讓她過來吧,我還真想看看是誰把你迷成這模樣。”,我舉起檸檬,跟他“當”地踫了一下。
過了十來分鐘,服務員走了過來,說我們點的晚餐準備好了,要不要馬上端上來。胡侃擺了擺手,說再等一等。
“怎麼還不來?不會放你鴿子吧?”我踫了踫胡侃的胳膊。
“放我鴿子?笑話!”胡侃很不滿地瞟了我一眼,“嗤”了一聲。
我不再說什麼,繼續陪著他靜靜地等待。過了一會,蛋糕店打來了電話,說蛋糕準備好了,送哪里去。我說送到“假日童話”來。數分鐘後,一個包裝精致的生日蛋糕便送到了我們的桌面上。
然而,胡侃的“重要人物”還是沒現身。
“你打個電話催催吧,說不定人家早忘了。”我算是個有修為的人,但終究等不下去了。
胡侃瞟了我一眼,很不情願是拿起手機,“嘟嘟嘟”地撥了一個號碼。他將手機貼在耳朵旁急切地傾听,連大氣也不敢出。一時間我們這桌很靜很靜,靜得連我都可以清晰地听到胡侃電話那端“嘟嘟嘟”的信號聲。好像沒人接听。
“怎麼啦?”我問胡侃。
“她說今晚沒空,有點要緊事。”胡侃瞟了我一眼,臉色開始陰沉起來。
“比你過生日還重要麼?”我明知道他在瞎說話,卻故意激他。
“算了,我們開始吧。”他陰沉著臉收起手機,朝服務生招了招手,“上餐,快點!另外送兩枝青島啤過來!”
然後我們端起酒杯,叮叮當當地喝了起來。
胡侃噴著酒氣說今晚咱不醉不歸,誰裝孫子誰他媽不是好東西!
但我們勉強支撐了一半個多小時便撤了,連生日蛋糕都沒打開。
胡侃說心里煩,想到街上走走。我不敢說什麼,只得提了生日蛋糕陪他走出了“假日童話”。
初夜的大街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到處是五顏六色的燈光,將一個城市裝點得格外迷人。但胡侃顯然沒心思看燈光,只是在大街上胡亂地游蕩。我則緊緊地跟在他左右,怕他一時發急干出什麼大事來。
走著走著,我們到了灣仔沙,然後蕩進了一條比較悠靜的街道,是專門經營字畫的,有人叫它“浮城字畫一條街”,但它真正的名稱叫“紅棉街”。紅棉樹是浮城的一大特色,好幾條街道都長著凜然正氣的紅棉,但紅棉街的紅棉是最有名的,因為這里的紅棉最集中,街道兩旁長的全是高大齊整的紅棉樹,據說每年三四月份,光禿禿沒一片樹葉的紅棉樹便會不知不覺地冒出一個個花苞來,然後在某一日的早晨,滿樹的花苞便會猛地同時開放,只見滿街飄紅,著了火一樣,那情景要多壯美有多壯美!結果,這些年紅棉街早變成浮城的一大美景了,每年紅棉花開的時候,前來觀花賞景的人絡繹不絕,看戲一樣,甚至不少劇組還專程千里迢迢跑過來架機取景,說這里的景簡直是人間一絕!
只可惜,眼下早過了木棉花開的季節,紅棉街回復了平日的幽靜,木棉花是沒法看到的了;但我喜歡的正是這種淡淡的幽靜,何況走在這幽靜潔淨的紅棉街上,還可以享受從海邊飄過來的習習晚風,感覺實在不錯。
我正在陶醉中漫步,這時胡侃突然停住了腳步,默默地注視著街邊的一間店鋪。我仔細一看,發現那是一家畫廊,門口的招牌上寫著三個狂草大字︰“點絳唇”。再細一看,隱約看到一個身子修長的白衣女子正在店門口跟一位客人說著話。白衣女子留著披肩長發,經習習晚風一吹,長發在風中翩翩起舞。而此時,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目不轉楮地盯著眼前這位白衣女子,一時間呆了傻了一般。
“我們走!”卻在這時,身邊的胡侃突然用力地扯了扯我的胳膊。
“好,好。”我機械地應著,但目光依然死死地定格在白衣女子的身上。
“走不走?不走我一個人走了!”胡侃好像生了氣。
“我看這家畫廊不錯!”我看了胡侃一眼,說道︰“我們進去瞧兩眼吧,讓咱也感受一下藝術!”
“一間小畫廊,有啥好瞧的?”胡侃很不耐煩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怪怪的。
“反正沒什麼大事,進去隨便看看吧。”我抓住他的手,準備拉他一起上前。
但胡侃一閃身擋住我的視線,一邊推著我,一邊說道︰“走吧,我請你喝咖啡去!”
“我又不是豬,吃了喝,喝了吃,哪受得了?”我朝他笑了笑。
“你真要進去?”胡侃有點不高興了。
“我就進去看兩眼。”我臉上依然帶著笑,但說話的口氣很堅決。
“那好,你去吧,我到書店看看書,在那里等你。”胡侃終于放棄了繼續阻攔我的努力,邁步跨過了馬路。馬路斜對面,有一家新華書店,此時還開著門。我剛想叫住胡侃,可他身子一晃,便穿到新會書店里去了。我隱隱約約地感覺他有些不妥,但一時沒想太多,于是轉身朝白衣女子的畫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