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已經將剛剛跟寧凡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
幾乎一字不差。
而輝子跟高可欣在听完之後，則是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多想了，所以你們如果想到了什麼，也跟我說說。”
羅修皺著眉頭。
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其實寧凡確實沒有說出什麼特別的話。
但是以羅修對寧凡的了解來說，就感覺這些話不太像是他平日里該表現出來的狀態。
同時他又擔心自己是不是神經有點緊繃。
“我覺得，沒啥問題吧……”
輝子皺眉想了半晌︰“不就是隨便聊幾句嗎？”
“有問題。”
高可欣緩緩抬起頭︰“這不像是寧凡會說出來的話。”
羅修眼楮一亮，立馬看向高可欣。
如果高可欣也這麼認為，那就證明自己想的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很快，高可欣也說出了同羅修同樣的想法。
那就是寧凡不可能主動讓羅修給輝子安排活兒。
雖然輝子沒有明確表示過自己不想參與這些核心的事務了，但是從他現在生活的狀態來說，他很享受這種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而在寧凡的心里，輝子的地位是無法取代的，輝子幸福，他比誰都開心。
又怎麼可能強行去給輝子安排一些他不擅長的事情呢？
“這是一方面。”
高可欣眉頭越皺越緊︰“其實從第一句話開始，寧凡就好像故意在把話題引向那個老劍神。”
寧凡說自己走了之後，羅修他們沒少聊……
听起來就是隨便的一句話，但是卻給人一種感覺。
他想讓羅修問問，你突然離開，是去干嘛了？
那天寧凡走得很著急，明明大家正在開會，他卻突然離場，沒有人會不好奇。
所以當寧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管是誰，都會很習慣的順著問一句。
羅修也能感受到，寧凡這種類似于“顯擺”的說話方式，就是讓他往下問的。
而如果真是這樣，按照寧凡的性格，和他與羅修的關系來說，應該會直接說出老劍神的事兒。
之所以暗示，羅修在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有人在監听。
可是這個猜測，他很快就否定了。
這里是金豐城。
相當于在下面時候的野城。
完全是自己家的地方，有人監听，不把人逮出來，等什麼呢？
更何況，既然已經知道說話不安全，換個地方不就好了嗎？
何必要玩這麼一手？
“輝子。”
高可欣轉頭看向輝子︰“你覺得，寧凡當時剛去血秀場的時候，對自己劍神這個稱呼……是什麼態度？”
“那肯定是感覺臉都沒了！”
輝子回答極快︰“當時我給他打電話，管他叫劍神，他差點兒就跟我玩命了！”
“所以，他不可能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羅修接著話道︰“他完全可以說，是無劍山那個八荒的老頭兒，劍神這兩個字，他完全可以避開。”
羅修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是血秀場的管理員，他知道自己只要提起劍神，我必然會想到當時的事情。”
“不是，你們說這些……太牽強了吧？”
輝子苦笑了一聲︰“沒準兒寧凡想到當時的事情，也覺得挺有意思，就開個玩笑呢？”
“行，就算之前的話，是我們多想了。”
羅修沒有因為被質疑而不滿，反而更嚴肅道︰“他說，八荒之間，也有差距。”
“八荒對八荒，我不相信凡哥可以毫發無損的戰勝對方！哪怕在我們眼里，凡哥確實很強。”
“並且，他還答應那個老劍神，幾天後再去無劍山。”
“輝哥，你仔細想想，切磋……什麼時候需要三局兩勝的了？”
“他們這次如果能夠分出勝負，還需要幾天後再約嗎？”
“反過來說，如果沒分出勝負，看凡哥的樣子，也不像是打到了極限！”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懷疑，這次是有某種情況的出現，導致他們根本就沒動手？才會約好下次再戰的？”
輝子瘋狂眨眼。
每次眨眼，他都感覺自己的腦袋疼一下。
在他看來，寧凡跟羅修說的每句話，都沒什麼大問題。
為什麼羅修就能感覺到寧凡話里有話呢？
輝子自問算是最了解寧凡的人，可如果剛剛在辦公室的人是他……
說實話，他肯定什麼都不看不出來。
“不管是過度解讀也好，我們想得再多也好，謹慎點總是沒有問題。”
羅修看出了輝子的想法，接著說道︰“我們就按照凡哥說話不方便來考慮，那麼擺在我們眼前最大的疑問是……他在防著誰？或者更直白一點，誰有能力，讓凡哥這麼被動？”
這話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這幾乎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巔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按說應該不可能是他們出手了。
況且，就算是巔城真的發難，寧凡也不應該是這個態度。
羅修甚至考慮過，寧凡是不是發現了誰在監視自己，卻故意裝出一副沒發現的樣子，其目的就是為了給巔城那邊傳遞假消息？
可仔細一想，雖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現在這麼做，太早了。
這沒有任何意義。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沉默了半晌的高可欣忽然看向羅修︰“你說，按照你的猜測，寧凡讓你來找輝子，實際上是為了暗示你來找我，對嗎？”
羅修點頭︰“我是這麼認為的。”
“那我覺得，他讓你來找我，未必是想讓你跟我商量。”
高可欣面色越來越嚴峻︰“或者說，這並不是唯一目的，也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羅修一怔。
高可欣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便一字一頓道︰“我的靈侍，你們忘了嗎？”
土儡！
她的靈侍，是操縱傀儡！
當這話一出，羅修的思路也立刻跟上。
“難道凡哥在暗示……他現在是傀儡？”
羅修想到了一個可以把他心中疑問全都解決的答案。
寧凡的確是被監視了。
但不是外人。
而是存在于內部。
他之所以沒受到任何威脅，是因為有“人”打斷了這場切磋。
“李天道，可能甦醒了。”
高可欣說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