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行!
“孩子爹,飯做好了。”舅娘走了過來,對舅舅說道。
“好,我們去吃飯,吃完再聊。”
裴秋一行人,來到飯廳,坐在大圓桌上。
裴秋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只有一個葷菜,但數量很多。
“吃肉,吃菜,多吃一些。”舅舅先拿起筷子,夾了一點素菜在碗里,然後說道。
越文他們,看舅舅動筷子了,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而舅娘則站在一旁,為所有人夾菜添飯。
裴秋發現,舅娘並沒有為小盛和小葉夾肉。
小盛和小葉規規矩矩的,吃著碗里的蔬菜,也並未伸手夾桌上的肉,舅舅家的窘況可見一斑。
默默的吃完飯,舅舅說道“秋兒,你先帶孩子們到你的院子里歇歇,再帶孩子們熟悉熟悉家里。”
裴秋應是。
帶著越文他們來到“秋兒”曾經住的院子。
院子和房間,打掃得很干淨,陳設也和以前一樣,沒有半點變化。
“阿娘,房間打掃的很干淨耶。”
“是啊,這麼多年了,說明經常打掃。”
“對,我們事先並沒有說今日上門。”
“對,大姐,家里也沒有個僕人。這麼大的屋,打掃起來也費勁。”
“對,嬸嬸,我剛剛一直在看,舅姥爺家真的沒有僕人呢。”
越文仔細的,看著阿娘曾經住的屋子。
院子里依然擺著裝刀、槍的架子,但架子已經空了。
阿娘的床,是很好的紫檀木,書桌也是,妝台也是。
書架上擺滿了書,書的類型很多,連兵書都有。
隨手拿起一個卷軸,打開一看,是一幅山水畫,旁邊還有題詞。
阿娘的畫和字,都不像女子所書。
字,蒼勁有力,龍走筆蛇。
畫也是濃墨重彩,揮毫潑墨,一氣呵成…
真的是揮灑自如,丹青妙筆。
管中窺豹,阿娘自小就刻苦用功,從不懈怠,才有如此成就。
外太祖父在的時候,家境也算殷實。
對阿娘,也是呵護有加。從這些家具,和書就可看出。
阿娘本也是大小姐,可一點也不嬌氣,反而磊落大方,蕙質蘭心,巾幗不讓須眉。
“大姐,桌上的茶還是熱的,來喝茶。”阿春喊道。
“應該是舅姥爺吩咐放的,真的還是熱的。”冬兒說道。
“阿娘,你這院子,布置得挺好看的。”
武兒在屋子里轉著圈,說道。
裴秋他們,在這邊喝茶聊天,舅舅那邊可就炸了。
舅娘指著桌上一堆,裴秋帶來的禮品,對舅舅說道“他爹,這些東西太貴重了。小盛,小葉,你們把盒子打開。”
小盛和小葉,把裴秋給他們的見面禮打開。
舅舅一看頓時叫了起來,“怎麼全是金飾?”
“是啊!爹,我們也沒有想到是金飾。”小盛說道。
“爹,我以為只是小飾品。”小葉也說道。
“何止呀!他爹,你看這盒子里裝的,是人參和藥材,這得花多少銀子?秋兒一個人帶著那麼多孩子,這…”
“給秋兒還回去,在外面這麼多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這當舅舅的,還沒幫得上什麼忙,怎麼可以收…”
“是得還回去,可秋兒的性情,我看和你一樣,拿出來的東西,就沒有拿回去的…”舅娘點頭說道。
“這事我說了算。”
“是,他爹。”
“秋兒回來的突然,剛剛孩子們都在,還沒來得及問秋兒這幾年在哪。以前我那麼打听,都沒有她的消息。那個裴清儉說秋兒跟人私奔,下落不明,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你們看看,秋兒是跟人私奔的人嗎?”
“他爹,你知道,我以前是認識秋兒,只是秋兒小不知道,秋兒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裴清儉,我遲早要找他算賬…”
“他爹,那裴清儉就是一個小人,他家當年落魄,咱爹都沒有嫌棄他,把巧兒許配給他,可才幾年,巧兒就走了。後來咋爹去世,你又受傷退了下來,裴清儉。是連面子都不做了。後來,為秋兒你都去找了他多少回,可後來他連面都不見你,他會鑽營,這幾年去了京城當官,恐怕…”
“去了京城又如何…”
“阿娘,舅姥爺一家是好的,客棧恐怕我們得去退了。”越文端起茶杯對裴秋說道。
“對,舅姥爺一家不錯,人口也簡單。”武兒說道。
“的確是,我們當初還擔心來的。就是,小盛和小葉那麼小,居然是我長輩,哎!”冬兒托著腮唉聲嘆氣道。
“哈哈哈…”
“二姐不喜歡,稱呼比自己小的人為長輩。”
“二姐委屈了…”小樹和小草馬屁精似的連忙說道。
武兒哈哈大笑道“二姐,這下你可有的受了,就喜歡看二姐…”
“呵!你皮又癢癢了,找打是吧?來,來,來…”
“啊!救命…”
“哈哈哈…”
“秋兒他們,想必已經休息好了。你去把秋兒叫到書房來,再把房間整理幾間出來,給孩子們住。需要什麼叫小盛去買,不要舍不得銀錢。”舅舅對舅娘說道。
“好,我這就去。”
舅娘拿出一些銀兩,給小盛,叫小盛去買一些東西。
然後叫上小葉,一起去喊裴秋。
裴秋到了書房,見舅舅坐在書桌旁,裴秋明白舅舅想問什麼。
對舅舅問好後,就把這些年的經過,細細的講了起來。
舅舅安靜的听著,緊鎖著眉。臉上的怒氣,隨著裴秋的講述越來越盛,但克制著…
直到裴秋講完,天都快暗下來。
听完裴秋的講述,舅舅憤怒的站了起來,一拳擂在桌子上,難過的說道“苦了秋兒,舅舅無用。”
“舅舅無需自責,是秋兒當初警惕性太差。已經過去,秋兒已經成長起來。阿春和文兒他們都很好,文兒已經考中秀才,武兒也是童生。”
裴秋看著,難過又愧疚的舅舅連忙說道。
“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那個裴清儉,還說你跟人私奔…你剛剛說什麼?文兒和武兒?”
“文兒十四歲中秀才,是案首,武兒十歲考童生,頭名。”
裴秋看著,說了幾句才反應過來的舅舅,特別強調的說道。
“文兒和武兒這麼小居然,居然…還都是頭名。這,這…”
裴秋看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舅舅,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