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行!
“裴秋“再次清醒時。
終于知道,外祖父當時便已戰死。
死時還緊緊的,拿著長刀。
坐倒在馬背上,眼楮圓睜,嘴巴大張,似乎在喊她撤退。
而舅舅,知道他們遇襲後,來不及整頓人馬,率先奔襲而來救他們。
也身負重傷,現在也是躺著。
且外祖父,在將士們的安排下,已下葬。
“裴秋”听完後,一聲長嘯,口吐鮮血。
至此以後,身體斷斷續續,時好時壞,軍醫說她憂思過重。
大半年後,身體才覺得有了些力氣。
看著本是,意氣風發卻因傷病,而退居在家里的舅舅,
“裴秋”常常,無所適從。
如果自己,再強大一些,外祖父就不會戰。舅舅也不會只身,涉險來救他們,而身負重傷…
“裴秋”常常,去到外祖父墳前。
帶著外祖父,愛喝的酒,默默的坐在墳前。
一坐就是一天。
“裴秋”覺得,在自己二十一歲多的人生里。
沒有父母,沒有兄弟姊妹,只有外祖父和舅舅。
看著舅舅,傷病在身,自己卻無能為力。
而外祖父,在自己眼前戰死,自己更是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感,一直充斥著全身,拼命噬咬她,令她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從小拼命學的東西,意義何在,有何用?
既不能救外祖父,也不能幫舅舅。
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
有一天,她的父親上門來了。
對舅舅說,接她回去散散心。
舅舅看著,沒有精氣神的裴秋,也是急在眼里。
可是,他一介武夫,也不知道怎麼說話。
想著他的妹夫,好歹是個文官,怎麼著也比自己,會說話開解。
所以,答應了他的父親,把她接回家。
坐了幾天馬車,到了他父親的家。
跟往年一樣,沒人迎接。
“裴秋”也不在乎。
每天,待在自己的小院,神游天外。
直到有一天,“裴秋”听見廚房里面的,丫鬟和廚娘在竊竊私語。
出于身體的本能,“裴秋”一個矮身蹲在窗子下,細听之下,說的卻是自己。
原來,她的父親和祖母準備把她送給,她父親的上司做繼室。
“那上司都快五十了。” 丫鬟嘟嘟囔囔的說道。
“哎!這和我們有啥關系?主子的事,我們不要再說了。”廚娘停了口,做起事來。
“裴秋”終于明白,她的父親,哪里是來接她散心的。
從未,有過的憤怒直沖腦門。
抄起一根長棍,直接找到她父親的書房。
書房沒人,便來到祖母的院子。
進入院中,幾個僕婦站在廳房外面。
看見“裴秋”拿著,長棍氣勢洶洶走來,嚇了一跳。
不待她們反應過來,“裴秋”一個健步踢開房門。
果然,房間里坐著她的父親和祖母。
還有那個姨娘,好像是姓王,是她祖母的外佷女。
屋里坐著的人,看著“裴秋”提著長棍,忽然沖了進來,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驚愕。
過了會,她的父親和祖母反應過來,開口喝斥。
“裴秋”並不言語。
只是用長棍,把桌子一掀。
在一通掃蕩,把屋子里的東西砸了個遍。
祖母和父親,躲在一旁指著她開口大罵,命令進來的僕婦把她捆了。這些僕婦,看著大殺四方的“裴秋”哪敢上前,你推我嚷的做做樣子。
一通發泄完,“裴秋”覺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好的些。
直接對她父親說道,把她娘親的嫁妝明日給她,她要帶回舅舅家。
說完“裴秋”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想著這個家反正也是不能待了。
舅舅傷病很花錢,有了娘親的嫁妝,也能買些好藥材,舅舅也能好過一些。
想著,明日就能帶,娘親的嫁妝回去,給舅舅看病,也能為舅舅做點事了。
“裴秋”終于,覺得心里好過了些,沒有那麼堵得慌了。
吃過晚飯,便早早睡下,只是勇敢的“裴秋”沒有想到,這一睡下,更是才噩夢的開始。
“裴秋”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捆著,且全身無力。
自己身處一個暗室,暗室在顛簸,有水聲傳來,自己應該是在船上。
“裴秋”默默的,蜷縮在地上,靜待身體的恢復。
肚子很餓,不知道自己被捆綁了多久。
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著了他們的道,自己終是單純了。
門嘎吱一聲推開,有個人影進來了,手里端著一碗藥,上來就想撬開她的嘴。
“裴秋”用力一踹,那人啊的一聲被踹開。
隨後,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拿出一根鞭子,開始抽打“裴秋”。
各種,不堪入耳的話傳來,“裴秋”無力反抗,只能竭盡全力的蜷著身子。
那人,大概是打累了,停了下來。
看見“裴秋”一動不動,拉開門走了出來。
“裴秋”從昏迷中醒來時,覺得自己的,衣服上脖子上有些粘乎乎的。
感覺是米湯水,應該是怕她死了,給她灌的米湯。
在這暗室中,不知天日,“裴秋”身上,已經發出了惡臭。
可無論自己,怎麼想保持清醒,恢復體力,卻總是會昏睡過去。
漸漸明白,米湯里含有軟骨散和暈睡的藥。
他們會定期,給自己喂藥,卻不讓自己死!是想讓自己生不如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