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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寢室里，小眼楮君說了個什麼，我在上鋪脫口而出，說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這是在模仿鳩摩智的話。他生氣了，他舉起手上的一塊板子說道︰“你信不信我一板子砸過來！”
長發男也看著我，我自知失言，無詞可答，說道︰“你可以批駁我。”
“我批駁你搞麼䱇！”
我想那板子還是砸不過來的，那是他剛剛彈吉他用的。我轉過身，把被子蓋好，面朝里面睡下了。
長發男找我借了7塊錢，我于是去找對面那家冰棒店借錢。對方很有禮貌的拒絕了。
我去上面那家超市試試看，那女店主曾經表揚了我。我的日常用品都是在她那兒買，也買過雪碧，我知道她偷偷的看我。可我壓根兒就沒有順手牽羊的想法，所以很是自然灑脫。她曾在人跟前表揚我︰“咧娃就老實！”
嗯，說不定找她借錢多半會肯。也是奇怪，難不成多次發生過令店主婦人不高興的情況麼？我向她說明了我要借錢的想法，她非常有禮貌的拒絕了。
沒辦法，找同學吧。我找帥氣男借了15塊。月底回家。
每每回家下車，上坡，都看見奶奶抱著小丫頭站在塌子杏子樹底下。
“哥哥回來噠，喊‘哥哥’，喊？”
我走了上去，把一包糖塞給她，奶奶叮囑道︰“不給她買糖，怕爸爸看都噠在心里。”
“不要緊，這包糖還不到一塊錢。”我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叫“哥哥”叫不轉，她叫“波、波”。
她皺著眉頭，和我看見的其他小孩兒相比，仿佛就有一股憂慮就纏上幼小的心靈。這個家庭真的不適合孩子生存，但願這個家能發生奇跡，別再把不利的因素影響下一代了。也願這孩子能健康的長大！
到了灶房屋里，奶奶看著我的臉，她用手捧著我的臉，摸著說道︰“弟兒，你又瘦噠！”
“沒有！嗲嗲，沒有。”我辯解。我不是挺好的嗎，干嘛要長那麼多肉？
奶奶叫爸爸秤個魚。爸爸買了魚，用個爐子炖了起來。傍晚，爐子里飄著魚香！我饞涎欲滴，滿腦子都是魚的味道，心想，我這下要多多的吃幾碗！我的肚子也做好了準備。
那丫頭剛剛能走兩步路，她走了過來，我看著她。
她往鍋里一看，奶奶看見了說道︰“咧跟哥哥炖嘀！哥哥瘦的像麼䱇，你等會兒跟你夾吃。”
我看著小丫頭挺可愛的，正打算感慨。結果，那丫頭一口唾沫掉了下去——進了炖魚的小鍋里！
我頭皮一緊，“我不吃了！”
奶奶也看見了，把小丫頭罵了幾句︰“打得你好！”又跟我說道︰“不要緊！咧是要麼䱇緊他！”
“嗯——”
我“嗯”了一下，瞪了小丫頭一眼！
我有個大忌，就是如果飯菜感覺不衛生，尤其是沾了誰的唾沫，哪怕是懷疑，都會導致我死活不肯吃那道菜。過去親戚時常為此逗我，明明是我愛吃的豬肝，她卻跟我說“弟兒，我剛不小心打了個噴嚏，也不記得是不是飄在菜碗里了”，結果我就真的不吃那道菜了。哪怕屬于自己愛吃的，向來如此。
這個小丫頭，年紀這麼小，如此淘氣！
奶奶見狀，知道我的脾氣，對我罵道︰“弟兒！咧——你要粘點兒油水！你個人照哈鏡子！瘦的個看不得噠！”
我照過鏡子，挺好的，沒有見不得。那鍋里的魚我是不會吃的了。
“炒碗白菜。”我說道。
奶奶無法，老人長嘆了一聲，擇了白菜，吵來我吃。
一鍋魚就奶奶和爸爸吃了。丫頭給她喂飯，要喝幾次水，又不像是在嚼飯，兩嘴一抿，光吸油水麼？坐在椅子上，就地上廁所。奶奶“嘖”了一聲！又趕緊給她揩。我端著碗索性進房里吃去了。
這天晚上，父親把錢給了我。我一百塊錢放在錢包里，一百塊放在背包里，奶奶又把賣蛋的錢二十多塊補給了我，我拿好。
我第二天早上，起清早搭車去了常德，然後坐車到德山。
在寢室放好了書包，去十字路口上面轉拐那家粉館里，用兩塊錢照樣買了一碗牛肉粉。這家店我發現有三個女的，一個老媽子，一個男的做主廚，還有個孩子。賣包子，賣粉，炒菜，生意不錯，店面和其他店面相比實在無過人之處，然而一股牛肉粉散發出來的香味卻是滿街無雙！味道也讓人流連忘返。
我用心吃牛肉米粉，努力記住粉的味道，牛肉丁的香味口感，熟透了佔滿牛肉香味的大蒜果，辣椒的香味與柔和，加上蔥等佐料的輔助，無瑕疵可挑！這種味道記好了，想吃的時候只需要在頭腦里回憶即可。
我照以往換了幾十塊錢的硬幣，帶了兩箱方便面，這樣把余下的錢一部分放在口袋里，一部分放在密碼箱里。這寢室個個比我富有，所以我不擔心其他人會偷。
我有次從十字路口回來，把頭上戴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里面也還是能看到外面。不知道我這樣頭戴著塑料袋，別人看見了會是什麼樣的驚訝表情？我竟一路戴著去學校。
路上，旁人看見了莫名其妙，側視的眼神中生出一種蔑視。
被女同學看見了，有頃刻笑了起來的，“搞麼䱇呦？”
有被男同學看見的，“他這……”莫名其妙之後瞬間放松，“咯咯咯咯！”
電腦老師看見了，先是一臉笑，然後一咂嘴，一彎腰，兩手一拍，又是一笑！然後離我遠點，傳來一臉蔑視！
有的看見吃了一驚，斜著眼楮嘟嚕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從十字路口就戴著黑色塑料袋，頂在頭上，一路回到學校門口才摘下。從原建行門口而入。我這一路上看見人的表情相當的豐富，可以寫篇作文了。
他們晚上洗澡喜歡用沐浴露，涂在身上的。我一直用肥皂。他們洗澡喜歡擠在一起，我感覺惡心透了！
去上廁所，洗漱台那里嘰嘰喳喳，進去的話這些人身上擦的沐浴露感覺很容易踫到別人的身上。所以我小心翼翼的從旁而過。
有學生問我︰“姚煥霓，你哪麼不來洗澡？”
“將沒看見你洗澡？”
“我肯定洗澡嘀哈！不喜歡一塊洗。”我說道。
上完了廁所，回到寢室。心想，我的確是洗澡了的，只是一個人躲在廁所里面洗澡，而且頻率是一個星期一次。都是在星期日，你們去玩了，我躲在廁所里洗的澡。自從沒有在學校里搭餐，我就沒有下去打熱水了，之前也是用冷水洗澡。這樣的話，避免閑話，也避免生疑。我得洗個澡給他們看看了。
“姚煥霓，哪麼沒看都你洗澡喲？髒死噠。”小中分走進來說道。
他們用熱得快燒水，仿佛要集體洗澡一般。
“我是洗了澡的！”我說道。
這時候天氣很冷了，尤其是早上。那天早上起來，居然下了一點兒雪！我走進廁所里，發現廁所的門是關著的。這是個機會，我提了個桶子，打了一桶冷水，拿了毛巾，就在廁所外面洗了起來。
這水的確很冰！我先從手臂上開始洗，渾身本來就很冷，這看著外面下了雪，不能不更冷！心想，之前也一直洗的冷水，這樣可以鍛煉自己的意志。現在早上這麼冷，洗冷水，這簡直就是在增強自己的功力！
功力？這樣洗冷水真的會功力大增，就像天龍八部里面一樣。這樣一想來，索性當做沒事一般，縮緊了肌肉，洗了起來！
里面那個上廁所的人抬起頭來一看，“哇瑟！真的有人用冷水在這冷天洗澡！”
我听出他的聲音來了，是當初下棋的高個子高中生。他說道︰“姚煥霓，你個兒是個狠人呢！”
我穿著短褲，渾身的肌肉繃緊，用冰棒似的冷水在身上擦洗，索性再打點兒水往身上澆！
這的確需要勇氣，不過想想竟有人說你“不洗澡”，真是火從心頭來，冷的只是皮膚。
他上完了廁所，走出去。
我听見他的聲音︰“喂！姚煥霓這麼冷的天，外面還落的有雪，他洗冷水澡！咧就真嘀是個狠人！”
我趕緊換了褲子，我換褲子的速度，應該是小有所成。你們沒有體會到比女性還要懼怕的感覺，換褲子的速度不亞于詠春拳！
一下就換好了。擦拭了肩膀，感覺安全了，松了口氣！回到寢室，有人過來問道︰“姚煥霓，你這麼冷的天你洗冷水澡啊？”
“是啊！”我說道，“很正常啊，習慣了就好。”
“咧個兒狠呢！”
于是我洗冷水澡的事情傳開了，不洗澡的惡言不攻自破。
有一回，我在寢室听見幾個人閑聊，說的是曾經有個學生被綁在床上，結果被同學們欺凌……
“哈哈！”有個還笑了起來！
我听的心里發毛！
有個學電工的學生喜歡見了我的面，就調佩著說道︰“……”
我的判斷是對方沒有惡意，也不清楚我的情況。不然，不是如此程度。我也就置之不理，這些學生上網真是什麼都看。
但自己說話有時候也不上腔，要麼語出驚人！要麼一口話出來，恨不得讓別人替我鑽進洞里面藏起來才好。
晚上和幾個學生聊天，其中有鐵板一塊的女生，她在我旁邊，旁邊還有其他的女生。
我說道︰“你調戲我。”
鐵板女生說道︰“想我調戲你？你還不夠資格呢！”
我立馬臉紅的發燙，我怎能噴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旁邊的人听見了，恨不得自己一個個變小了，替我藏起來才好。
鐵板女也是有脾氣的，那天下午，我們幾個在平房的電腦教學室里面。坐在里面也不知道是搞學習還是聊天？校長老婆走進來，說了個什麼，結果鐵板女生像是回絕了校長老婆的意思。副校長出去的時候說了句︰“一看都沒出息！”
玻璃門一關，鐵板女生用力的把書本往位子上一放，說道︰“啼就啼哈！”
鐵板女生很漂亮，生氣的樣子也好看。這里面的女生我發現個性都不相同。曾經有個罵我“軟弱”的女生，她很早就走了，她最嚴肅認真的，但仍充滿著少女的稚嫩。上面還有個學電腦的女生，十分沉穩。大眼楮女眼神豐富，但表情沒有鐵板女生那麼豐富動人。小眼楮女很漂亮，所以也就愛笑，很開心！富有情懷的鄉村妹找過我，可我在她面前如同鐵板一塊。
原來，校長老婆進來的意思是想要舉辦一場節目，大家都參加。要我們參加，漂亮的鐵板女生本來不願意，她笑著問我們。
我說道︰“你們什麼意思就什麼意思嘛，我不拒絕的，只要我能做到。”
“一人湊十塊錢。”她說道。
大家互相看了看，“嗯。”我點點頭。
于是大家一人湊了10塊錢。
到了晚上時候，在這間平房教室里，擺了很多瓜子、糖果之類的。其實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我一直在練功夫，把自己修煉成能人異士。
副校長走進來，她高興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們要舉辦晚會，大家要開開心心的，誰來當主持人？”
我一听，連忙答道︰“我、我、我。”我的兩顆小拳頭捏在了胸前，如是答道。
副校長一听，“嗯。”她答應了。
到了晚上，大家基本上都來齊了。擺好了電視，打開節目，什麼東西都已經齊備了。
我開始宣布晚會開始……一陣掌聲！
開始還是沒錯的，結果過了一會兒……我說道︰“喂？我們玩擒強寶打法官哪？”（如今想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
大眼楮女搖搖頭，她用眼神對我示意。小眼楮女一笑，“哎呦”輕聲一笑，這哎呦其實就是不同意了。
問題是我當時不懂事啊！我說道︰“我已經寫好了，來！”
給周圍遞，我能遞得著的地方一人給了一張。人家都是懂事的，不好不接。我很興奮的，獨自像個船長似的吩咐著……結果這個游戲還沒玩一轉，就有人歇了，吃著瓜子，看著電視，這時候的氣氛還不是很尷尬。
我看看大家，這瓜子糖果什麼的，好像對我沒吸引力，電視里面的節目我更沒吸引力。大眼楮女示意我坐下來，不知道是誰說道︰“哎呀你要主持節目的話，就隨便唱個歌兒什麼的……”
我一听，好主意！
于是我站起來，舉著一雙小拳頭，興致勃勃的說道︰“那就輪流唱歌吧，誰先來？我看就一個一個來吧。”
“哎呀就你唱兩首行啦！”
這誰的聲音我都沒搞清楚。結果我還真自顧自的唱了起來！
先是《水手》，然後是《星星點燈》，又是《來生緣》……戴眼鏡的電腦老師趁我眼神對著他的時候，打了個哈欠！
校長老婆用漂亮的眼楮瞪著我！
鐵板女生笑的前俯後仰；小眼楮女表情復雜；大眼楮女先是用眼神提醒我，後來又拉我衣袖，結果發現我無可救藥了就鄙視我了。她鄙視我的眼神從下往上看。
沒過多久，散場了。我一共嗑了幾粒瓜子，感覺沒什麼。
想必時間還早，一些男生又想去上網。不記得有人叫我還是我跟著去的，反正他們也沒排斥我。其中一位高個子說道︰“哎呀其實晚會的話就是大家坐在一起看看電視啊、聊聊天啊、吃瓜子什麼的，沒必要那麼投入，反而尷尬。”
旁邊的高個子高中生一笑，我算是听明白了，今晚我是失態了。
不過我這人從反省到恢復的時間極快，我曾經得出一個結論，後悔的時間一長，能傷神，所以反省需要效率。知道自己錯了，到再次投入生活把這個反省的時間縮短為一分鐘之內，甚至幾秒鐘。所以走了一段路，我興致勃勃的跟著他們去上網了。
進了網吧，是書店旁邊那個大的網吧。一進門，看見長發生，“喂！”我向他打招呼。
他說道︰“你們來了，咯咯！”他玩的正開心呢！
他說道︰“我現在人家打我都打不死……”
我看他的電腦畫面，總是一個人旁邊有條像狗的怪獸在那里重復著砍啊什麼的，一直沒變。
我沒見他操作，問他︰“就一直這樣啊？”
他說︰“是啊！不停的砍！升級。”
我往前面走去，他們找位子坐下，問我︰“你不上啊？”
“我不上，我看你們玩。”
我看見有台電腦里面的畫面……這哪里能入眼？里面有台電腦，畫面也如同類似。于是只要電腦畫面里呈現出膚色，我就把眼楮避開，堅決不看！這網吧里隔幾台電腦就有某些人看這種東西，他們也不害臊。
于是我坐了個凳子，坐在高個子高中生旁邊。他說今天要統一，看他玩三國。
坐了一會兒，困了，想回去了。于是我說了一聲，“我先回去了啊。”
回到寢室，感覺身心疲憊，沉沉的睡了過去。我每晚都睡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