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貝魯特國王大喜過望，“祭司大人，是我！”
右神侍的身子也是一震，立刻單膝跪地︰“祭司大人，貝魯特陛下有要事要見您。”
“我已知曉。”聲音淡淡，“貝魯特一人上前，右神侍，你退下。”
“祭司大人！”右神侍急忙道，“左神侍受了傷，還請祭司大人為她醫治！”
話音剛落，一團光影忽然從星辰之海深處飛來。
“唰”的一下落在了右神侍的手中。
他定楮一看，這才發現光影實際上是一個玉瓶，里面盛滿了液體。
“讓左神侍服下即可。”聲音再度響起，依舊冷淡，“去吧。”
“多謝祭司大人。”右神侍拿著玉瓶，匆匆地退了出去。
整個星辰之海中，只剩下了貝魯特國王一人。
他撩起衣服，跪在地上，十分虔誠地叩首︰“祭司大人，四十多年前，您預言我會被我的長子殺死，他會奪取我的王位，可現在……”
“你不必說，我已全部知曉。”大祭司說，“你沒能殺掉那個孩子，現在，他的女兒回來了，她是來找你復仇的。”
貝魯特國王神情駭然︰“祭司大人，她知道我的所作所為？”
“人的命運是天定的，不可能更改，也不可能逃脫。”大祭司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道，“哪怕你提前知曉，想要千方百計地避開，可在無意中，反而推動了預言的發生。”
貝魯特國王只感覺混身一冷，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不錯，如果不是他讓北堂辛夷在生產的過程中一尸兩命，那麼他們二人便不會反目成仇，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可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貝魯特國王冷汗岑岑︰“祭司大人請救我，就算我退位，我也絕對不允許一個女人禍亂滄淵國！”
在他看來，女人只是他的所有物而已。
他不需要北堂辛夷這樣強勢、無法掌控的王後，只需要現王後這般對他小心小意、全心服務的人。
“她？一個時間背叛者而已。”大祭司的聲音很淡，仿若雲煙，“不必你動手，她活不過這個月的。”
貝魯特國王驚喜不已。
但凡是滄淵大祭司說出口的話，無論好壞，必定成真。
只是何為時間背叛者？
“敢問祭司大人，時間——”貝魯特國王心中有諸多疑惑，在他剛張口，準備詢問的時候，卻被聲音打斷了。
“你不需要知道，這不是你能接觸到的層次。”大祭司的聲音轉冷，“你只需要管理好滄淵國即可，剩下的事情，自有天定。”
听到這話，貝魯特國王也不敢多言，他恭敬道︰“多謝大祭司，只要大祭司在，我滄淵便可不畏重溟，更不怕至高智慧。”
“至高智慧？”大祭司似乎輕輕地哼笑了一聲，但轉瞬恢復了最初的冷漠，“你可以走了。”
貝魯特國王恭恭敬敬地對著虛無的深海拜了一拜，這才歡歡喜喜地離開了。
寂靜的星辰之海深處，忽然，第二道聲音響了起來。
很淡雅的聲音，含著輕輕淺淺的笑意︰“若是讓滄淵人知道你和至高智慧……”
“住嘴！”冷淡的聲音陡然憤怒了起來。
很快，所有聲音都消失了，一切再度歸為平靜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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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典禮完成之後，這幾天，滄淵國的王公大臣們都陸陸續續地前往後土宮拜見北堂辛夷和夜挽瀾。
在典禮上率先向貝魯特國王提出立她為儲君的那位老臣也來了。
他摸著胡子，神情和藹︰“挽瀾公主在被北堂王後找到之前，一直都在陸地上生活？”
夜挽瀾頷首︰“正是。”
“不可思議，當真不可思議！”老臣連聲感嘆，“我從未去過陸地，也不喜歡那里，如今看來，竟是我錯了，是我太過故步自封啊。”
“老頭兒，不得了啊，你竟然能夠改變你的想法？”蘭斯洛驚嘆出聲，“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了。”
老臣的神色一下子就冷了︰“你小子怎麼在這兒？陛下不敢對你做什麼，老夫可敢，你小時候被老夫打過多數次屁股，老夫心中也有數！”
蘭斯洛︰“……”
他閉嘴了。
“昨日天降祥瑞，這證明挽瀾公主的的確確是天定君王。”老臣看向女孩，重新笑開，“只是不知道祭司大人何時出來。”
夜挽瀾笑了笑︰“倘若祭司大人認為我是不祥的，前輩還會如此看重我麼？”
“這……”老臣一愣，皺起眉來，“祭司大人一心為滄淵，定然不會如此，但祭司大人的確永遠不會出錯。”
夜挽瀾了然。
滄淵大祭司在滄淵人心目中的地位太重要了。
法蘭德斯王族可以沒有，但大祭司永遠不會倒。
大祭司說誰是敵人，那誰就是敵人。
“日後挽瀾公主若是有什麼困難之處，找老夫即可。”老臣摸著胡子，“老夫觀挽瀾公主不僅實力超絕，也是難得的王侯將相之材，定當盡力輔佐。”
“還真有一件事情需要前輩幫忙。”夜挽瀾將隨身攜帶的燕王劍碎片取出，微微一笑，“前輩可曾見過與這些類似的碎片？”
老臣凝眸查看了半晌︰“見過，三百年前，這些碎片從天而降，老夫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還是保存了起來，家里正好有幾塊，還請挽瀾公主隨老夫前來。”
“多謝前輩。”夜挽瀾的神情一振，“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
“好說好說。”老臣被哄得心花怒放，跟三歲小孩一樣，“挽瀾公主雖然身份尊貴，可卻並無架子，哪里像那個梅薇思，總是仗著公主的身份欺凌弱小，哼！”
他的言語之間盡是對梅薇思公主的不滿。
夜挽瀾跟著老臣來到了他的府邸。
這府邸已有些歲月了，石壁木頭上有時間留下來的斑駁痕跡。
老臣從一個櫃子里取出了一個盒子︰“挽瀾公主莫非知道這碎片是什麼？老夫猜測，這碎片是從人類的世界落入亞特蘭蒂斯的。”
夜挽瀾沒有開口，她先將盒子打開，取出里面的碎片，再與她手中的碎片放在一起擺好。
老臣的雙目瞪大︰“劍？”
燕王劍……
終于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