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家來了也就罷了,追根溯源,姒家祖上本就是神州人。
    可這件事情,又跟世界文化遺產中心有什麼關系?
    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中年人去想太多了。
    無論是姒家還是達里安•斯圖爾特,都絕非是他一個小小的監察院組長能夠得罪得了的。
    “還愣著干什麼?”中年人怒喝了一聲,一拍桌子,“趕緊去把人給放了啊!”
    待命的護衛也急得滿頭大汗︰“是!”
    “組長!”便在這時,第三名下屬來了。
    中年人心下一個格登,下意識地問︰“這回又是誰?”
    “是、是——”護衛磕巴了一下,“神州大學神學院院長凌先生!”
    “ 當”一聲,中年人像是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倒在了椅子上。
    這位神學院院長的大名,他當然听過。
    在精神病院里待了數年,年紀輕輕便已經掌管了神州大學的神學院,可見其不一般。
    中年人有想過神州大學會派人前來要人,但全然沒有想到,來的會是凌雲湛啊!
    听說神學院的人都不正常,各個是瘋子,唯一區別在于瘋的程度高低。
    夜挽瀾之所以敢這麼強硬,莫非背後真的有什麼了不起的勢力?
    想到這里中年人的冷汗都滴下來了,他的手哆嗦了一下,渾身不斷地打著顫。
    “人呢?”凌雲湛直接撥開攔路的護衛,走了進來,“你們監察院無緣無故扣我們神州大學的學生,此行不妥吧?”
    中年人猛地一個激靈︰“凌先生!人就在隔壁,我們……是我們失誤,這就讓您把人帶走。”
    他率先一步出去,又踫到了神情暗沉的達里安,冷汗冒得更多了︰“達、達里安先生,您也……”
    “少廢話!”凌雲湛冰冷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放人!”
    “是……是是是!”中年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向羈押夜挽瀾的牢房。
    同時,他在心里不斷默念著“保佑”二字。
    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但凡夜挽瀾掉一根頭發,他的工作可就不保了。
    門被推開,濃烈的血腥味傳來,中年人臉色大變,幾乎是絕望地閉上了眼楮。
    完了!
    他還是來遲了一步啊!
    凌雲湛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他掃了眼躺在地上的護衛長,眉梢挑起。
    情況在他的意料之內。
    是夜挽瀾的作風,甚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溫和。
    夜挽瀾抬起頭,朝著凌雲湛和達里安微微挑眉致意。
    “組長!”護衛長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憤恨,“組長,她……她進入了監察院,竟然還敢反抗,她必須要死!”
    原本他只是想要磨一磨夜挽瀾的銳氣,讓她過一遍所有刑罰罷了。
    誰知,在監察院內,夜挽瀾又對他動手了。
    護衛長滿臉是血,面容猙獰可怖。
    他是通天塔的人,夜挽瀾死定了!
    但下一秒,他竟然被一腳踹了開來。
    “滾開!”
    護衛長吃痛,但更多的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中年人卻只覺得心髒落在了地上,他恭敬道︰“凌先生,達里安先生,您看,夜小姐沒事,沒有事!”
    凌雲湛似笑非笑︰“我看你們抓人的速度很快,這刑具準備的速度也很快啊,只不過如果我沒有認錯,這里面有不少刑具,都是A級以上的犯人才能夠用到的吧?”
    “這……”中年人已經嚇得魂都飛了,他又踹了一腳地上的護衛長,“這些刑具是不是都是你拿來的?知不知道這違背了規定!來人,把他抓起來!”
    護衛長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組長?!”
    犯罪的明明是夜挽瀾,憑什麼抓他?
    他往日也靠著身份欺壓了過不少普通居民,從未失敗過。
    因為他清楚地知曉,他的身份比他們高,手上的權力也比他們大。
    但怎麼這一次,不管用了呢?!
    夜挽瀾半蹲下來,她俯視著趴在地上的護衛長,微微一笑︰“我喜歡環球中心,你們的規矩非常好用,我會貫徹到底。”
    靠拳頭說話,簡單粗暴。
    硬踫硬?
    可以。
    護衛長臉色慘白如紙。
    眼下他豈能不明白,夜挽瀾的後台,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早說了,不可能有事。”凌雲湛聳了聳肩,“好了,戲看完了,走吧。”
    “三位慢走!”中年人點頭哈腰,“瀆職的人,我一定按照規矩來!”
    出去之後,夜挽瀾問︰“有關流雲扇的更多消息,有了麼?”
    “有。”達里安神情嚴肅,“是姒家做的,有證據,但沒辦法。”
    姒家拿走的東西,除非是通天塔或者海王星家族的人親自討要,否則根本不可能讓他們吐出來。
    “行,我知道了。”夜挽瀾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YN姐!”達里安欲言又止,“這麼急著要去哪兒啊?”
    “當然是姒家。”凌雲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回神州大學了,我們之間的關系現在還不能擺在明面上。”
    達里安︰“……”
    明明是非常正規的群友關系,怎麼從他的口中出來,就顯得十分不正常?
    一個兩個都有事,算了,他也回單位吧。
    **
    神州大學,校長辦公室。
    “听說你剛去了監察院。”尼祿校長將文件放在一邊,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凌雲湛。
    “尼祿校長,只要是在神州大學求學的人,那就是您的學生。”凌雲湛漫不經心道,“我幫您去要人,您怎麼還反問起我來了?”
    “雲湛啊,你從來都不會去管這些事情。”尼祿校長緊緊地盯著他,“怎麼這一次,卻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凌雲湛就是被他招進學校的,他看重凌雲湛的實力。
    果不其然,八年的功夫不到,凌雲湛就已經做到了神學院副院長的位置。
    他有意將校長的位置傳給凌雲湛,只要凌雲湛的精神病不會再犯。
    “我麼,孤兒一個,只能確認父母是神州人。”凌雲湛靠在椅背上,手上轉著筆,“小時候被抓進精神病院,什麼刑罰沒受過,可我扛過來了。”
    尼祿校長沉默。
    從極致的苦難中爬起來的人,是最可怕的。
    因為他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但這樣的人,也往往都瘋得厲害。
    他就怕凌雲湛在路上出了偏差,從此萬劫不復。
    “我偏見不得我們神州的孩子被欺負。”凌雲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所以,在得到消息後,我就立刻趕過去要人了,尼祿校長放心,您的學生沒事。”
    听完,尼祿校長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沒說話,而是拉過凌雲湛的手,在其掌心開始寫字。
    一共五個字。
    凌雲湛的眼神驟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