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清末!
“師傅!師傅來啦!”
“顧師傅!顧師傅收我為徒吧!”
一大早顧楠背著包袱剛挑好位置,還沒坐下就有人認出了她。
“我說,你們煩不煩?我只是一個做生意的人罷了。”
這時一個碩大的銀子朝她遞了過來,那銀子鑄的比下面那漢子的手都大。
身體在想伸手拿的那一刻僵住了,顧楠愣愣的抬頭看向他。
只見那人齜著一口白牙笑道“師傅缺錢嗎?”
一旁的人看到有些錢的也趕緊掏出銀子遞來。
“顧師傅,哪怕蕉個朋友也好啊、”
顧楠黑著臉握緊了腰間的無格,一把將那裹著布條的無格敲在地上。
“砰!”
“你們這是要侮辱我嗎!”
“我說了!我不教徒弟!也不交朋友!”
說完提起包袱轉身就走,在對面小吃附近擺開了攤位。
“唉,瞧瞧,顧師傅被你們惹惱了吧!”
“嘿,還不是你最能叫喚,不然師傅會走嗎!”
昨日那韓風腿看了看正在不遠處碼放物件的顧楠,轉頭打散了人們。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各自趕緊去照顧生意去,別丟了什麼都不知道!”
推攏著他們離開,這今天早上才算是平靜下來。
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緩步走來,這個時候很少會有人來淘貨的。
他看了看這條街兩旁的攤位,然後從腰後掏出一副畫。
畫上的是一名帶著斗笠背著一個大包袱的人。
他左右比對了一下,然後在一個小吃旁看到了她。
“再來幾串油豆腐,多放點辣子。”
顧楠放下一串簽子,然後又在油紙上拿出一串魚豆腐開始細品。
可這時卻有人打斷了她享受美食,那人將畫抖在她攤位前。
“我都說了不教徒弟。”
“在下不是來學功的。”
“那你是來干什麼的?”
顧楠停了下,抬起頭看向他,隔著面紗也能看到這人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神。
“在下是來問問,閣下是否願意來我這里找份工?”
“那你是干什麼的?”
顧楠瞅了瞅他那鼓囊囊的錢袋,還有那到小腿的刀柄。
“在下是為朝廷辦私事的,所以沒那麼多規矩可講,閣下只需要拿銀子就行。”
“您看如何?”
顧楠放下簽子抿了抿嘴,端起買來的米酒喝了一口。
“你今天不是第一個來要給我銀子的人了,趕緊走!趕緊走!”
那人一愣,沒想到暗示的這麼明顯了還這麼不識好歹。
“呃,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樣不識好歹,不然……”
“不然什麼?”
一股涼氣直接從腳底通到大腦,腰間的雁翎刀被猛的抽出可還是絲毫感覺不到安全感。
顧楠收了一下,拿毛巾擦了擦手繼續擺弄她的東西,任由前面那人戒備的盯著。
這時,拔刀這人也感到周圍了氣氛不對,好像四周的鋪子不少人都在盯著他。
有不少人已經站起身,有些手里甚至握著一把柳葉飛刀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我說這位兄弟,你是剛被調來北平城的吧?”一只手無聲無息的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愣愣的回頭看向那個賊眉鼠眼的人。
“趕緊把刀收了,免得一會兒不好看。”
那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他們的人數後還是收了起來。
“你這是被人坑了啊,在這地界辦事可不要得罪人,不然這京城的高手可到處都是。”
“你看那邊內個賣燒餅的。”
他順著金錢鼠的手看去,一個臉上一道猙獰的斜疤長的跟熊似的壯漢,將雙手放在揉好的面團上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家伙原本是個屠戶,能徒手擰斷一頭牛的脖子,從你剛才拔刀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盯上你的脖子了。”
“咕咚。”
他咽了口吐沫,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趕緊逃走。
“啊哈哈哈!”
原本嚴肅的氣氛一下子就崩了,其中一人拍腿指到。
“金錢鼠看人真準!這還真特碼是個新人!”
那叫金錢鼠也的笑眯了那道細縫眼,撇了撇嘴上的胡子。
“還是大個子配合的好啊,要不然還不好哄那個小子呢。”
只見賣燒餅那壯漢臉一下子就垮了,他哆哆嗦嗦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愛瑪,剛才嚇死俺了,要不是趙叔讓俺不要動就看著他,俺早就跑了。”
“你這大個子膽子這麼小小,可真是白瞎了你這將軍的樣子!”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沒辦法膽子這是天生的,就連臉上那道疤也是小時候爬樹給刮的。
今天可能是被昨日城督府攆的了,沒什麼過客。
反倒是有好幾個勢力來這里招聘顧楠,甚至還有一位豪商親自挺著肥碩的身軀帶著一箱銀子過來。
可都被顧楠強硬的拒絕了,畢竟咱們也不是那種愛錢的人。
雖然是挺吸引人的……
今天賣出了八九個玉雕,這樣的銷量還是頭一次,圍過來的有錢人倒是不少,但大多都是來招攏她的。
有幾個很是精明的家伙,就是顧楠不同意他們的請求,他們也照顧照顧她的生意,買走了幾件雕刻玩件。
夕陽西下,這京城的天空逐漸被縷縷的炊煙環繞了起來。
經過一些人家的院子還能听見炒菜時的踫撞聲和叫自家孩子吃飯的喊聲。
顧楠提著一個三層的飯盒在路上孤單的走著,今天可賣出去不少怎麼得也要犒勞一下自己。
“狗娃子走快點!你媽要打你咯!”
“這麼晚了才回來,小心踫上拍花子給你拐走!”
一婦女警惕的看了一眼單獨在路上的顧楠,像只母雞一樣一把將孩子摟在懷趕進屋里。
“呵∼”
她瞧了瞧天上那鴨蛋,感覺不太方便就去下了斗笠。
夕陽照在那眯著眼的臉上暖洋洋的,這時候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了。
“你們趕緊出來吧,一會兒我還得趕緊回去,要不然菜就涼了。”
“啪嗒。”
落地聲從身後傳來,那人背著包看著摘了斗笠顧楠的背影。
“在下已經用上全力了,果真還是瞞不過顧師傅。”
那人走近後對著她一抱拳,就跪在了地上。
“小的韓正,人稱韓風腿還請師傅收我為徒。”
顧楠一听他這聲音耳熟,轉身看向這中年漢子。
“嗯?你是前天跟在我後面窮追不舍的那個?”
“正是小的,那天已經用了全力可還是不及您。”
夕陽順著她的臉頰照在地上,使他看不清那面容,只是感覺更為神人了。
“小的昨天見識到了師傅救人的時候,小的實在是想學在水面上的那功夫。”
她咧了咧嘴,回想起救人時那蜻蜓點水的一腳。
他說的是那著急時用內力當氣泵使的那照?我就是教,你也得會啊……
“那…那招你是學不會的。”
“學不會我也要學!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那人向前跪著挪動了一步,她瞧了瞧那堅定的神色,恐怕是不答應他就一直煩著自己吧?
“唔……好吧,明日午時飯後我們去前日的河邊試一試。”
說完伸了個懶腰就要繼續趕路,那漢子也高興的站了起來。
“多謝師傅答……應,師…師傅是女子?”
他愣愣的看著那夕陽下好看的臉和因為伸懶腰鼓起的胸脯。
“啊?你才知道啊,昨天不是在橋上露過面嗎?”
顧楠詫異的看著他,卻不知昨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水渦上了。
“這…這樣,徒弟將師傅當成男子了,得罪了。”
“沒事沒事,一直都是這樣,習慣了。”
“有家室的人了吧?你也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家吃飯…”
說完擺了擺手,她看到身後路那頭有幾個孩童探頭探腦的。
沒怎麼在意,映著夕陽沿路中央走了。
這下韓風腿就是回去的步子都走的有力了,沿途拐了好幾家賣熟肉、零食的商鋪采買了一陣子才向趕去。
“娘,娘!”
“干嘛,有事快說正忙著呢!”
一名年輕的女子正一手拿著菜刀,另一手掐著一只正在拼命掙扎的雞。
“娘!我和狗蛋他們在路上見爹爹在一個漂亮姐姐面前跪著呢!”
“ !”
“什麼!”
刀光一閃劈在那雞頭的正前方前面。
“咯咯!”
那雞渾身一哆嗦,便軟了下去沒了生息。
“這混賬敢在外面找小的了!”
她娘回頭嚇的這孩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看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塊豚肉。
“那女的有多漂亮?”
“比,比娘還漂亮…”
她眼中的殺氣更盛了,直接嚇哭了這可憐的孩子。
“沒…沒娘漂亮,那姐姐也很好看…”
“忘恩負義的臭小子!虧我生你時那麼疼了!”
“娘!娘!耳朵要掉了!”
……………………
韓正手里大包小包的提著,臉上的笑就沒停過,路過一些吃飯早的人家紛紛打起招呼。
“韓師傅回來了,今天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呦,韓師傅看著心情不錯啊。”
“哈哈,那是!”
走到門口,直接推開半掩著的大門,然後將東西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我回來了!韓海出來看看爹爹給你買了什麼好東西!”
這時廚房炒菜的聲音靜了下來,就在韓正剛把東西放好的時候。
一道白光嗖的一下飛了過來,一看來的是把菜刀!韓正嚇得彈飛兩米多。
“我去,英梅你瘋了,要謀害親夫啊。”
韓正見提著大湯勺走出來的女子一陣無語,但看到她那殺氣騰騰的表情就感到不對了。
“呃,英梅誰惹你生氣了嗎?”
“敢在外面找小姑娘,你還敢回來!”
說著提著湯勺便打了過來,那速度一看就知道也是練過的。
那孩童可憐巴巴的蹲在牆角的一口大缸旁邊,緊張的看著被攆地滿院子跑的父親。
“英梅你听我說啊,我韓正是真心對你的啊!絕對不可能有二心的!”
“你給老娘站住!”
韓正立馬不動了,遲英梅大步走了過來,湊近到韓正胸前聞了聞。
遲英梅眼一下子就紅了,手中的湯勺掉在地上,眼楮也啪嗒啪嗒掉淚起來。
“還說謊,你身上分明一股子胭脂味,韓正我給你生了大胖小子,這麼快就嫌棄我了。”
韓正趕緊從懷里掏出幾個盒子,捧在她面前。
“唉唉?不是媳婦兒,這胭脂是給你買的!我今天沒在外面沾花惹草啊。”
遲英梅揉了揉眼楮,抹去眼淚,苦巴巴的看著誠懇的韓正。
“那從前就有了?”
“…………”
經過好一番說道,她才慢慢理解這里的來龍去脈,然後首先拉住孩子就是一頓打。
“叫你胡說八道!你爹那麼老實怎麼可能會去外面沾花惹草!”
周圍的鄰居習慣的听著這動靜,太陽徹底下去了,人們正是閑的發慌的時候。
顧楠一個人坐在房頂,听著隔壁家小孩兒嘰嘰喳喳的吵鬧聲,看著這燈火通明的京城。
沒事拿起筷子嘗嘗新買的美食,然後喝一口溫熱的小酒。
一切都是那麼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