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清末！
古時若無戰事，人們又都吃的飽，閑來無事就得找點樂子。
小孩子玩的大人又不玩，殺人放火的又做不得。
那要是漂，天天……身體也得扛得住啊？
所以，這賭就慢慢出現在人們的生活里了。
從牌到搖骰子，隨便賭賭大小，就能見識到錢如流水的景象。
刺激，而又有錢賺。
有的人銀子拿的手軟，有的人則傾家蕩產。
朝廷見識到百姓傾家蕩產然後打家劫舍，做土匪的人太多，便設了幾條規矩。
大多賭坊都是有規矩的，例如這里面一把最多不能過多少兩銀子，不然管你有多少錢，都得給你連人帶銀子扔出去。
可有的賭坊可不管你這破規定，天高皇帝遠，這邊只要不鬧大上面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來來來！買大買小！落地不還啊！”
在賭徒眼里，眼楮就是天，桌子就是地。
而那上面押著的銀子，就是他們的江湖。
一大一小兩個數，決定了賭桌一圈人的命運，這一桌人就像是在無形的戰場上廝殺。
“準備開盤！”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
“開！”
所有人都緊緊的盯著荷官手里的青花瓷蠱杯，所有人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多少多少？”
荷官手中的蠱杯猛地掀開，一旁的人起伏不已。
“是小！哈哈哈！老子賺了！”
“唉呀！瑪德，老子的月錢！”
銀子，滿滿的都是銀子，一個男子瘋狂大笑著裝進他的口袋，而對面的則看著原本屬于自己的辛苦錢掉進別人的口袋里。
江南多有小雨，有些時候看似晴天白日，可沒走多遠就一陣子雨下的你昏頭昏腦。
雨不大，也只是催的人們走的更快些，這街上打傘的人倒還真沒幾個。
“唉……去干點什麼好呢？”
說這話的人掀開斗笠，抬頭看了看天“又不下了啊。”
隨後又無奈的指了指雲朵散開的天空。
“你可休想再騙到我了。”
“咕咕……”
“呃…”
肚子發出一陣不滿的聲音，引得經過他的兩名姑娘輕笑著捂嘴走開。
她伸手捏了捏腰間干癟的錢袋，想起了幾天前的那一幕。
人間自有高人在，這話一點都不假。
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是有放松的時候的，更別說一個一旦放松就是幾十年的人了。
“哎呦，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才剛比她高的小子低頭走時踫到了她，她也沒有在意繼續趕路。
“哎喲哎喲！對，對不住了。”
這時她奇怪的轉頭看了看這又一個踫到她的小子。
“這一段路能讓我踫到幾次？”
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到了一家飯館時，那不爭氣的肚子剛好在門口叫喚起來。
“哎！客官想吃點什麼？”
“我們這煎炒烹炸樣樣俱全！您看找個雅座嘗一嘗？”
這小二可真會說話，她才剛停下就被他瞧見了。
她瞧了瞧筆直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
“一碗白飯，一條糖醋松魚。”
“好 ！您請稍等，馬上給你送來。”
將背著的布包放在長凳上，然後準備算算這一路的耗費。
可當她把錢袋打開時頓時就傻了眼。
“我的銀子怎麼都變成石頭了？！”
“噗嗤！哈哈哈！”
一旁一桌坐的像是兩位本地人，看到顧楠拿著錢袋傻眼的模樣頓時笑了出來。
“兩位笑個什麼？”
話語中帶著殺氣，兩人縮了縮脖子，連忙止住了笑。
“這位兄弟，你怕不是遇到本地的扒手了。”
“什麼？怎可能。”
是沒得可能的，要是有人偷東西，她都察覺得到的。
“嘿，你是不知，這可是本地扒手的一大特色！”
“先是一人路過，掂量你那錢袋子的重量，在確認後裝一個和錢袋一樣重的袋子，然後由另一個再給你來個狸貓換太子。”
那人繪聲繪色的講著，可顧楠像是沒在听一樣低著頭。
她正在發呆，可那兩人見她拿著手中滿是石頭的錢袋像是在傷心一樣。
“哎，我說這位兄弟，你現在最要緊的是不是該跑了？不然等這菜一會兒上上來可就……”
“啊？啊……多謝兩位兄弟了。”
這時，廚房的簾子被掀開。
“您的菜來咯！”
“嘿，有的熱鬧看了。”
其中一人剛說完，等他再扭頭看時卻發現剛剛還在的人突然沒了影。
“唉？哎！老吳！老吳剛才那位兄弟呢！”
“咦？不知道啊？怎麼一轉眼就……”
店外三四十米的地方，一位帶著斗笠走的匆忙的行人精妙的繞過了所有路過她的人。
“有多久沒人偷過我的錢了，這次居然栽了。”
顧楠害臊的捂住臉，要是打起架來，這半個城的人一起上都拿不下她。
可這次她居然栽到了兩個半大的小子手里。
“別讓我抓到你們兩個小子，不然……”
這下，原本貧窮的她可終于是一窮二白了。
“沒錢一身輕啊，唉。”
可就當她才走一段路之後突然看到前面一路人被撞了一下。
“哎？你這孩子也不知道看路。”
“對不起，對不起。”
說完便跑了，這時她才看清了那個半大的小子正是撞過她的那個。
而那個被撞的人看面容不像是本地人，衣著打扮也是不錯。
等那人第二次被撞到時，她總算是看清了。
那一雙手如同游魚一般繞過他的腰間，只是一瞬間錢袋就像是沒動過一樣停在了哪里。
“真是晦氣。”
那人說完還特意看了看自己的錢袋，發現還在後就繼續朝前走了。
得手後的兩個小子先是在一個胡同里數了數錢，然後興高采烈跑了出來。
站在人群中的顧楠看到這一幕便跟了上去。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要干什麼。”
兩人先是來到一家藥店一會兒，然後提著幾包中藥走了。
接著去到一家賣面餅的買了一大袋，賣家好像還送了幾個糖包給他們。
接著又轉到一家糖葫蘆……走東串西了幾趟才帶著顧楠來到一處城外的破廟。
顧楠咬了一口手中的隻果，手中的隻果是在路上翻一家院子的時候從樹上摘走的。
看到破廟頂部有一處被茅草填補的痕跡，她悄悄走向破廟門前在近門口停了下來。
“冉冉你瞧！這個是給你買的，嘗嘗看！”
“謝謝劉二哥哥！”
“可兒這是你的！秀蘭姐，你的藥給你。”
“好的，謝謝你們了，不過要記住，以後不要再去偷人錢袋了。”
感覺是時候了她才扔掉隻果，進到這破廟里面，這時才發現原來這里居然有七八個孩子。
“誰！”
一個守在火爐旁的小孩兒靈敏的看向顧楠，一旁那個發東西的孩子也趕緊站了起來。
“你，你是誰？”
“我？你不記得我了嗎？晌午的時候不是才摸了我的錢袋子。”
兩個小子听後臉色煞白，從前他們就有過一次被抓到的經歷，只不過那時幸好有衙門巡邏的人，才讓他們沒被當街打死。
他們在偷她錢袋的時候就看到過她腰間的無格，在猶豫一會兒後還是選擇冒險去撈一把。
“這位…咳，咳咳…這位先生。”
這時，兩個小子身後簡易的床上有了動靜。
看仔細後發現是一個姿色還算不錯的姑娘，她先是坐了起來，後又在一個小孩的攙扶下站起。
顧楠注意到她的眼楮是一直朝著前方，貌似一只眼散發著灰暗的顏色。
“小女夢秀蘭，曾是城中夢賢府上的長女。”
“求您放過他們吧，以後等我病好些了，就去城北的織布坊里做工還您的錢。”
“你過來讓我看看。”
說完顧楠也上前了一些，那姑娘听後臉色一變，向後退了一步。
該來的還是來了，小心翼翼的活了這麼久，她也明白自己最可能會身處何境。
她抿了抿嘴，低頭著慢慢顫抖的接近顧楠。
看到她這副害怕的模樣，顧楠無奈的松開了嗓子上的內力，同時摘下斗笠。
“呃，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其實我也是女的。”
“哇……好漂亮的姐姐，比秀蘭姐還要漂亮。”
“啊？那您這是……”
雖然有些疑惑，但听到一旁的冉冉的贊嘆後還是走了過來。
顧楠上前先是把了脈，然後撥開睫毛看了看她的眼楮。
右邊一只眼灰暗無光，而另一只也開始有些朦朧。
“你這是遺傳病嗎？家里人有得過的嗎？”
“先生妙算，小女家父曾有得過，無論怎麼治都沒見多大效果，變賣家財後家道中途沒落……再後來就流落于此了。”
說完，她便低頭不再說話，因為她沒有什麼能給顧楠的了，除非賣了她的身。
一時間整個破廟安靜無比，最後還是顧楠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唉，罷了罷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以後再賺就是了。”
顧楠說完擺擺手，從背著的布包里拿出一份草紙用碳條寫出一份單子交給了一旁的小子。
“我這里有一份藥方，你拿去按照這個去抓，大概十日內你就能看見了。”
“多，多謝先生！小女無以為報。”
夢秀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不已，一旁的一眾孩童也都跪了下來。
“無事，只是盡力行醫罷了。”
說完，她便走出了破廟，破廟前的一顆柳樹的枝葉順著微風左右搖晃著。
“沒錢一身輕，怕不是覺得銀子太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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