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清末!
“阿姐——”
雲霧繚繞的半山腰上,坐落著一片不大的山村。
“阿姐,阿姐!”
一小孩兒看到一個彎腰插秧的背影,便順著田埂溜了過去。
“嗯?怎麼了?”
“阿姐,村里西頭劉爺爺滴兒子摔照腿嘍,你快去砍砍。”
正在插秧的手停了下來,掂量了一下剩下的苗子。
“好,那你小子幫我把這些做完好不好?”
顧楠扶了扶斗笠,將彎了許久的腰直了起來。
“好好!最喜歡幫阿姐辦事咯!”
說著小孩便將草鞋一脫便跳了進去,濺起的泥水蕩漾向四周。
“可要小心,莫要給我造作了。”
“知道了!”
顧楠轉頭看了一下,趁小孩彎腰插秧的時候,腿上的水漬猛的被震開,竟是一點都沒有殘余。
“呼,舒服多了。”
生活久了,能用內力做的事也多了不少,顧楠回到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中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布包。
“啪。”
正準備跨出門的腳收了回去,無聲的走到門口掀開布簾。
發現沒什麼,走進里屋看到原來是靠在牆上的無格掉到了地上,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別在了腰間。
這邊的路早就走慣了,凡事在這邊住的就是半夜摸黑也撞不了牆。
村子不大,沒多久就跑到了地方。
還沒到門口就看到一位婦女在門口望著這半邊著急的來回走。
“啊,阿楠你來了,我家小子去采藥摔著了,你快去看看。”
中年婦女帶著顧楠大步走進了院子,剛一進門就看到被放在牛車上的青年在那咬著木頭掙扎著。
“沃日,老田你行不行啊!我家小子疼得快憋出屎了。”
“哎呀,老李你別吵吵,我dei先給這小子止止血,要不得早就流一塘子了。”
顧楠看到一個老頭在年輕人腿上綁了一個蜂窩後又扎了一個蝴蝶結。
“你們這是準備送他走了?”
老頭一回頭瞧見顧楠背她的一個布包走來趕緊讓開了位置。
“哎呀,阿楠你總算是來了,趕緊給看看咋子辦。”
顧楠走上前抽出無格一刀切開了纏在上面的布條。
一節腿骨竟刺出皮膚了很多,怪不得會疼得那般厲害,原來是大腿骨都出來了。
“呼,李伯伯打一盆水過來,讓鄧姨把家里的鐵鍬燒紅,記得擦干淨。”
顧楠說著便從布包中拿出一捆牛皮包好的銀針,沒見怎麼動手,那一根根微微發顫的銀針就停在了他的腿上。
原本還往外滲的血頓時止住了,那青年也能緩過勁兒來。
“阿楠——唔……我忍得了…你…你盡管動手吧。”
面前的青年臉色煞白,嘴直打著哆嗦,身上都疼得汗直往外冒。
“都這樣了,還呈什麼能。”
顧楠無語的看著他,用繩尺量了量骨頭出來的地方後雙手便握住了他的小腿。
“忍得住嗎?”
“忍得,忍得。”
“那好……準備。”
“等…等下,還是把那棍棍給我咬著吧……”
這會兒說話都軟了,顧楠拿起遞給了他,棍子上帶過一抹香氣讓他忽然失了神。
“ !”
“啊!阿楠你暗算我……啊啊啊……”
“行了鬼叫什麼呢。”
顧楠接過李伯伯遞過來的熱毛巾輕輕擦拭好傷口附近的皮膚。
“呃……這就好了?”
他一把抹去臉上的汗水,努力抬頭想看看腿怎麼樣了。
“不。”
顧楠把染紅了的毛巾放回水盆,又拿出一個小壇子,取出一根泡在烈酒里的針線。
青年傻愣愣的看著她將手中的針頭按在燒紅一半的鐵鍬上,顧楠轉頭朝他笑了起來。
“這還沒到真正疼得時候。”
“阿楠……你手下留情啊…”
那天半個村子都回蕩著淒涼的慘叫聲,就連村里的雞都不敢叫了。
叫人將已經昏睡過去的青年抬進里屋,顧楠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阿楠,辛苦你咯,這是阿媽的一點心意。”
顧楠無奈的轉身攔住她,看向她那帶著皺紋的眼角,那眼神中充滿了慈祥和感激。
“阿母,您是知道的,我不收報酬的。”
“唉,你這孩子真是個好人,對了對了。”
婦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快步回屋拿出一個布片包好的東西。
“這是我家小子從山上采下的,一顆大一顆小,最起碼你拿著這小的,以後用來救人也是積善了。”
顧楠打開灰布片,里面一顆不算小的根須。
“這是,人參?”
看著老婦偷偷摸摸的模樣,顧楠只好收下。
“好吧,那我先走了!”
告別這戶人家後,顧楠又沿著回去的路詢問了幾戶有病患的人家,交代好要注意的地方。
臨近她的那塊田時,專門拐過去看了看。
“這小子,果然給我整成了這樣。”
看著田里那歪歪扭扭的秧苗,仿佛在向她訴說著那悲慘的遭遇。
“唉,下次說什麼也信不得他了。”
顧楠黑著臉將將秧苗重新插正扶好,可這時一只狼狗竟悠悠的溜到她的布包旁。
那狗鼻子先是嗅了嗅,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準備咬住布包跑掉。
“嘿,你這畜牲。”
一點拇指大的泥從田地的方向飛了過來,狠狠地打在狗頭上,讓顧楠疼得……啊不是,讓狼狗痛的直嗷嗷。
“敢叼我東西,再吃一記!”
正找目標的狼狗再次被狠擊了一次,這下趕緊夾著尾巴逃走了。
顧楠看了看遠去的狗影感到心情舒暢,就連插秧的速度也越發快了起來。
就在剛上岸準備離開的時候,顧楠感受到遠處傳來的震動。
“ … ……”
一陣馬蹄聲從村路上傳來,而前面帶路的竟是剛才那灰溜溜逃走的狼狗。
“汪汪汪!”
顧楠拍了拍布包上的泥土,將口袋扎緊背在背上。
“這是帶幫手來了?”
騎馬的是一名女子,她見前面的狼犬對著顧楠一陣叫喚,直接一鞭子抽了過來。
“啪!”
“嘶”
顧楠一把拽住馬頭上帶子,正在奔馳的白馬被顧楠一下子拉了個跟頭。
在馬背上的人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田邊的人拽了下來。
“哎喲!”
那狼狗還想沖上來幫忙,被顧楠瞥了一眼嚇得哆哆嗦嗦的趴窩在一旁哽咽著。
馬背上的少女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手中的鞭子也自然松開了。
“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楠走過去撿起鞭子,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筋骨晾干擰繩,把手握起來也是剛好,像是專門定制的。
“嗯,是個好鞭子。”顧楠心想著一遍�e在腰帶上。
“我管你是誰,照你這沖勢,難不成非要等踏到我的田才行?”
坐在地上的少女臉上氣成了豬肝色,後面路口的馬隊也終于趕了上來。
一個蒙著臉的男人急忙打馬過來,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沒什麼事後才看向了背著包的顧楠。
“格桑卓瑪,怎麼回事?”
布包顧楠轉頭看向了他,蒙面男人看到那清秀的面容後心中一驚。
“哥!就是她…”
“你閉嘴!”
少女頓時委屈的止住了聲,眼上的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在下是南北的商隊,路過此地,想販些鹽貨補給一些。”
村里的人這時候也趕了過來,一剛干完活拿著鐵鍬的青年走上前來。
“阿楠,他們這是干什麼?有啥子事沒有?”
“沒事,這位想買些糧食,你去跟春村里說下,看看哪家多些。”
“好,你介小心點。”
說完還看了一眼車隊兩旁帶刀的人,轉身跑向村里。
顧楠也不再理會他們,背著布包悠悠的走在田邊的路上。
少女這才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
“哥!你怎麼不說這家伙!就是她把我從馬上拽下來了!”
蒙面男子瞧見顧楠遠走了,這才看向她。
“我能不知道你的性子,剛才她布包里有的是利器,她要是想害你,連我都救不了!”
少女呆呆的看向遠處在路邊走著的人,那縴瘦的背影這會兒覺得讓人發寒。
“不,不會吧…哥。”
“就是離的遠,我也看的清楚。”
“你見過哪個,能拉的住白胊的人力氣得多大?”
白胊應該就是這馬的名子了,他一拉身下黑馬,慢慢渡向車隊旁。
“快走吧,我們可不是來惹事生非的。”
青天白鷺山草深,
綠水長流有陰痕。
山中自有高人在,
不問世間自游人。
“出門莫要多惹麻煩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