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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第一反應是握緊手邊的銀翹,並不是因為曼底斯的提醒或其它,單純喬斯林出現的太過突兀,讓他產生了應激,握緊銀翹的同時,他甚至還在尋找自己的軍刀,直至半秒後的清醒。
喬斯林安靜地坐在他對面,他的出現暫時打斷了安格的胡思亂想,讓他一個激靈,思緒回到了眼前,頭痛也隨之散去。
“喬斯林先生,您怎麼……”他說著放松了握著的銀翹。
“我不能在這車上嗎?”喬斯林反問。
“不,我是說……”他之前一共就只見了喬斯林兩面,之後就迎來了隊長的提醒,他以為喬斯林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離開了,可這一句反問讓安格有些亂,想到隊長給自己的車票,試問問道,“您有事找我?”
問完他就皺起了眉頭,他意識到了問題,正在祈禱對方做否定回答。
喬斯林鄭重點頭。
“你的車票是我改的。”
安格眼皮一跳。
他就說按隊長的性格和家底,一等座有余量的情況下給自己買二等座不太合理,隊長向來是只考慮自己的隊員們過得怎樣,而很難考慮到他們心里想法的,隊長給他二等座車票是不希望他遇到一等座的人,這樣的矛盾是五號車廂還是里一等車廂太近,兩者都共用四號餐車。
他原本以為是自己想多了,這樣的猜測有些扯,但喬斯林一句話證實了他的胡扯。
“曼底斯不大希望我和你接觸,也不希望你過多的出現在大人物眼里,在前線,我多少得尊重一下我們的合作伙伴,不過我可以等你離開前線。”
這是有多重視我?不僅專門改了我的車票,還特意花時間等著我離開前線,我原本計劃四天後才離開,他卻已經提前在這里等著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喬斯林笑著搖了搖頭,招來服務員點了一份午餐,安格注意到那是一等車廂特供的。
“你要嗎?”喬斯林問了一句。
“不了。”安格表示拒絕,現在還不是午餐時間,他本想借此離開,卻想法一閃,依舊坐在原處,另點了一份二等車廂的免費午餐。
等服務員走遠,喬斯林拿起酸棗水,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坐下來的時候帶了一個杯子,原來裝的是金酒,現在已經喝完。
“如果是別人,被我這麼等著可能不是好事,對你來說,這不是很好嗎?”喬斯林瞧了一眼安格的表情說,“我沒有讀心,只是認為你可能是這麼想的。”
我的想法有這麼明顯?安格摸了把臉,假裝咳嗽一聲。
“為什麼這麼說?”
喬斯林喝了一口酸棗水,有些遲疑地把水杯放到了桌子上。
“我知道你在調查你哥哥的事,而且那件事涉及未知,哪怕我不清楚,也一定有我們根植園涉及,我們有很好的話題,不是嗎?”
安格沒有回應,也沒有點頭,盡力讓自己的表情沒有變化,可他能感覺自己眼角正提起。
【他對我們掌握的太多……我們之間信息太不對等,該離開了……他在誘導我們……】
【不,這是個獲得大量信息的好機會,我有一定的身份在,有隊長的庇護在,不會太危險。】
又開始了……腦海中的爭執來的太不是時候,安格微微偏頭。
“而且,你是一場災難級未知的產物,你不覺得曼底斯想讓你遠離漩渦紛爭,完全避開我們根植園的想法太過天真幼稚嗎?你受到我們的管轄,也需要我們的幫助。”
喬斯林抬手輕敲自己的太陽穴︰“你的狀態不好。”
【如果來的人是根植園的任何一個其他人,我都會選擇直接配合……】
安格沉聲思考著,他現在的打算有三個,一是回家,離家三年,家里母親和姐姐們到底如何,他必須回去看看;二是哥哥的死因,安德烈亞斯死的太過蹊蹺,他一定會查;三就是隊長的事,他自己選擇接受安排,可眼見隊長義無反顧的走進局里,他如果能袖手旁觀,也不會想著去查清哥哥的死因了。
【現在有兩件事都可以根植園這里入局……】
【而且“我”也不願意走……】
“你們找我是做什麼?”
安格還是決定先問問再說。
在安格沉思的期間,喬斯林對著酸棗水左右為難,听到安格的話才抬起頭,伸出兩根手指︰“園里對你的想法有兩點,一,我們需要保證你的穩定,確保你不會平常走著走著忽然變成未知,給我們添麻煩,這一點在我們和曼底斯的約定里,等你到首都後需要定期接受我們的檢查。”
安格點頭︰“我還以為我既然能離開,自由活動,就說明你們確定了我的安全性。”
喬斯林緩緩拿起桌上的酸棗水,快速地喝了一口︰“我們確定了那個災難級未知的安全性,但我們不確定你的。”
他一口喝去半杯,將杯子放下︰“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吧,未知很難被完全清除,何況你現在體質特殊,未知作為極具感染力和生命力的災害,你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將直接決定你是否會被未知侵入,成為新的未知或聚集更多的相似的個體,這是很大的不穩定因素。”
“一般來說,由我直接處理的未知,三個月內是不會有問題的,但你的精神狀態波動很大,惡化的很快。”
喬斯林又看了安格一眼,將剩下的酸棗水一飲而盡︰“二,我們希望在彼此取得足夠信任後,你能加入我們根植園。”
安格的表情有些驚訝︰“這應該不在隊長和你們的約定當中。”
喬斯林點頭承認︰“我們向他承諾,除了必要的檢查,不會干擾介入你的生活,但如果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想他也沒辦法指責我們。”
對方直接找上來,似乎對安格會加入有相當的自信,絲毫不擔心安格找曼底斯‘告狀’。
安格確實不會,對他來說,喬斯林只是和他搭話,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安格不會拿這些去打擾隊長,何況“他們”本身對根植園就有所圖謀。
又一次,像看穿了安格所想一般,喬斯林笑著說道︰“你好像也不怎麼听你隊長的勸說啊,他應該有提醒你小心和我們的接觸吧?”
安格默默點頭。
“隊長確實是和我說過一些那場指控的事。”
“你不擔心和我們扯上關系?”
“剛開始確實擔心過。”安格向四周看了一眼,餐車里坐著許多人,不乏肩膀上佩戴勛章的軍人。
喬斯林輕敲桌面,無形的水波蕩漾開來,安格能感覺熟悉的水面沒過腳背,四周的色彩蒙上一層灰。
“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吧。”喬斯林說道。
安格伸手準備拿起銀翹,于半空變道端起桌上的酸棗水喝了一口,緩解心中的驚訝,開口道︰“隊長以為你們是教唆犯,擔心自己的行為思想受到你們的影響,確認我的想法之後,就更擔心我被牽扯到這件事里,更不想我和你們接觸。他不希望我以身犯險。”
味道比他想的要好很多,有些像加了醋的檸檬水,對他來說不是不能忍受,比白開水更有意思。
“你覺得我們不是?”
安格品著嘴里的味道,幅度很小的搖頭︰“最開始,是隊長想要找你們。”
“皇家、貴族,那麼多的選擇,隊長本身也是貴族,作為三大侯爵,他如果找貴族,願意幫忙給他獻殷勤的人選太多了,他之所以想到找根植園,除開根植園與軍議會最不對付之外,是他實際上已經做了決定,無論我是否得救,他都有一件必須去做的事情,結合這件事情,他才想要找根植園合作,而你們……”
安格看向窗外,“聞風而來的……投機者。”
喬斯林笑了︰“或許形容我們是鬣狗會更為準確。”
對于心里想的形容詞被看穿,安格漸漸習慣︰“在與隊長合作的這件事上,根植園獲利太多,讓人看不出最主要的目的,所以隊長才會對與你們的接觸感到恐懼,因為沒人知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喬斯林保持笑意,等著安格接下來的發言。
“你們由此和頂層貴族建立了聯系,在軍議會內部支持了一個新生的反叛派系,通過隊長的血緣關系繞過軍議會和卡恩實現接觸,一切和一個月前那期教唆案很像。”
“但我不這麼認為。”安格打算一口氣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