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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
“紀大人有何貴干？”
福多喜打斷紀雲深，擔心小狐妖和燕九發現紀大人就是曾經墜崖失憶的福俊，那會讓紀大人難堪。
紀雲深發現福多喜看他的眼神很冷淡，好像看一個陌生人，語氣也是公事公辦，下意識朝屋里掃視一眼，一條毛絨絨的狐狸尾巴急忙閃進了床帳里。
原來小狐妖也跟來了……
紀雲深笑了笑，“莫小姐請你相談，我已經跟她說明了你的身份。”
福多喜點了點頭，心里卻有點小失落，一千兩銀子是泡湯了。不過這也不能怪紀大人，紀大人要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福多喜帶上門跟在紀雲深身後走出院子，立刻有奴婢給院門上了鎖。
“莫小姐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紀雲深轉頭看見福多喜盯著那把院門大銅鎖解釋道。
“你倒是很了解莫小姐。”
福多喜問說完這句話覺得自己的語氣怎麼听著有股子酸味，可是說出口的話是收不回來了，又趕忙補了一句，“是莫小姐發現我是女子，還是你主動向她提起的？”
“是我主動提的，我不想你處在這個危險之地。一會說完話我送你回去，有我在你不用怕。”
我有什麼可怕的呢！
福多喜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倒是想看看莫府是怎樣的危險之地。
沒說幾句話已經來到了莫櫻櫻的閨閣前。閨閣樓下穿堂轉彎是一處淨室，四周沒有窗，門外有兩個奴婢守著，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莫櫻櫻也不客氣，連茶水都沒讓端來，直接請福多喜和紀雲深坐定後，開口就是一聲驚雷般的消息。
“我懷疑我爹不是我爹。”
這麼爆炸的消息，她說得很平靜。
福多喜咬了咬嘴唇，確定自己頭腦清醒，怎麼感覺莫小姐說話沒有邏輯呢。卻也沒有提出疑問，旁邊有專業人士眼罩大人呢。而且，這麼機密的案子，為何要讓她旁听？
“我覺得這位姑娘不是凡人，我看到那個人見過這位姑娘以後倉惶逃回了他的住所。”
福多喜望向紀雲深，紀雲深的臉沒有表情，四平八穩地坐在圈椅上，搭在椅上扶手的指尖抬了抬，投向莫櫻櫻的目光以示繼續。
屋里很靜，福多喜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和表哥訂了親，原本說等我十五歲成親，因為我為母親守喪耽誤了三年，去年秋末，表哥來和我爹訂下了五月婚期，上個月我爹卻退了這門婚事，要為我選婿……”
莫櫻櫻一直很平靜地述說這一個月來發現現在的莫老爺不是她親爹的事實，除了毫不征兆地退婚，莫府里的家丁時不時的就被賣出府，如今府里只剩下幾個未成年的小廝和一個老管家。
“買賣家奴和退婚都不能說明什麼？”
紀雲深要的是實實在在的證據。
被紀雲深這麼一說，莫櫻櫻沉默了，交握著兩手緊皺眉頭要。
“我曾經想過報官，也是因為拿不出證據，所以……可是紀大人是大理寺少卿，應該能查到證據。我雖是女兒家，也不會無緣無故懷疑自己的父親，更不會因為被父親退婚信口說謊污蔑自己的親爹。
我看到那個人逃回住處時身體在變形……還有我的丫鬟淡煙，以前也不是那樣子的，今天她不听我吩咐，特意去找這位姑娘，哦，當時以為是書生。我覺得淡煙也不是原來的淡煙了，時間也恰好是一個月前。
剛才淡煙昏死在府門口，這會就像個活死人一樣，除了眼珠能動，對什麼都沒有反應……如果連紀大人都不能幫我，我也不知道還能去找誰……我爹是死是活，我莫府上下幾十口人，命都懸在大人手里。”
莫櫻櫻這時繃不住了，捏著帕子按眼楮。
這一個月來提心吊膽被當成木偶一樣擺布，如果今天還不能有個了斷，只怕自己的性命不保。
“難怪我見那個丫鬟出手詭異，原來是這樣啊！我可以去看看那個丫鬟嗎？”
福多喜馬上想到了燕九的收妖畫軸。那怪物附在淡煙的身上，不知做了多少惡事。
莫櫻櫻看了福多喜一眼，又看向紀雲深，“紀大人要送你離開這里，我想姑娘還是不要招惹麻煩了。我在台上就看出來姑娘有本事，我不想讓姑娘有危險。淡煙現在是人還是……”
“你不要涉險。”
紀雲深果斷打消福多喜的想法，福多喜從衣服的褶皺里捏到了紀雲深的腿，指尖用力，紀雲深忍著不看福多喜，“我已經瞧過那丫鬟了，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這算是給了一個拒絕福多喜去探視的理由。
“我現在去看看莫老爺。”
“多謝紀大人。”
莫櫻櫻就等著這句話，又補充道︰“那片宅子只有那個人能進去，別人靠不到跟前去。”
這不就是符陣麼？
福多喜本來已經打消了念頭，這時又來了興致。能體驗一下別人的符陣，可以提高自己的布置附陣的水平。
莫櫻櫻畫了一張莫府的布局圖，放下筆臉露羞愧，“畫得不好……”
“可以知道大致位置已經夠了。”
福多喜看了一眼圖紙，隨手揣進懷里，說完就往門外去，福多喜趕忙跟上。
紀雲深的腳步只頓了一下，這次沒有攔她，在莫櫻櫻充滿期待的注視下，兩個人前後腳消失在曲橋上。
“紀大人，如果莫小姐現在托付的是那個冒牌貨，會不會所托非人了？”
紀雲深還無法理清自己的角色，這時才恍然大悟，此時他可是那個冒牌貨賴頭小和尚。
“多喜，你確定要跟我去？”
福多喜點了點頭，“我跟大人查案也不是第一次了，相信我不會給大人添亂的。說不定還可以幫到大人。”
紀雲深沒接話，側身等福多喜近前，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披在了福多喜的身上，“夜里冷。”
福多喜扯著袍子系帶微微一怔，正好一襲清涼夜風擦著鼻尖指過，趕緊系緊了領口。
“紀大人，狐小萌和燕九也在，叫上他們一起吧。”
福多喜想起了那把穿雲劍，如果那位莫老爺真是個什麼嚇人玩藝，上去一劍就結果了，省得污染了那張畫。
“好。”
去往莫老爺的院子正好經過那片雅舍。雅舍的院門虛掩著，那把大銅鎖扔在一旁的地上。
福多喜正要進院，被紀雲深一把拉到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