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只管笑臉相迎︰“敢問這位將軍尊姓大名,快快請上山,黑風派這就殺豬宰羊,犒勞遠征的大軍。”
小將揮了揮手,“這倒不必,我們只是來此地尋一舊友。你在這山上可是個主事的?”
“小人是黑風派大管家,方俊。”
“噢,就是說,黑風山派上上下下,事無巨細,均要通過你手了?”小將笑道。
“正是。”方俊點頭。
“那也沒用。”小將手一揮,脖一揚,干脆說道︰“我要找的,是黑風派的長老冷淵,那個傳說中狂狷邪魅、灼灼其華的美男子!”
小將說著,眼神銳利地落到冷淵的身上,似笑非笑。
冷淵踏上一步,“鄙人冷淵,將軍有何見教。”
小將毫無顧忌地細細打量一番,忍不住一聲贊嘆︰“怪不得江湖上傳得神乎其神,膽小的談論起來瑟瑟發抖,果然一表人才,氣勢逼人,就不知本事如何,只怕徒有其表,是個銀樣蠟槍頭的貨色!”
冷淵听了邪魅一笑,貼在小將軍的身邊,輕聲說道︰“我是什麼樣的貨色,要試過才知道。”
一句話弄得小將軍臉色緋紅,輕咳起來。
頓時收斂許多,不敢再大放厥詞。
冷淵隨即也板起面孔,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知這位將軍,找冷某所為何事?”
小將瞪了冷淵一眼,從懷里掏出一張畫像來,緩步來到冷淵身邊,“冷長老可曾見過此人?”
冷淵拿眼一掃,心里咯 一下,那紙上畫的,分明是幾年前剛到絕地峽谷的林掌門。
當即嘶地吸了一口冷氣,面前的小將眼里瞬間放出光來,很快又黯了下去,神情復雜地盯住冷淵,“你見過這個小姑娘對不對?”
冷淵點了下頭,又搖了搖腦袋︰“厲害,你們帶了幾十萬大軍,駕臨黑風山,就為了尋找此人?她是誰呀,值得朝廷動這麼大陣仗來尋找?”
小將軍听了,眼光微閃,忙解釋︰“哪里是特意尋找,不過是出征的隊伍走到這里困乏了,暫歇片刻,我順便打听一下罷了。”
冷淵笑了,眼前這小將軍,畢竟齒幼,一句話,便找到了她的軟肋。
正想繼續敲打,軍營之中猛地沖出一個人來。
此人身披鎧甲,氣宇軒昂,胯下一匹汗血寶馬,手提一把春秋大刀。
到了冷淵面前,直接說道︰“五年前,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黑風山冷淵長老扣留在山上,現在,我來找她,請黑風派立即放人。”
此人說話聲音不大,話語里卻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冷淵抗著他長年征殺形成的那種凜冽無畏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壓力。
表面上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隨意地問了句︰“將軍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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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淵一聲冷哼︰“我想,你就是那位少年得志,榮寵加身的甦黎青,甦大將軍吧?”
那人眉尖一挑,“知道我的名字也沒有用,這天下,知道我名字的人數不勝數。只要你交出小女孩,我立刻帶著隊伍離開,決不會多呆一刻。”
甦黎青的語氣強硬霸道,冷淵皺了皺眉,壓著火又問了一句︰“但不知這位姑娘與甦大將軍有何瓜葛。”
甦黎青昂首向天,面帶笑容︰“告訴你也無妨,她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是我心心念念的戀人,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姑娘。無論她在哪里,我都要找到她,絕不會放棄的。”
甦黎青身後那個身形單薄的小將軍,听到這一席話,眼圈一紅,猛地低下了頭,十分不安地用腳尖踢著地上的塵土。
冷淵听了這些,心頭微微一震,有一種謀求很久的東西,忽然被別人搶走,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失落。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個事情,要由林掌門自己決定比較好。
甦黎青見冷淵沉吟不語,心跳忽一下加快了,暗道︰“看來,月華果真在此人手上,不知她現在情況到底如何?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帶她走,給她最好的生活。”
冷淵正想打發個人,去問問掌門的意思,一直冷眼旁觀的方俊忽然開口︰“甦將軍果然是真性情大丈夫,一往情深,令人佩服。可惜,將軍要找的人,不在這里。”
冷淵心中詫異,不明白,剛剛還點頭哈腰,一心想要息事寧人的方俊,此時,為何要一口否認。
甦黎青的眼楮一下子瞪圓了,那眼神簡直可以殺人。
他尚未開口,身邊的那個小將軍已跳了起來,指著方俊罵開了︰“給臉不要臉的老匹夫,沒羞沒臊,紅口白牙地扯謊,是不是腦袋掛在脖子上不舒服,想讓我幫你摘下來?”
方俊漠然地看了一眼小將軍,咄咄逼人地說道︰“你說人在我們手里,你有什麼證據!我看,你才是紅口白牙的扯謊,仗勢欺人,污人清白!”
“胡說八道,若不是你心里有鬼,為什麼如此慌忙地否認,你連我要找的人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
小將軍說著,指了指冷淵︰“我問的是他,人家都沒有說什麼,你算哪根蔥,鬼才相信你說的話呢!”
方俊怒視小將軍的眼楮,大聲說道︰“沒有就是沒有,冷長老從不理會俗務瑣事,自然不會回答你的問題,黑風派大小事物全部經由我手,是否有人進來,我最清楚,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冷淵見方俊將謊話說得理直氣壯,真有點听不下去,卻不能出言辯駁,更無法轉身就走,又擔心表情不對,被對方看出破綻,只好,強忍著僵硬地站在那里,身形看起來都有些別扭。
“甦玉,少跟他廢話,既然他一口否認,就怪不得我不講情面。”甦黎青不想多費口舌,掄刀直劈下來。
想不到方俊動作比他還快,手中一把柳葉彎刀,奔著汗血寶馬的馬腿直接砍了過去。
邊砍邊對冷淵說道︰“快回去讓掌門帶著門下弟子到石洞中躲一躲,我一會兒過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