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媚兒目光凌厲地瞪了小玲子一眼,滿臉寒霜地呵斥︰“死丫頭,愈發地沒規矩了,大呼小叫地做什麼,沒事在館里面喊什麼死呀活呀的,快閉上你的烏鴉嘴。“
小玲子死死地咬住嘴唇,隨手抹了抹滿臉的淚水。
甦媚兒嫌棄地看了小玲子一眼,用力扯了下裙擺,甩開小玲子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月華听說玉珍出事了,忙跟在甦媚兒的身後,向玉珍的房間奔去。
甦媚兒伸手攔住了月華,略顯焦躁地說道︰“我的小祖宗,你跟過來做什麼,快回屋里去,好好在畫你的畫。”
說著扳過月華的肩膀,向前一推,“瞧屋門都要沒關好,快回去,把你那小猴子看好了,若是它跑出來撒野,驚到館里的客人,我以後就不讓它呆在你屋子里了。”
月華眨了眨眼楮,低下頭,悶悶不樂地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正想著問問小玲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卻發現小玲子正被甦媚兒抓著肩膀,急急地向玉珍房里趕。
甦媚兒直到玉珍的房門前,故意咳了幾聲,略停了停又輕輕叩了叩門,側耳听了听聲音,發現里面一點兒動靜沒有,這才緩緩推開房門︰“玉珍,還沒起嗎?客人還在房里嗎?”
房里玉珍听到甦媽媽的聲音,掙扎著想爬起來,無奈渾身酸軟,四肢無力,只好啞著嗓子應道︰“甦媽媽過來了。客人已經走了,我一個人在屋呢。”
聲音顫顫的帶著哭音。
甦媚兒眉頭一皺,緊走幾步,奔到玉珍的床前。
見玉珍搭著一床薄被,如紙片般貼在床上,頭發散亂,面色慘白,眼神渙散,精神萎頓,毫無生氣,如同一個垂死之人。
當即嚇了一大跳,輕輕撩起那床薄被,見玉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手掐的,有牙咬的,還有捆綁的痕跡。
甦媚兒明白,玉珍這是遇上變態狂了!
心里咯 一下,神色卻平靜如常,柔聲說道︰“玉珍啊,甦媽媽過來看你了。”
轉頭吩咐小玲子︰“去,弄盆熱水過來,好生給你玉珍姐擦擦頭臉和身子。”
小玲子轉身走了,玉珍的淚水刷地淌了下來,“甦媽媽,我只怕是要去了,看來,你這一向是白疼我了。”
甦媚兒忙哄道︰“不要亂想,這種事情,甦媽媽見的多了,你好生歇個一、二天就緩過來了,照樣生龍活虎,什麼都不耽誤。”
說著,還兀自咯咯地笑了起來,眉眼間泛起賤賤的亮光。
玉珍眼含淚光,微微晃了晃腦袋,聲音低低地說了句︰“我那里邊,刺疼的厲害,都不敢動,連翻身也翻不了。”
說著,又嚶嚶哭了起來。
甦媚兒听到這里,目光迅速在床上地下掃了一圈,臉色一沉,“別怕,你不要動,我這就找婉兒過來,給你看看!”
走不多遠就見婉兒正在大廳旁的耳房里幫姑娘們畫妝,便一把扯出婉兒,拉到後院沒人處,低低說道︰“玉珍被昨天那個一臉大麻子的客人虐慘了。”
婉兒關切地追問︰“情況很嚴重嗎?”
甦媚兒嘆了一口氣︰“身上滿是傷痕不說,下邊也讓人塞進了東西!”
婉兒臉色一變,心疼地嘶了一聲,恨恨地咬了下牙齒,罵道︰“我說那個挨千刀的畜牲走的時候怎麼慌里慌張的,貼著牆溜的那麼快。除非他以後別在媚奴館里出現,否則,便打折他的狗腿。”
甦媚兒沒讓婉兒再說下去︰“先想法子把玉珍弄好吧,若是這樣下去,真可能性命不保啊!”
接著憂心地起眉頭︰“果然是樂極生悲,這一天,光顧著忙活白筱暖的事了,誰成想,玉珍這綿羊似的性子,竟會遇到這種事情!”
婉兒憤憤然︰“就是她性子太軟,才被人害成這樣的,任由那畜牲折騰,也不省得反抗。”
甦媚兒趕緊制止︰“噓,小點聲,你也不想想,我們這是什麼地方,那些姑娘本來就是由著客人們折騰的,要是她們反抗起來,這館還開不開了!”
婉兒長嘆一口氣,生生壓下滿腔憤懣,“我明白。玉珍到底被人塞了什麼?”
甦媚兒苦著臉︰“我在床上地下,看見不少毛發碎屑,玉珍也說刺疼,不敢翻身,我估摸著,應該就是那些東西。”
婉兒點點頭︰“我這就到後廚弄些個豬肉條,然後到玉珍房里,幫她處理。”
甦媚兒不放心︰“還是我跟你去吧,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會兒功夫,豬肉條切好了,婉兒帶著肉條和甦媚兒一起來到玉珍的房里。
小玲子正在床頭給玉珍擦臉,甦媚兒先把她打發出去了︰“這有我和婉兒媽媽就可以了,你還是回去侍候月華吃晚飯吧。”
小玲子答應一聲出了屋子,甦媚又追了出來,聲音很低,態度嚴厲地說道︰“先到池子里把手好好洗洗再去侍候月華。以後,沒事不要往玉珍這兒亂跑。”
小玲子連連點頭,心里卻慌得厲害︰“玉珍姐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她到底得了什麼重病?”
雖然這麼想著,口里卻是不敢發問,突然就覺得這館里很荒涼很冷漠,那磚縫、牆角、門洞,不時有東西探頭探腦,似乎都要在找機會吞噬些血肉,才能滿足。
在這嘈雜的屋子里,小玲子第一次覺得脊背有些發涼,忙忙地順著長廊,一路跑回月華的屋子。
甦媚兒轉身回到玉珍的房里,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緊緊地掩住房門,這才來到里面。
婉兒已經揭開了玉珍身上的薄被,正將一條布巾塞到玉珍的嘴里︰“咬著它,忍住了,不要大喊大叫的。”
玉珍流著淚,吸了下鼻子,輕聲問︰“婉兒媽媽,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婉兒回道︰“沒有那麼嚴重,但是要遭點罪。以後,長點心眼,別一點兒主意沒有,任人欺負。”
說著,輕輕分開她的腿,就著光,探進去一個細長的竹夾子,玉珍立刻疼的咬緊牙關,冷汗,順著額角不斷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