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劉光天這麼說,王滿福多少有些尷尬,本來準備要離開,可是像是想到了什麼,王滿福說道︰“光天,老哥長你幾歲,有些事情你想不明白,但是老哥眼里卻跟明鏡一樣,今天的事情明擺著是你的不對,區區五十萬而已,對你來說就是小錢,你給了不就好了,真沒必要……”
    不等王滿福在絮叨,劉光天直接把他的話給打斷道︰“王滿福,你要是不走,那我立馬讓海棠大超市把王大海罐頭全部下架,以後超市都不賣王大海罐頭,還有我們酒樓和王大海罐頭廠的合作也取消……”
    劉光天的話音剛落,王滿福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瞪著眼楮,語氣生硬地說道︰“劉老二,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最好想清楚一點!我家大海廠里生產的罐頭現在可是暢銷得很,早已經供不應求了。我們之所以還繼續和你合作,完全是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想要照顧一下你的生意罷了。”
    听到王滿福這樣的回答,劉光天心里明白,這個人雖然干了一輩子的手藝活,但卻根本不懂做生意的門道。自己剛才跟他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毫無作用。
    的確,目前王大海的罐頭廠並不擔心產品的銷售問題。但要知道,在四九城里,他們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銷量是通過于海棠經營的那幾家超市實現的。如果于海棠決定將王大海的罐頭從她的超市下架,那麼對于罐頭廠來說,肯定會帶來不小的影響。
    劉光天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王大海的號碼,待對方接通後,便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電話那頭的王大海听完瞬間就心急如焚。
    目前罐頭廠的產品確實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如果超市下架他們的產品導致銷量下降,這個影響對他來說還算能夠承受。但若是超市轉而與其他同類產品展開合作,這一進一出,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此外,蜀香大酒樓如今頗具影響力,進出該酒樓的顧客都具備很好的消費能力。通過向這些顧客贈送罐頭廠的禮品,可以為罐頭廠帶來大量潛在客戶。倘若與蜀香大酒樓的合作被取消,那麼這種損失同樣不可小覷。
    王大海著急忙慌的讓劉光天把手機給王滿福。
    劉光天順勢把手機遞給王滿福,那王滿福接過電話,剛開口說了一聲︰“老大……”
    還沒等王滿福出聲回應,電話那頭便傳來了王大海的聲音︰“爹啊!我的親爹呀!您要是折騰夠了,就趕緊回家歇著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行嗎?你要是在家確實閑的無聊,那你可以去什剎海溜溜彎,能不能別到劉總家多事。”
    听到王大海竟敢如此忤逆自己,王滿福頓時火冒三丈,扯起嗓子怒吼道︰“王大海!你個小兔崽子怎麼跟你老子講話呢?如今翅膀長硬了,連老子都敢頂撞了是不是?”
    眼見父親大發雷霆,王大海只好放低姿態,趕忙解釋道︰“爸,您先別生氣!劉總是我們廠里最關鍵的合作伙伴,如果他突然取消與咱們廠的合作,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爸,您肯定也不願看到我的罐頭廠出問題吧?算我求您了,您就消停點吧!”
    無奈何,無論身處何時何地,哪怕已經年事漸高,父親對于兒子依然具有與生俱來的血脈壓制。在王滿福面前,王大海實在難以挺直腰板。
    听王大海這麼說,王滿福愣了一下,他從自己兒子的聲音里听出了著急和哀求,看來自己確實給自己兒子惹了麻煩。
    王滿福嘆了口氣,開口說道︰“行!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家。”說著,王滿樓把電話給掛了,然後把電話遞給劉光天,之後一句話沒說,有些落寞的轉身離開。
    見賈張氏和王滿樓都離開了,易中海左右看了看,給劉光齊遞了一個眼神,轉身也要離開。
    只是在他離開之際,劉光天開口說道︰“一大爺,你先等等!”
    易中海見劉光天把他攔下,神色有些慌張,立馬開口說道︰“光天,我想了想,你說的確實對,這是你們老劉家的家事,我這個外人待在這里不合適,我這就離開。”
    劉光天冷笑一聲說道︰“一大爺,其他人或者是外人,但是今天這事,你怕不是外人這麼簡單吧?”
    听劉光天這麼說,易中海的神色更加慌張,他有些心虛的說道︰“光天,一大爺年齡大了,可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家里還有事,我就不跟你聊了。”易中海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劉光天冷幽幽的說道︰“這詐騙罪可是要坐牢的,如果詐騙幾十萬,那可就算得上是大案,應該能坐七八年牢吧?
    一大爺,你確定要現在離開?”
    劉光天話音落下,易中海停下了腳步,他轉身滿臉難看的望著劉光天,嘴上還在狡辯道︰“光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今天這是你們老劉家的事,可跟我毫無關系,你可別胡亂往我身上栽贓。”
    劉光天冷笑道︰“是嗎?一大爺,你確定跟你毫無關系?”說著,劉光天轉頭看向劉光齊,開口說道︰“劉光齊,你不是說你欠了五十萬的賭債嗎?那說說吧?你這是和誰賭了,這錢又是欠誰的?只要你能說清楚,那五十萬我給你,但是你要說不清楚,那不好意思,今天這事我就要報警處理。”
    劉光天話音落下,劉光齊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易中海,本來易中海是想給劉光齊打眼色,可是劉光天死死盯著他,易中海只能轉頭不看劉光齊。
    劉光齊見易中海轉頭不看他,臉色變了變,有些不知所措。
    劉光天催促道︰“劉老大,你倒是開口啊?難道那五十萬你不想要了?”
    听劉光天催促,劉光齊咬咬牙說道︰“我跟後海王胖子那伙人打牌,中了他們的圈套,不知不覺中輸了五十萬……至于錢……也是找王胖子借的……”
    劉光齊話音落下,劉光天就笑了,他開口說道︰“後海王胖子是吧?這王胖子是不是一個大光頭,臉上還有一道刀疤,名字叫王家寶?”
    听劉光天問自己,劉光齊開口說道︰“對!就是他,老二,難道你也認識王家寶?”
    劉光天認識倒是認識,但是不熟,他只是在許大茂的介紹下一起吃過一頓飯。
    這人算是道上剛起來沒多久的後起之秀,好像認識幾個大院出來的子弟,一起合伙在後海那邊開了一家酒吧,好像還有些娛樂圈的關系,他那酒吧經常性有不知名的小明星去玩,許大茂這種色胎,經常去那酒吧獵艷,說是泡女明星。
    劉光天適逢其會跟這王胖子吃過一頓飯,這人八面玲瓏,善于交際,劉光天心里想著,就這種人,應該不至于招惹到自己的頭上。
    劉光天點點頭說道︰“認識確實認識,既然你說是欠他的錢,那這事好辦,我現在就把人叫過來,要是真欠了,我幫你還賬,要是沒欠,那……”
    只听劉光天說認識那王家寶,劉光天就臉色大變,不等劉光天話說完,劉光天就開口說道︰“老二,我記錯了,錢確實是輸給王家寶那伙人了,可是借我錢的不是王家寶,而是另外的人。”
    听劉光齊到了現在,還不死心,還在滿嘴跑火車,劉光天直接被氣笑了,他笑著說道︰“另有其人是吧!那你說出來,真正借你錢的人究竟是誰?”
    見劉光天問,劉光齊又不自覺看向易中海,到了這個時候,以易中海的聰明,他哪里不知道事情已經露餡了,哪里還會給劉光齊打眼色,正心里暗自琢磨怎麼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上摘出去。見劉光齊看向自己,易中海立馬把頭轉向一邊,根本不跟劉光齊對視。
    見易中海轉頭,劉光齊著急的汗都下來了,他絞盡腦汁想了想,咬咬牙開口說道︰“借我錢的是……是張大炮,那正陽門的張大炮。”
    听劉光齊這麼說,劉光天更是被氣笑了,他開口說道︰“劉光齊,你可真的是個廢物,編謊話都編不圓,那正陽門的張大炮,年前就因為傷人案進去了,被判了十二年,你平時就不看報紙嗎?這事年前鬧的滿城風雨,不少報紙都報道了這事。
    你這是在哪里跟他借的錢,難道他逃獄了?或者是你去牢里跟他借的錢?”
    听劉光天這麼說,劉光齊是愣住了,他打死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一個道上大哥的名字,這人現在居然坐牢了。
    劉光齊又不是在道上混的,他根本就沒听說過幾個道上大哥的名字,他之所以知道王家寶,是他去王家寶那酒吧玩過,在酒吧里听說過王家寶的大名,其實他都不認識那王家寶。
    而張大炮這名,劉光齊也是去年听某個鄰居說過一嘴,他根本就不了解張大炮究竟是誰,只是听那鄰居說張大炮很牛,在道上名聲很大,有點黑道皇帝的意思,這才說出來糊弄劉光天,沒想到這人牛是挺牛,只是已經過時了,現在牛到進去吃牢飯了。
    劉海中在旁邊听了半天,這時總算是反應過來,在劉光齊愣神的時候,他上前狠狠的給了劉光齊一腳,然後怒聲道︰“畜牲,你是不是沒欠別人錢?你說的什麼賭債,什麼高利貸,什麼有人追債,這些全部都是騙我的,就是為了能從老二手里拿錢?”
    沖劉光齊吼了一句,劉海中沖到易中海面前,怒聲說道︰“姓易的,你不是說你看到那畜牲被十多個人圍著打嗎,還說人家要讓那畜牲斷手斷腳?現在那畜牲欠錢的事情是假的,看來你說的事情也是假的吧?”
    劉海中的話剛說完,易中海怔了一下,然後開口道︰“老劉啊,我可沒有騙你,我確實看到光齊被十幾個人圍攻毆打,如果這件事是假的,那光齊那天身上的傷痕又是怎麼來的呢?那天他身上的傷痕可是實實在在的,絕對做不了假!”
    听到易中海這樣說,劉海中頓時愣住了。幾天前,劉光齊的確是滿臉淤青、渾身是傷地回到家,那些傷勢看起來絕對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易中海的話音剛落,劉光天就輕笑一聲,說道︰“喲呵!劉老大,看來為了能騙我錢,你這次可是付出不少啊,居然真的挨了頓打。”
    劉光齊被劉海中踢倒在地後,也回過神來。眼見事情已經敗露,他也不再繼續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而是大聲說道︰“老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今天啥時候跟你要錢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沒功夫跟你瞎扯。”說著,劉光齊就想開溜。
    見劉光齊要跑,劉光天陰森森的說道︰“老大,今天這事如果你不老老實實說清楚,給我一個交代,那我馬上就報警,就以詐騙的名義報警,到時候可就是警察找你談話。
    你可想好了,事情如果鬧大了,我在找點關系,軋鋼廠肯定會以這事當借口把你開除,這被開除了,以後你可一分錢退休金都拿不到。”
    听劉光天這麼一說,劉光齊的腳步戛然而止,他緩緩轉過身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凝視著劉光天,嘴唇顫抖著開口說道︰“老二,我們可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啊!你難道真的要做得如此決絕嗎?連一條生路都不肯給我留下?”
    劉光天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容,冷笑著回應道︰“劉老大,事到如今,你才想起我們是親兄弟?算計我的時候,你為何沒有想起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當你欺騙老頭子和老太太,教唆他們來找我麻煩的時候,你可曾有一刻將我視為兄弟?還有,當你在街坊鄰居面前煽風點火、逼迫我的時候,你心中可還有半點兄弟情分?”
    劉光齊深知,無論自己如何哀求劉光天,這個鐵石心腸的劉老二都絕對不會輕易饒恕自己。
    劉光齊只能將目光移向自己的母親,雙膝跪地,淚流滿面地開口說道︰“媽,我知道錯了!這次是我鬼迷心竅,被豬油蒙了心,都是我的錯,我罪該萬死!您能不能幫我求求老二,讓他放我一馬。從今往後,我一定會改過自新,安安分分做人,再也不敢去招惹老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