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問你個事。”
兩天以後，張起翔再次打來了電話。
“什麼事啊。”李莊生懶懶散散的問。
“怎麼跟女的聊天啊？”張起翔干巴巴地問。
李莊生愣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張起翔猶豫片刻，干咳︰“哦，我家里給我介紹了一個女生，是我爸一個朋友，外地的，這幾天來我們這邊玩……”
哥們，說好的曾今滄海難為水呢？我還以為你有多深情。
“長得怎麼樣？”李莊生半調侃。
“咳咳……還行。”
“正常聊，別太舔，自信一點。從生物學角度上說，雌性更容易被強大的雄性吸引，而不是無底線的舔狗。”
加油，你可以的。畢竟有渣男基因。
李莊生對張起翔囑咐兩句，掛斷了電話。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張起翔問他怎麼跟女生聊天……雖然他也從未跟張渣男問過這個問題。
“師父父，是誰啊？”一旁，韓妙妍忽然出現，眨巴著眼楮。
“沒誰。”李莊生回答含糊，回到臥室，滑動鼠標，看著韓妙妍寫的。
“可是我好像听見了張起翔的聲音。”韓妙妍歪頭。
“嗯……”李莊生再次含糊地點頭。
韓妙妍安靜了片刻，語氣莫名地咧嘴道︰“他另尋新歡啦？”
李莊生尷尬極了，連忙為張起翔找補︰“不是，不是。是他家里來了客人，他不知道怎麼跟人說話。”
這話雖然沒毛病，但李莊生自己都沒有自信。奶奶的張起翔，我就知道不能太相信你的操守，這下害得我也尷尬。
不過這才是他熟悉的張起翔，渣男一個。
“你就知道替你兄弟遮掩！”韓妙妍拍了李莊生一下，“其實你不用怕我知道，我又無所謂的！”
“喜歡自己的男生……放手了，你真的不在意嗎？”李莊生真誠地發問，“沒有一種失落感嗎？”
“什麼失落感，我只高興我們之間的絆腳石終于不存在了！”韓妙妍舉起雙手歡呼。
李莊生嘴角微微抽搐，他和韓妙妍之間隔著的是一座山，張起翔這個小小絆腳石真是毫不起眼，根本輪不到他來當阻礙。
“師父父，我覺得你這一點就應該跟張起翔學習！”韓妙妍一本正經，“該放手時就放手，拿得起放得下才，勇于奔向下一站才是大丈夫！”
“說的真好，但這和你表現的是不是截然相反？”李莊生瞥了韓妙妍一眼。
這家伙每次來不是短裙就是熱褲。原來還藏著些，現在演都不演了，一次比一次花哨。
“我又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韓妙妍振振有詞。
“我們之間真的沒可能的，我建議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師父父，你知道你說的這麼直接，多傷一顆少女的心嗎？”
“我不想傷你，所以才想把話說明白，誒……”李莊生說著說著，讀到韓妙妍的來了一個很妙的反轉，不由得眼前一亮，“厲害啊，這個設置很有水平啊！”
“嘿嘿嘿，厲害吧！”韓妙妍挺胸。
李莊生笑道︰“雖然你說你不喜歡寫，但感覺你寫得還挺用心的。”
韓妙妍輕哼︰“我打算成為大作家，好好賺錢，然後包養你！”
“這個情節……是你原創的嗎？”
李莊生不理會韓妙妍胡言亂語，又把劇情重頭看了一遍，總感覺這個安排有點老辣，不太像是新人能寫出來的。
“……我借鑒的？”
“抄的？”
“借鑒，怎麼能叫抄！”
李莊生微微皺眉，要了被借鑒的名字。看了原文後，臉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這是借鑒吧？”韓妙妍輕咳。
“這書在男頻算是借鑒，但在女頻算是抄襲。”李莊生淡淡地說。
李莊生個人感覺這不算抄襲，但沒辦法，女頻有一套相當嚴苛的鑒抄標準，作為第二性，女性最喜歡互相扯頭花。
“真的假的，這麼嚴格……”韓妙妍難受了。
“不過我感覺你的安排比她要巧妙一點，你還是很有天賦的。”李莊生又說，“而且你手速是真快啊，一天八千字打底，這還是你說你不喜歡寫，要真有興趣還得了……”
“我都說了，我將來要成為大作家，然後改編成電視劇，然後包養你！”
“我覺得，你將來成績說不定真的會比我好。”李莊生笑吟吟地說，“我感覺你已經可以出師了，你的節奏已經有了，至少我能看得下去。你這開頭去找編輯一定可以簽約，再多的我也教不了你了，畢竟我也不是寫女頻的。”
“你要趕我走？”
“不，我只是沒什麼能教的了。”李莊生認真點頭，“下次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在QQ或者微信上找我，不用再來我家了。”
韓妙妍連連擺手，然後抓住李莊生的肩︰“不不不……你剛才說這個在女頻算是抄襲，那我決定寫男頻了，我最近在看日本輕，感覺挺有意思的！師父父，你教我寫戀愛日常行不行？”
“其實爽點沒什麼本質區別，何況我教你的本來就是偏男性向。只是如果你要寫戀愛日常文，需要記得一點︰將女性角色標簽化，然後再神聖化。畢竟這些的受眾基本是對女性有幻想的小男生。反正，就是……”
“就是商品，對吧！”韓妙妍搶話點頭，“我要考慮的是顧客的喜好和需求，想著如何把商品賣出去！你跟我說過很多遍啦，但我還是需要你的指導啊！”
“我不擅長寫戀愛。”李莊生沉默片刻，然後搖頭。
他倒是嘗試過幾次，但他不知道愛情是何物，也不願隨大流專精廢萌，總想寫些不一樣的，然後就不上不下的卡在那兒了。
可能這就是思而不學則殆。
看完了韓妙妍的，李莊生催促韓妙妍早點回家。
“師父父，我大學也去南京了，我報了表演專業！”韓妙妍突然說。
“你不是學音樂的麼？”李莊生一怔。
“是啊，配音表演嘛！”韓妙妍笑了，“到時候我要當聲優了，美少女聲優，是不是很有魅力？”
“嗯，加油！”李莊生說。
“真沒別的想說的了嗎？”
“嗯。”
“……”韓妙妍猶豫了片刻，“師父父，那我走了？”
“走吧。”
“這我最後一次來你家，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沒有了……”李莊生想了一下，“好好加油，祝你成為中國第一女作家兼第一配音演員！”
韓妙妍緩緩露出笑容，然後一點點深呼吸，猛然推倒了李莊生，怒氣沖沖地坐在他身上︰“老娘裝可愛裝了這麼久，你就沒一點心動嗎！你是不是腦子有泡啊！還要我怎麼白給！你這個死男人！死太監！明明我才是先來的！”
李莊生被劈頭蓋臉的罵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但也只是訥訥地望著她，許久才發言道︰“祝枝雪初一就喜歡我了，就算按照你說的……她也比你早。”
韓妙妍咬著嘴唇，眼神有些頹然，她離開李莊生身上，嘴硬地笑了兩聲︰“笑死，其實我也沒有很喜歡你，只是因為胡夢蝶和祝枝雪都喜歡你，我覺得要是能追到你就很有成就感，其實你也就那樣，張起翔都比你帥。還有，你真的很裝！”
李莊生配合點頭如搗蒜︰“明白了，明白了，所以你只是想雌競，根本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