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我們認識嗎?”李莊生下意識地問。
“哎呦,師父父,你忘記啦,初三上學期,第一次月考的時候!我們坐前後桌啊!”韓妙妍說。
李莊生愣了好一會兒,他實在想不起十幾年前的一次月考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想不起來了……那個時候我戴個黑框眼鏡,丑死了!”韓妙妍碎碎念著,“我給你點提示,那個時候,我們互相傳答案,還有人在考場上和監考老師打起來了!”
“……哦,哦哦!”
說到這個,李莊生就有點印象了。
那次考試之前,前桌女生問他數學怎麼樣,他說他數學還行,但是英語不太行,前桌女生說她英語可以,但數學不太行。
于是兩人達成了同盟。李莊生給她傳數學答案,前桌女生給他傳英語答案。但他實在記不清那個女生長什麼樣子了,他只記得“那個女生長得還行”這一條信息。
甚至他之所以能記住這條信息,也是因為那次月考有人打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時,考場上有個男生作弊被逮到,監考老師要收他試卷,男生不肯,或許是仗著自己身高優勢,居然率先對老師發動攻擊。
很不湊巧,那場監考的老師是教體育的。那男生盡管取得了先手,但沒幾下就被監考老師後發制人,按在身下狂抽,場面極其混亂。
記得那場考英語,李莊生趁此混亂的機會,毫不猶豫,立刻拿走前桌女生的答題卡狂抄。
等監考老師抬起頭,李莊生剛好抄完並且把答題卡還了回去。
所以說,時機很重要,時局千變萬化,戰機稍縱即逝。李莊生把握住了,所以那次考試英語考了將近一百二十分,創下初中歷史第二高的記錄。
第一高是中考,因為中考難度比起縣一中試卷低很多。
“原來,你是那個和我傳答案的人?”李莊生恍然道。
“不是,我是坐你後面的,你是和前面那個人傳答案的!”
李莊生越來越疑惑︰“……所以你喜歡我什麼?”
韓妙妍一本正經︰“我感覺你趁亂抄人英語作業的動作太帥了!”
“啊?”
李莊生一副“你特麼在逗我”的表情。
“哈哈,我開玩笑的啦!”韓妙妍笑哈哈地拍打李莊生的肩膀,“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啦!算是一見鐘情?”
“……”
“干嘛這麼看著我,我說真的!”韓妙妍挺胸,“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了,你女生中還蠻有名的!”
“有什麼名?”
不會吧,我在女生中間很有名嗎,我怎麼不知道……難道只是因為我當年太遲鈍?
“因為你是李休羽的哥哥嘛!”
焯,我就知道!是祝枝雪給了我太多的自信,以為自己是啥香餑餑?李莊生嘆了口氣。
“所以 ?”李莊生怏怏地問。
韓妙妍摟住李莊生的脖子,眼楮緊緊盯著他︰“所以,我初中就喜歡你了,師父父,你現在正好單身,是不是該接受我了?”
李莊生想要推開對方,但是沒有成功,只得別開了臉︰“不,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沒有理由啊,喜歡一個人一定要什麼具體的理由嗎?”韓妙妍歪著腦袋,“我初二的時候就覺得你挺好的,就有點喜歡你了,沒有什麼理由啊……”
李莊生神情恍惚地看向韓妙妍的眼楮,希望能從中看見玩笑的元素。但是很可惜,沒有看見。
“其實,初中的時候就有不少女生對你有意思啦,不過也只是有一點點意思啦,也沒人敢說。”韓妙妍撅起嘴,“我有個朋友,還跑去問你妹妹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
“?”
“但是大家都覺得,你應該對戀愛這種事情沒興趣,而且你自己也說過的呀,說不喜歡兒女情長。大家看你和李休羽整天在一起上下學,覺得你和李休羽那樣的大美女住一起,眼界應該會特別特別高了,得多漂亮才能入得了你的眼啊,所以就都沒有說出來。”
“!”
“師父父,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哦!”韓妙妍眨巴著眼楮,“其實我喜歡,但是不喜歡寫啦,也不想成為作家,我這些都是為了接近你!”
“?!”
李莊生徹底懵了。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傳祝枝雪喜歡你,而你正好又寫成名了,我就想……搏一搏咯。”
李莊生張了張嘴巴,徹底無言了。今天的消息太特麼令人震撼了,他有些麻木了。
韓妙妍摟著李莊生,笑嘻嘻的︰“所以咯,師父父,我喜歡你這麼久,為了你這麼努力地學習寫,所以你可以喜歡我嗎?”
“……對不起。”許久之後,李莊生嘶聲說。
“你是因為什麼而道歉的呢?是因為你剛才對我說的話道歉?還是因為拒絕我道歉?”
“都有……對不起。”
李莊生這一次,用力地推開了她。
“我那麼喜歡你,你就一點都不感動嗎?你知道我多努力嗎?”韓妙妍淚光煢然地笑。
“對不起。”
“真的不行嗎?”
“真的不行。”
“你早就知道我喜歡你吧?”
“有點察覺。”
“那你還總想著撮合我和張起翔,你以為我感受不到嗎?我什麼可回收垃圾嗎,你不要就能踢給另一個人?”
“對不起,但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兩人沉默著,許久,韓妙妍擦了擦眼淚︰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喜歡你,但你妹妹可過分啦,月考之後我去找你妹,她居然說我不配!”
“……她這話很過分,我代她向你道歉。”
韓妙妍又擦了擦眼淚︰“其實我騙你的,我初二時候是覺得你挺好的啦。當時上早自習,你和李休羽在校門口打打鬧鬧,陽光剛升起來,正好照到你臉上,我當時覺得,你還蠻好看的。但是我是初三那次月考之後才真正喜歡上你的!我記得那天,他們打架,一瞬間周圍桌子都被推翻了,你旁邊人都閃開了就你沒躲,還緊緊抵著桌子。你要躲開的話,四散桌子就要撞到我了……”
“我,我記不清了……”
韓妙妍徹底繃不住了,小聲地抽泣。李莊生給她抽了幾張紙。
“其實我真不喜歡寫,都是瞎寫的……但你說,如果,人要是能像里那樣重生的話……我不听你妹妹的,我們是不是就有可能了?”韓妙妍說。
李莊生無聲地望著一旁和祝枝雪的合照,沉默了許久︰“就算讓你重新選擇,結局也不一定有多好。人們總是以為沒有走過路一定開滿鮮花,但這不過是一種逃避現實的反事實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