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陣嬉笑，祝枝雪還是決定第二天把爽身粉帶到班級。
班級里喇叭里響起急促打鈴聲，李莊生回到自己座位上，掏出書來看。雖然祝枝雪撅著嘴表示，可以做她同桌的位置，但李莊生還是婉拒了。
並非不想跟祝枝雪坐一起，而是兩人坐一起，肯定是學不進去的。
林月花今天並未刷題，而是在看《紅樓夢》，《紅樓夢》是高中指定讀物，也是文科生的必讀書籍之一。畢竟就在考試範圍里。
“這《紅樓夢》，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啊？”李莊生斜眼。
林月花瞄了他一眼︰“你要看？”
李莊生擺擺手︰“我不看，看過了。”
林月花遂不理會他的玩笑，輕哼一聲，再次翻看了起來。
“真是的，看我書，也不念我好。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李莊生幽幽地嘆氣。
“自習了，不要說話。”林月花淡淡地說。
“哦——”李莊生拉長了聲音，垂眸做題。
可他大中午本就心煩意亂，身邊還有個二次元長腿妹子，只覺得筆下的數學題實在是毫無頭緒。
“不會？”林月花微微移過腦袋。
“別教我，我再自己想想！”李莊生揮揮手，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你是不是換洗發水了？”
“嗯，才買的洗發水。”林月花眼簾低垂。
她之前一直用肥皂洗頭，偶爾也會用洗衣粉湊合一下。在她看來，反正都能洗干淨，用什麼都差不多。肥皂還便宜。
不過，當她收到水手服的時候，不由得想到了李莊生的《君向瀟湘》，心里忽然有種莫名的悸動。于是當天晚上，她便走到附近小超市，買了一小瓶洗發水。
洗發水比肥皂香，她早就知道的。洗發水比較貴，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這衣服這麼好看，偶爾用一次洗發水，應該也沒有關系的吧。偶爾奢侈一次嘛，反正也不算很貴。
于是，今天早上起床時，在父母去世後，她第一次用洗發水洗了頭，味道果然很香，香到她都不舍得將沫子洗掉了。
不枉她在那洗發水的櫃台邊選了好半天。
這味道真好聞，李莊生會聞到的吧，畢竟這麼香……其實沒有聞到也沒什麼。但林月花心中有種莫名的期待感。
“哦，挺香的……”李莊生微微側了側身。
“嗯，很好聞吧！”林月花說。
“還可以。”李莊生點頭，但不敢再多聞JK妹子的味道了。
林月花忽然間感到心滿意足，嘴巴一抿，眼中似有笑意。
“洗發水換的不錯，頭發感覺不像之前那樣干巴巴的。”李莊生說。
“之前是用肥皂洗的，洗完頭發就會發干。”林月花輕輕說。
李莊生微怔，沉默半晌︰“以後別用肥皂洗了，洗發水也沒多少錢。你飯卡不是每個月都有錢嘛，你以後去學校小店里刷卡買。”
“……好。”林月花點頭。
李莊生側頭看著她的高馬尾在陽光下輕輕晃動，不知為何，他想到了“乖巧”兩個字。
瞎想什麼呢，乖巧個錘子。你默錯單詞試試看，立馬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你！這可是冷面無情林老魔啊！
“你剛才是不是在想我壞話？”林月花斜睨道。
“啊？沒有啊！”
“下午上課之前抽你單詞！”
“你怎麼遮樣！”
李莊生哀嘆著，放棄了和數學題的搏斗，迅速掏出單詞本。林月花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又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側過頭，閱讀著李莊生的《紅樓夢》。
這是她第一次完整地閱讀《紅樓夢》，在此之前只是記學校發的筆記，只是大概知道講什麼的。
“看得懂嗎？紅樓夢。”李莊生幽幽地說。
雖然在學習上被林月花壓制，但是對于這類“課外”的知識，他還是有著成年人的自信。
“看得懂，又不是文言文。”
“我是說內核……我建議你仔細閱讀第一回。”李莊生露出“長者”的得意，“看懂了第一回，就看懂了整本書。紅樓夢余下的部分，幾乎可以看做是第一回的擴寫。”
“單詞背完了？那現在就默吧？”
“錯了錯了錯了……”李莊生秒慫，不敢再賣弄。
林月花輕哼一聲，默默地翻回到第一回重看。
……
暑假的第一天補課就這樣結束了，晚上，李莊生走到車棚，見李休羽正若無其事地坐在他電瓶車上。
“李休羽，你干的好事！”李莊生上前使勁敲了敲她的腦殼。
“你干嘛打我！”李休羽憤怒地捂住腦袋，一臉無辜。
“你說呢？”李莊生冷笑一聲。
“我怎麼知道！你發神經啦？”
“林月花那個水手服是怎麼回事！”
“哦——”李休羽拉長了聲音，“你說那個事啊，你不用感謝我！”
李莊生忍無可忍，雙手掐著她的臉蛋︰“我謝你個鬼，我是要找你麻煩的！你別整天給我搞這種事情行不行！”
李休羽也怒了︰“我怎麼搞事情了？林月花教我題目，我看她沒什麼衣服穿，就送她一套衣服怎麼了？有問題嗎？我和她是好朋友誒！你送那個小學生那麼多東西，我都沒說你啥！”
“你裝傻是吧？送什麼衣服不好，你送水手服！”
“送水手服怎麼了？我以為你想看的呢！”
李莊生氣笑了︰“說了半天你是為了我呀！”
李休羽振振有詞︰“你就說她穿水手服好不好看吧！”
李莊生頓感無語，李休羽則趁機倒打一耙，一臉玩味︰“你眼光挺獨到的呀，老早就看出來她適合穿水手服。老實交代，你盯上她多久了？”
“我盯你個頭！”李莊生又在她腦袋敲了一下，黑著臉，“回家！”
“你應該感謝我，不是我的話，你這輩子都不看到她穿水手服咯。”李休羽哼哼唧唧地從後面摟住李莊生的腰。
“對對對，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我祖宗就是你祖宗！”
“別，我們祖宗應該不太熟！”
“那可不好說……”李休羽輕聲嘀咕。
“你說啥？”
“我說，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看你在里面寫的太悲涼了，才幫你圓夢的好吧！”
“滾蛋，以後不準再干這種事了！”
“呵呵，嫂子吃醋是吧？嫂子可真小氣，真不是我挑撥離間昂哥，人家穿什麼衣服關她什麼事！”
“少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