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林月花嘴唇翕動，再次說道。
“不是……我還是有點不太能理解啊。”感覺到背後的殺意越來越濃，李莊生不禁又問，“她怎麼想起來給你買這個衣服的？”
李莊生當然知道李休羽的小心思，作為李休羽二十多年的哥哥，對方一撅屁股，李莊生就知道今天會拉什麼屎。
故意給他上眼藥唄，因為那一篇《君向瀟湘我向秦》。
當初寫嗨了，投入了太多的真情實感。盡管里都是未曾發生的另一條時間線的故事了，但李休羽這個小機靈鬼，肯定能察覺到什麼。
或許她會認為李莊生是代入林月花的意淫？不管如何，她這一手確實打得李莊生措手不及。
她知道李莊生的遺憾，也知道該怎麼發力。
更要命的是，祝枝雪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什麼情報，她似乎也察覺到了《君向瀟湘》里的女主角，原型就是林月花。
無語了，祝枝雪雖然平日里憨憨傻傻，但涉及到李莊生的感情問題，她就敏銳得可怕。或許這就是女生天賦吧。
真討厭她們整天靠第六感亂猜啊，猜的真是太準了！
等一下，這不會又是李休羽告狀的吧？李休羽你真的太卑鄙了！
祝枝雪昨天中午來李莊生家里吃飯，晚上送她回家她還情意綿綿，親嘴嘴時媚眼如絲柔弱無骨，現如今卻鋒銳如虎狼。
得，昨天的安排真是白做了！虧我一送完秦鸞玉就買菜做飯腳不沾地在廚房里忙活了大半天！
可惡的李休羽，你給我等著，今晚你別睡太死嗷！
“前幾天，她來我家了。”林月花說，“她有問題不會，讓我教教她。”
“她去你家門店了嗎？”
“嗯。”
“然後你教她了？”
“嗯，她說要謝謝我，第二天就喊我出去玩。”
李莊生怒了︰“她喊你出去你就出去啦，你做人能不能有點警惕性啊！萬一她是打算把你賣去緬北呢？不能誰喊你出去，你就出去啊！”
林月花默然，她當然沒有那麼閑。誰喊她都答應。但對方是李莊生的妹妹，她感覺……不太好拒絕。
她能感覺到李莊生對她妹妹不是一般的重視。
“然後衣服，就是她出去的時候給你買的？”李莊生嘆了口氣。
“對。”林月花說。
“確實挺好看的。”李莊生又瞄了一眼，“然後你就穿來學校啦？”
“嗯，洗過了，一晚上就干了。”
“原來你真喜歡水手服啊。”
“她說，你想看我穿。”林月花說。
“她說你就信？”
林月花又沉默了片刻︰“……你不想嗎？”
李莊生一時無言，總歸是有點想的吧。否認也沒有意義吧，畢竟《君向瀟湘我向秦》，她也看過。
水手服的故事，她也知道。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李莊生撓了撓頭。
“有什麼問題嗎？”林月花有些不解。
她覺得自己穿什麼是她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考慮過祝枝雪的心情。再者說，她也不覺得祝枝雪明白水手服的梗，對方沒理由因為她穿什麼不高興。
而即便知道祝枝雪會有些不高興，林月花也不會特別在意，她個性就比較自我，她既沒有打擾別人，也沒有做兩人之間的第三者。
因而，她此刻有些不太能理解李莊生的表現。
他應該是喜歡看的，干嘛這麼為難？因為不好看？明明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還挺滿意。
“哎……沒什麼，你穿就穿唄，確實挺好看的！很適合你。”李莊生無奈地嘆了口氣，露出一絲苦笑，“別跟別人說，是李休羽給你買的，就說是你自己的嗷。”
“好。”盡管不知道李莊生此舉的用意，但林月花還是老實地點頭答應下來。
下課後，祝枝雪果然氣呼呼地走到李莊生身邊，敲了敲他的桌子。
李莊生乖乖地跟在對方身後離開了教室，祝枝雪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林月花一眼，她想以此表達自己對林月花的不屑和無視。但很可惜，林月花沒有能理解她的用意。
“她今天怎麼穿這身衣服！”祝枝雪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頗有種興師問罪的架勢。
“我真不知道啊……”李莊生搖頭同時裝傻，“而且，這衣服也挺正常吧，我小學的時候，女生的夏季校服都是這樣的水手服。”
“這不一樣吧！”
“差不多一樣的，不信我回去把畢業照拿給你看，我們實驗小學都是那樣的款式！”
“那是小學，誰高中穿這個！”祝枝雪氣得咬著嘴唇，“而且……”
而且，她知道那篇《君向瀟湘》，她肯定就故意這樣穿給你看的！她心里說。
可是，這個非常充足的理由，她嘴上卻依然說不出口。好像說出來，是自己理虧了。自己不該說。說出來，就輸了。
“她怎麼會穿那種衣服？”祝枝雪拳頭緊攥，惡狠狠地道，“是不是李休羽？李休羽教唆的吧？一定是她！”
“怎麼又和李休羽有關系了？”李莊生眨巴眼楮，一臉無辜，“李休羽和她又不熟。”
“上次去第一山，就是李休羽叫上她的吧！”
“上次是因為她覺得林月花平時在學習上幫了我很多，所以才喊她過來玩的。兩人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交集……”
“可是你上課前還在班級里喊著李休羽的名字。除了她，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我喊她名字，是因為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她，結果我又問了林月花，她說是她家一個親戚送的，那個親戚買大了，穿不下，就送她了。”
李莊生盡力撒著謊。作為一個網文寫手，他編謊話的工夫自然一流。而他之所以撒謊，自然也不想兩人再因此而爆發爭吵。
把鍋甩給李休羽自然簡單高效，但常言道“會做媳婦兩頭瞞”，李休羽是他最重要的人，祝枝雪將來也會是。
將來都會一家人，李莊生只能盡量彌合和遮掩兩人的矛盾，而不是激化。
果然，听了李莊生的解釋，祝枝雪眼中的憤怒減輕了不少。
李莊生稍稍松了口氣，內心疲憊之余，他有點懷念胡夢蝶了。
當初對方和李休羽沒有那麼多矛盾，至少沒有擺在台面上過。讓他兩頭堵。
胡夢蝶啊胡夢蝶，你們到底是怎麼處的呀，能不能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