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來？”
林月花扭頭看著李莊生。
“身體不舒服，現在好多了。”李莊生說。
午後的陽光淡淡地灑在林月花的腦袋上，她的眼鏡微微反射著陽光。
“哦。”林月花打了個哈欠。
“你期中考試沒進步多少……”
“這不是進步了二十名嘛。”
“二十名也算進步？”
“有本事你也進步個二十名看看！”
林月花冷冷地看了李莊生一眼，沒理會對方的故意胡扯。
“這個月沒事吧，你可以安分一點，好好學習。”
“肯定的呀，好好學習！”李莊生大力點頭。
他又望了眼林月花低頭看題的模樣，似曾相識，又不完全一樣。就好像是夢中的一抹影子。
屁的意難平，我最意難平的是她沒有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浪費了她的成績……現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還有什麼可意難平的？
李莊生心里狠狠地說。
“你妹沒回家？”祝枝雪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伸手給李莊生遞了一根棒棒糖。
“回家了。”
“那你今早怎麼沒來？”
“昨晚不是下雨麼，早上有點著涼，吃了點藥，現在好多了。”
李莊生順著李休羽一開始編造的理由說。他其實是沒睡好，但是理由又不能往外說。
“嘴巴怎麼樣了？”
“已經不疼了。”李莊生笑笑。
李莊生的嘴巴是李休羽咬的，但李休羽對此並沒有問候一句，好像根本沒看見。這不是無所謂的表現。
“那就好咯！”祝枝雪望了林月花一眼，“誒，上午你沒來，我課堂筆記幫你多整理了一份！”
“好的，謝謝。”李莊生低頭翻書。
“謝什麼謝，這麼見外！”祝枝雪笑著在李莊生的後背上拍了一掌，笑哈哈地離開了。
隨便找了本書出來，李莊生扭頭忽然發現林月花正在斜睨著他，目光莫名。
李莊生視線輕移︰“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沒什麼。”林月花收回目光。
她只是感覺到，李莊生好像在有意避著祝枝雪的目光。不是有愧疚，就是藏著大驚喜。不過就目前看來，後者的可能性不大。
“別人幫我代整理一下課堂筆記也不行？”
“沒說不行。不過下次最好自己記……”林月花淡淡一笑，“不過你的字，自己能看懂嗎？”
“要看還是能看懂的！”李莊生嘖嘖嘴硬。
林月花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哼，便不再說話了。桌子上貼著的座右銘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和記憶中的一樣。
【西山蒼蒼，東海茫茫，吾校莊嚴，巍然中央】
說來也怪，之前明明天天都能見到，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讓他這般感觸。
“還想考清華嗎？”李莊生問。
“考！”林月花輕聲發狠。
“要是考不上呢？”
“考不上就把�睊埽蹇T豪茫 br />
李莊生便咧開嘴笑了。
“我要考清華，你現在別打擾我學習！”林月花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看題。
李莊生悠悠地望了她兩眼，然後低頭一笑。真好啊，這樣才對嘛。學習時候的林月花才是林月花嘛！學習時候的林月花才最有魅力嘛！
想當初，李莊生上課走神，就會盯著林月花的側臉看，看她認真听課的樣子，就有點想笑。
林月花和胡夢蝶甚至李休羽祝枝雪比起來都不算什麼美女，但李莊生就是感覺對方挺耐看，也是在這個時候，李莊生發現了林月花其實長得也蠻漂亮，臉上要是沒有痘痘，再胖點就好了。
還好，現在沒有當初的遺憾了。林月花雖然還是偏瘦，但比之前已經豐盈不少，臉上的痘痘也幾乎全部都消下去了，出落的越來越漂亮。就連原本那毛糙的頭發現在看起來都光滑了很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依然戴著那有點厚實的眼鏡，看起來就是�除了學習啥都不管的土包子。
其實林月花的近視度數並不深，李莊生記得之前高中的時候問過，也就五百多度，眼鏡片看起來很厚，想必是因為鏡片折射率不高。這樣配鏡會便宜不少。
“誒，你說……你這麼能吃，還是這麼瘦。”或許是別有一番心情，李莊生忽然忍不住嘴欠道，“是不是每天都要拉很多？”
林月花筆頭一停，旋即按住李莊生邦邦暴打。直到祝枝雪和姚興雨兩人合力，才把林月花拉開。
“你有病啊！你干嘛打他！”祝枝雪憤怒地擋在李莊生面前。
林月花冷著臉，看向李莊生的眼神里充滿威脅和警告。
李莊生連忙安撫祝枝雪︰“我沒事我沒事……是我嘴欠。”
“你干嘛了？”
祝枝雪氣呼呼地問，她覺得李莊生這是在包庇對方。
“……我問她，每天吃那麼多還這麼瘦，是不是要拉很多屎。”猶豫片刻，李莊生附耳道。
“你這……”
祝枝雪听罷也無語了，心中覺得李莊生這打挨得不冤。但她站在李莊生這邊，無理也能攪三分。
“有什麼不能言語溝通的嗎，好好交流唄！”祝枝雪依然哼哼唧唧地，“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林月花沒有搭理她，只是冷哼一聲。
……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李莊生望向窗外，輕聲感嘆。
“怎麼忽然這麼多感觸啊？”晚飯時間，祝枝雪擠了過來，不客氣地坐在了林月花的位子上。
“隨便念叨著玩的。”李莊生說，“你怎麼不去吃飯啊？”
“你不是也沒吃嘛！”
“我是沒胃口，剛才曾晨和姚興雨不是還喊你去食堂了？”
“你沒胃口，我也沒胃口！”祝枝雪搖搖頭，忽然壓低聲音，“要不要摸？”
李莊生一怔，旋即搖頭︰“這里是教室誒！”
“又沒人。”
晚飯時間，絕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教室，整片教室，只有三五個人。除了李莊生和祝枝雪，便只剩下三個女生。
但興許是習慣了兩人的秀恩愛，她們此刻也並未看過來。
“不了，這里是教室，被發現就不好。”
祝枝雪眼楮微微閃爍︰“感覺，你好久都沒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