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暴力地敲打鍵盤，如發泄一般。他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煩躁感，以至于寫了好一陣子都在不停刪改，根本沒寫多少。
不寫了！
李莊生起身鎖門，隨即打開e盤。他這兩天在準備月考，所以一直沒有釋放。肯定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在李休羽面前如此狼狽！
他抽紙選片，但不知為何，他下意識選中的片子，女演員居然和李休羽有幾分相像……察覺到這點，嚇得李莊生一個激靈，罪惡感涌上心來，他連忙提起褲子，關了視頻就去洗澡。
沖完涼水澡，李莊生哆嗦著吃了兩片感冒藥，上床拿手機看了兩集《未聞花名》，終于迎來了困意。
……
“唔……呼……”
李休羽有些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將手上的筆隨手丟到一旁，mp4播放的視頻也伸手關掉。
不知為何，她此刻的心中並不滿足，焦躁的感情完全沒有消失。剛才踫到的就是李莊生的那個東西嗎，惡心死了！
李休羽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回憶方才臀下的觸感，皮膚一陣陣發燙，莫名其妙的沖動再次襲上心頭。那種東西，那種東西，我……
我為什麼會想著他的那個，我真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大變態啊……李休羽慘笑。
決不允許存在的禁忌和背德感，拼命折磨著她。她感覺自己好像一根緊繃的弦，再進一步，就要斷裂了。
……
李莊生剛放下手機睡覺，沒幾分鐘，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輕慢的腳步聲。
他睜開眼楮，忽然見一道披頭散發的人影站在他床頭，似乎還彎腰掀他被子。
“哇！”
伴隨慘叫聲，李莊生瞬間清醒，連忙起身後退。片刻之後，他才冷靜下來，就著夜色發現是李休羽。
“你大半夜的干什麼，想嚇死人啊！”李莊生驚魂未定，不停地拍著胸脯。
沒料李莊生還沒睡著，李休羽眼神閃躲︰“我，我看了個恐怖電影，一個人睡不著，怕鬼……”
李莊生舒了口氣，沒好氣︰“你這樣比鬼還可怕……行了，你把被子抱過來吧！”
李休羽點點頭，專門回房拿被。
李莊生打開臥室的燈，幫李休羽鋪好被子。
“行了，睡吧！”李莊生冷得要死，鋪完被子就連忙鑽進自己被窩。
“我感覺你的地盤比我多……”李休羽幽幽地說。
“少廢話，睡我床還想佔多大位子！”李莊生關上燈睡覺。
李休羽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居然有些睡不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在李莊生床上，這完全出乎意料。
她只是急忙找的借口，但居然因此和李莊生睡一起了。上次兩人睡一起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向前追溯到小學。
“你睡了嗎？”黑夜中，李休羽輕聲問。
“還沒。”李莊生說，雖然他很困。
在他印象里，和李休羽睡一起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兩人大學時隔三差五出去玩，省錢在小旅館里睡一張床也是常事，一個被窩也擠過。
對于李莊生來說，上次和李休羽睡一起不過是幾個月前……重生的前兩天，也是在這張床上。
當時如果不是李休羽陪在身邊，他大概會抑郁得整夜難眠。
有時候細細琢磨，他之所以能直截了當和胡夢蝶做出了斷，正是李休羽給了他底氣。他算不得很有勇氣的人，李休羽就是他的勇氣。
離婚就離婚唄，大不了回到之前和李休羽一起生活的狀態。
李莊生從未想過這句話，但這個念頭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
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是一個人，就算全世界都離開他，李休羽也會毅然決然站在他身邊，永遠陪著他。
其實這種主觀看法毫無證據，畢竟他和李休羽從未真正面臨過那麼極端的環境。
但他就是這麼篤定。因為對方是李休羽。
“我今天收到了一封情書。”李休羽說。
“男的寫的還是女的寫的？”李莊生隨口問。
“廢話，當然是男生寫的，我們班的。”
李休羽沒好氣，李莊生心里莫名一笑。或許是在某些方面比較遲鈍，李休羽這家伙從不知道自己的相貌對女生有多大的殺傷力。
她一直覺得自己有女生緣只是單純的人格魅力，因此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她對女生從不設防。
“高中生別談戀愛。”李莊生說。
“我當然是沒興趣……”李休羽哼哼唧唧，忽然又說，“但那個男生還挺帥的。”
“做人不能光看臉，也要像你哥一樣有內涵。”
李莊生不咸不淡地回復，李休羽心里有些不太滿意。她原是希望李莊生吃醋的……不過對方只是把自己當成妹妹，她一直都知道的。
“你有個屁內涵！”李休羽說。
“你最近還和那個叫伊雲水的玩嗎？”
“偶爾會。”
“最好還是少跟她交往……”
“為什麼？”
“我听說……她名聲不太好。”
“這又是從哪听人瞎傳的，她人挺好的。”
“你最好听我的，別和她太近。”
“哦。”
李莊生一直有想著伊雲水。作為“那件事”的始作俑者，給李休羽帶來心理創傷的人，李莊生自然不希望事情重演。
可這事真不好明說，他其實也沒有更好的方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而且，他心里一直覺得那件事對李休羽來說未必是壞事，至少能夠讓李休羽更好的了解自己。
夜色深沉，再次寂靜無聲。
許久，李休羽再次開口︰“你睡著了嗎？”
“本來快睡著了，你睡不著？”
“嗯，有點。”李休羽翻了個身，側臥著正對李莊生。
“怕鬼？”
“……嗯。”
“咳咳，別怕，我會太上老君殺鬼咒︰太上老君，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好了，現在鬼的全家老小都被我弄死了。”
李休羽噗嗤一笑︰“哈哈，你從哪看的這些，有用嗎這個？”
“當然有用，我這還會佛家的不動明王降魔咒︰囊摩悉底，悉底，甦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琰，參摩摩悉利，阿麼悉底娑婆訶！好了，現在天魔的全家也被我弄死了。你可以安心睡了！”
“……那你手給我。”李休羽安靜少許又重新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李莊生默默地伸出自己的手，李休羽抿嘴笑著，輕輕握了上去，緊緊地握住。
她好像有點得寸進尺，但沒辦法，誰讓她怕鬼呢？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