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見王大媽早已經不管了三七二十一,絲毫不顧自己四五十那麼大的歲數了,竟然扒上牆頭。
王大媽扒上來了後,還大鳴大放站在了牆頭上,拍了拍手掌上的土,眼看向地面,絲毫不懼。
看來是個爬牆老手了。
不過寶來還是有眼力見,“王大媽,您可別跳,我,我要不給您拿個筐,”
“用你管!”王大媽眼一瞪,“你以為老娘我年歲大?呵呵,你個小兔崽子別看小,身板子還不一定有我結實,切,”
如來趕緊拉過去一個八稜筐,但是,不等如來完全拉過來,可王大媽已經手心朝著臉,
“呸呸呸,”
啐了幾口後,搓了搓手掌心,整個人不光完全站到了牆頭上,居然還在很窄的牆頭上,來回踱步。
“呃,什麼情況?”
“呃,她怎麼敢?”
大伙嚇出來了一身冷汗,但是,又不敢吭聲,生怕誰喊話了,這節骨眼王大媽摔下來,那,可就給自己找病了。
大伙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為王大媽捏著一把汗。
有的不敢看,還扭頭看向了別處,甚至閉上眼楮,
便拖著大身板子,從牆頭飄身跳下來了,就听耳邊“砰”的一聲響,而後地面震動,接踵而來的便是“知啦”一聲響。
“呃,”
“呃,”
“這是什麼情況?”
但是,補腦中的大伙,卻絲毫沒有听到王大媽骨折後的哀嚎慘叫,大家都是一愣,怎麼只有知啦一聲響?
這是什麼情況?
于是愣神了好幾秒,他們才扭臉看向了牆頭處探究。
可是他們看到的王大媽、並沒有骨折或者躺在地上起不來,而是完好無損站著,不光完好無損,而且她還低頭檢查褲子。
“呃,這?”
“莫非又?”
大家在疑惑間回過來了神,剛才的“吱啦”聲,原來是王大媽的褲子不爭氣,又開了。
瞬間,滿院子寧靜。
小紅和小翠也撅著身子撲在八稜筐上,但是,她們沒有笑,只是扭著頭,安靜等著王大媽整理好心情,救助她們兩個。
回過神來的大家“哈哈哈哈哈哈”,全笑成了一團,有的人捂住肚子,有的人還捶牆。
而李志和建軍兩個人,表現得最為離譜,他們最後還躺在地上打滾笑。
見這群家伙們嘲笑,只見王大媽漲紅了臉,一叉腰,“笑什麼笑?你們這群龜孫子,你們都喝笑老婆尿了嗎?”
不等大伙止住笑,她早就提了提褲子,而且,捏緊了褲縫,不放心,還又低頭看了看。
可是不論她怎麼辱罵大家,只要大伙一看她低頭看褲子,竟然忍不住又開始開懷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只見王大媽一邊捏著褲子,一邊從兜口里摸出來了兩枚別針,哆哆嗦嗦笨拙的在上面插來插去。
歪歪扭扭別好了後,她猛力指點著大伙,“你們這群小兔崽子,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們,也包括你這個老兔崽子,”
王大媽又憤然一指老村長。
“老兔崽子?”
老村長頓時一哆嗦,
還別說,老村長的確怕王大媽,畢竟在王大媽這里,自己的把柄太多,絲毫討不到便宜。
最後老村長還不忘退責,“關我什麼事?”
王大媽扯了扯開口褲子,觀察了半天,拉抹平整了後,才抬起來了頭。
她慶幸這次,褲子似乎也沒有扯太多,比那次葉知青結婚時,小了至少一半。
想到到這里,她也就放心了。
不過大家都不笑了,他們上下打量觀察王大媽,發現她不知為什麼,今天跟過去不一樣了。
怎麼呢?感覺她變得講究了。
比如頭發?比如臉?
具體也說不清楚,總之不一樣。
七十年代那陣,即便是女人,一年幾乎不會洗一次澡,更別說洗頭發。
洗頭發用什麼洗?
那陣講究人用什麼洗頭膏,可是,一般人都沒錢買,尤其不是大閨女家家的那種想嫁人找個好婆家的故意講究,就不會去消費那些洗頭膏。
她們會用堿面,最多了用這個。
那陣也更沒有加黴洗衣粉,不過有洗衣皂,可是用那個洗頭發,永遠淘洗不干淨,摸著頭發總是澀的。
洗完了頂多是沒有特別重的頭油味道,其余的,頭發也看不出洗完的樣子,更別提什麼追求絲滑感。
可是,大伙發現——王大媽的頭發有些柔順服帖,而且亮堂,過去她的頭發一直是朝天飛著,亂七八糟如雜草。
沒錯——還是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他們的觀察是對的,王大媽的確是變化了。
怎麼說呢——她王大媽畢竟吃過見過,自從她見識了城里人民醫院老醫生的思想,如今也變得開化起來。
她現在,竟然也信奉了男人能干的事,她們女人也照樣能干,上次罵李專家的話,她自己竟然也想開了,
如今感覺李專家的理論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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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的思想調整為——好好跟著小紅干,以後如果有大錢了,她一定要找個小伙子戀愛。
哈哈,過去,還以為那年齡差是沒羞沒臊。
不過現在想來,自己這麼大年齡了,這一輩子,除了頭朝黃土背朝天的受罪就是吃糠咽菜,一點兒福氣都沒有。
如果人有錢了,也像李專家一樣,自己怎麼能不想讓年輕人來伺候自己?
所以,剛才她已經在牆頭扒看好一陣了。
後來一听說拿著筐里的線繩子和皮球說事,而且,小紅和小翠已經詞窮,那麼,她王大媽一定要首當其沖,去挽救僵局。
畢竟這麼多年,她都這麼大歲數了,頭一次被小紅和小翠帶著掙了點兒小錢,這頭發上,就是花錢買的發蠟涂上了,她王大媽也嘗一嘗打扮後的臭美快樂感。
那是她王大媽編織了20雙襪子賺的錢買的。
可如今,自己還沒打扮好幾個小時呢,就這麼點兒小運氣,也要被這群小王八蛋給瞬間剝奪嗎?
明擺著——他們收拾了小紅和小翠,就是砸了她王大媽的財路。
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只見王大媽大搖大擺站在了人群中間。
大家湊近了一看她短頭發,不光梳理的油光 亮,服帖自然,還飄來一股子花香,的確不知涂抹了什麼,蠻神秘的。
大伙疑惑間面面相覷。
可王大媽偏偏不告訴他們,自己涂了發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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