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拿著排叉。
“哎呀，這麼香？”
一旁的大橘也是，聞到了這香味，振顫著尾巴，小臉小胡子蹭著香凝的褲腿，玩命喵喵喵。
“哎呀，這個，你可是吃不了啦，太硬。”
“香凝，你先吃，我來喂大橘。”
葉檀拿一個排叉，在嘴里嚼著，然後撕了一口花糕，兩種香噴噴的給混在了一起嚼。
“來，大橘，來這邊吃。”
大橘一听這家伙喊它，一愣神，不再蹭女主人的褲腿，它凝神看向葉檀想了想。
似乎這個家伙一家來，雖然捅逗女主人，但是吧——似乎挺能鼓搗吃，好像也不像壞人。
于是它看了一眼女主人，又看了一眼這個家伙，忐忑中慢慢靠近他。
葉檀蹲身，朝著大橘一笑，“來哈，這一小碟子都是你的。”
大橘嗅了嗅，還是抵擋不住各路香味的誘惑，偷偷看了一眼這個不像壞人的家伙，便狼吞虎咽起來。
一九七六年，根本就沒有貓糧、狗罐頭這類的說法，所以養這種家貓，也沒有像未來幾十年後，鏟屎官可以花錢弄一袋子貓糧那樣簡單。
目前這條件，還是要給大橘嚼干糧，然後吐出來放碟子里。
這種看似不衛生的騷操作，但是，對于七十年代的貓咪來講，特解饞、特知足，而且也不會擔心什麼幽門螺桿菌、牙周病等等的交叉傳染給大橘。
畢竟那個七十年代，雖說物質資料匱乏，但是，疾病傳播這塊，也沒那麼花樣翻飛。
那陣大家想的簡單，
自然活的也就簡單。
正在這時，大喇叭忽然響起來電流聲，香凝凝神看向葉檀，眼神詢問——也不知又是什麼情況。
香凝知道，大隊不到十萬火急，一般不會輕易費電大喇叭廣播。
葉檀起身，朝著香凝一笑。
“媳婦，別怕。”
香凝一摸胸口，她感覺莫名心慌。
“葉檀葉知青，葉檀葉知青，請你火速去縣人民醫院，你家大哥找你，你家大哥找你！”大喇叭廣播的很急。
葉檀不由得身子一晃，香凝的小臉上，也寫滿了緊張。
她一把抓住葉檀的手臂，把老公抓疼了都不自知，她滿眼恐懼，哆嗦著道︰“你說不會，不會嫂子難產吧？畢竟是，”
香凝顫抖著舉起來了三個手指。
葉檀一听，
咬了咬牙。
此刻，劉月芳和楊國安也從外面回來了，後面緊跟著楊愛黨。
“姑爺，姑爺，你，你快去，”
劉月芳聲音顫抖後忽然腿一軟，楊愛黨趕緊攙扶住母親。
“沒事沒事，有妹夫在，別怕！妹夫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醫。”
葉檀听了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他朝著楊愛黨囑咐，“二舅哥，我這就去整理東西，我還有個事要托付，”
“你說，什麼事？”楊愛黨一推眼鏡。
“你午飯後，去知青點告訴三位女知青，我去醫院忙，至于她們的事情，錯到明日上午去辦。”
“好的妹夫，你放心，我這就去。”
話音落，楊愛黨消失不見了。
香凝攙扶住了母親。
就听劉月芳哭哭啼啼，“听外人講說是難產，提前破了羊水，可是，孩子無論如何也不出來，還流血不止，姑爺，你，你快去！去救命！去救命，嗚嗚。”
葉檀皺眉，扭頭又囑咐香凝，“媳婦，一個鍋里，你盛出來肉就好；另一個鍋里的花糕，你用刀切成方塊，就能吃。”
葉檀語罷，想去西廂房的南屋拿點兒必須的東西，因為他永遠不離身的羊皮套，今天消毒了，就在南屋擺放。
他要收納起來，還有，他要給他們帶一些家里的吃的。
香凝忽然喊了句。
“我現在就去，回來你拿上幾個，給嫂子吃口。”
葉檀一听，正中下懷，“好。”
葉檀沖進南屋，迅速拾掇著。
又沖向了廚房那個屋子，見香凝笨手笨腳，他便拿起刀，“ 啪”幾下就切好了花糕。
“我拿了多半給他們吃，排叉我也拿走一半，你們，我回來再給多做。”
“哎呀，老公，你快去吧，人命關天。”
香凝攥緊的小手里面，都濕透了。
葉檀點頭，屜布一兜，朝著岳父岳母點頭笑了笑，朝著院外走去。
“不行老公，你換上新衣服。”
香凝又急匆匆拿出來了一件干淨的半袖的確良襯衫。
葉檀二話沒說，脫下來就換上了新的，香凝為他匆忙扣扣子。
葉檀騎上二八大鐵驢，奔向紅旗飯莊。
到了地尖，葉檀把自己的車子，往後院一扔。
直接從後門進了二樓，見楊愛軍正在收拾桌子，“三舅哥，車鑰匙，嫂子難產，我要去一趟醫院。”
“啊？”
楊愛軍身子一震，有點兒傻了。
幾秒後迅速拉開抽屜，拿出鑰匙，“妹夫，你快去給看看。”
可是一抬頭，葉檀早已沒了蹤影，自己的手心里，空空如也，只是發現鑰匙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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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坐在駕駛位，把花糕和排叉還有一兜子東西，扔在了副駕駛的座椅上。
發動起車子，猛力一踩油門，車子閃電一樣，就竄了出去。
一路風馳電掣，他根本沒有心情看什麼路邊的楊柳依依，更看不見路兩側那還沒有開敗的大麥熟，他只顧腳踩油門，朝著楊村鎮殺過去。
楊村鎮•人民醫院。
別人一小時的路，他可好，半小時就已經進了醫院，不過眼楮的余光見兩輛車很熟悉，這也無可厚非，這麼人命關天的大事，親伯李燕山不可能不來。
可李燕山又習慣拿著諳熟中醫學的李老當主心骨，所以，有他們二位的汽車在外頭，根本不奇怪。
手里拎著布兜子，見門口有個大眼楮護士，為了節約時間，他趕緊問。
“護士，婦產病房在哪？”
“哦？”
護士一見這急匆匆地家伙，不但她沒指出哪里是婦產病房，反而一皺眉凶起來。
“我說你這是怎麼當爸爸的？媳婦生孩子都住院了，你都不知道病房在哪？”不等葉檀回答，她越想越生氣。
“我真為你這個小爸爸而感到恥辱和可悲。我咒你，我咒你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
“呃，好強的詛咒。”
葉檀急了。
自己重生這輩子，別無所求，只盼著陪著香凝一輩子，彌補上輩子的虧欠，可是這小護士，居然如此毒舌，詛咒自己的這？
簡直是戳中了逆鱗。
大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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