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書捧著一本書走了出來。
司智咧嘴一笑，拖著重傷的軀體往邊上走了。
走幾步路，他就要停下來喘幾口氣，讓人懷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
失去權能的十二司成員，等于是廢物，更別提這里這麼多的魔王、邪神，但凡有一個向下撈一把，司智就沒了。
司書看了眼司智，清純一笑，收回目光，可愛地看向司歲︰“司歲，同為十二司成員，你準備自相殘殺嗎？”
司歲說道︰“想要自相殘殺的是你，司書，別裝了，十二司就你最茶。”
“茶？”
司書明顯愣了下，她捧腹大笑︰“哈哈哈，從幼兒園到現在，你是第一個說我茶的，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茶是能讓人高興的事情？
真的能裝啊。
如果不是裝的，就說明司書也不正常了。
司歲說道︰“司書，二代司地難道不是你殺的？”
司書錯愕︰“不是哦，我和二代司地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你別忘了，他的司地權能還是我給的。”
司歲說道︰“那你身上的司地權能怎麼說？”
司書說道︰“自然是二代司地強撐著重傷的軀體來到我面前，將權能送給我的。”
司歲說道︰“呵呵，除了司地的權能，沒想到你還有司命的權能，可憐司命這樣信任你。”
在十二司內部，關于各個成員的實力，司歲這邊有過調查估算。
排除掉神秘的司無，實力最強的是司天、司地，其次就是司命裴小喵了。
自從上次里世界通道開啟，司命發出求救信號後就再沒有一點消息。
但誰能想到司命的權能會出現在司書的身上。
司書搖頭︰“哦，這也是司命送我的哦。”
司歲笑了。
正要說點什麼，她看向司智離開的方向，但是哪里還有司智的身影？
要知道司智剛才走一步就要喘三口氣，怎麼會突然消失？
至于魔王、邪神襲擊？
不可能的。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司智跑了。
司書說道︰“你在找司智？他早跑路了。”
司歲回憶剛才的細節，很快明白了個中關鍵，司智這招金蟬脫殼，狠啊。
她看著司書的眼楮，腳下的荒地竟然有隱隱綠草生長出來，綠草地無聲無息地向著四周蔓延。
司書說道︰“司歲，你知道我融合了這麼多權能也敢動手，膽子真大啊。”
書頁翻開。
一道光芒閃過，司歲發現她已置身于司書的大圖書館領域。
不，這里不僅僅是大圖書館，還是夢境。
“在夢境中，我就是神！”
司書伸出手，向著司歲按下。
“破除司天的夢境規則，方法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有足夠的想象力，且自己深信這份想象力就可以。”
司歲不慌不滿，緩緩地飛起，極度恐怖的力量擴張出去︰“我說，我就是真神！”
領域擴張，要強行崩碎司書造就的夢境。
有一說一，哪怕一代司天來了，她司歲一點不慌，何況是才繼承司天權能的人。
但是，權能擴張到極致的時候，司歲的神色一變。
她抬頭看向虛空。
只見虛空上有一個遮天蔽日的司書在看著她。
“不好，我被騙了！”
司歲試圖自救，可惜根本來不及了。
她在的地方是大圖書館，是夢境不假，但本質上卻是一本書。
情報顯示，司書一般情況下都是直接將人變成書，可這一次竟然是將人騙進書里，再變成書。
這一招從來都沒有見司書用過。
隱藏得太深了！
“甦橙，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大聲喊道，想要司書手下留情。
司書冷冷一笑，合上了書。
但是，合上的書開始長草，開花，枯黃，灰敗，再重新開始……
“想通過破壞書的方式來脫離禁錮？這就是你掌控司智權能後做出的決斷？”
“司歲，你不會以為我想要你的權能吧？”
司書帶著封禁司歲的書快速接近墟淵，臨近墟淵的時候，將這本書送了進去，落在一塊隕石上。
剎那間，墟淵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漂浮的隕石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轟！
多次循環後，司歲成功破開封禁，走了出來。
“甦橙，我要殺了你！”
“……”
眼前哪里有甦橙的身影，有的是茫茫無序的隕石。
司歲試圖走出一步，卻駭然地發現她無法挪動腳步，好像身體被徹底禁錮在隕石上了。
“這里是墟淵！”
“……”
來不及驚駭，腳下的隕石陡然加速，穿過茫茫隕石群，落在一座島嶼上。
島嶼上，有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站在前方。
“是你！”
司歲瞪大了眼楮。
司無轉身，說道︰“我正為權能回歸的問題發愁，沒想到司書沒有吞噬你的權能，反而把你送了進來，等我完全復甦後，倒是要謝謝司書。”
司歲試圖掙脫禁錮，但是完全動不了。
因為禁錮她的是整個墟淵。
這是魔王、邪神都會輕易隕落的地方。
“你和司書合作了？”
司歲瞪大了眼楮。
司無搖搖頭︰“錯了，是司書太聰明，你太蠢了，司智的權能在你身上太浪費了。”
他伸出手，一下貫穿司歲的心口，握住了司歲的心髒︰“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所謂的十二司，不過都是我豢養的工具人。”
司歲盯著司無，想要看清楚司無的臉，看清楚司無的真相。
但是，七竅流淌出來的鮮血模糊了雙眼。
終究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
伴隨著司無捏碎司歲的心髒，司歲炸成一團血霧，被墟淵吞噬，點滴不存。
與此同時，司歲、司智權能回歸，司無身上氣勢爆發，強橫的氣勢轉瞬消逝，他立即從這座島嶼上消失。
墟淵很大，但是剛才爆發的氣勢難保不會被墟淵外的強大存在盯上。
特別是魔女甦渺。
如果被魔女甦渺洞悉墟淵的真相，給墟淵一記星光綻放，那樂子就大了。
但是，他直接消失的話，外面的魔王、邪神必然會好奇墟淵內的動靜，從而進來更多，到時將成為他的機會。
“趁著十二司的成員都在里世界，該試試這個了。”
司無來到墟淵深處的第二座島嶼上，他激活其中一座法陣，走入里面。
霎時間，司無來到一處異空間。
在這里，有一顆十余米高的巨大心髒漂浮在半空中。
心髒周圍，大量血氣彌散，仔細分辨會發現這些血氣是隕落在墟淵內的魔王、邪神貢獻。
當然，里面有一部分是司歲的。
“我回來了！你等我很久了吧。”
司無伸出手，調動司無、司歲、司智權能注入心髒︰“歸去來兮，歸去來兮，都歸來吧……”
他念動古老的咒語，在司無、司歲、司智三種權能的刺激下，心髒由實轉虛，又由虛轉實，向著虛空發出無形的波動。
在里世界探索的司罪、司禮、司衡、司夜，以及墟淵外的司書紛紛看向墟淵。
他們的心中冒出一個極其強烈的念頭。
要來這邊看看。
……
“奇怪，我為什麼會往這個方向走？”
走了一半路的司罪停下腳步，他看著手里的黑色法典，內心疑惑。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有危險！”
司罪試圖停下腳步。
但是，停下沒多久，他又不自覺地向著墟淵方向走去。
連續幾次，他迷失了方向，以為不是向墟淵方向走，實際上卻是在快速接近墟淵。
……
“我已經不算是活人了，都不願意放過我嗎？”
司禮順手從身邊抓起一個亡靈精靈，順手將司禮權能塞進亡靈體內︰“往這個方向去，去往你該去的地方。”
“是，大人。”
亡靈精英領命。
才走幾步，亡靈精英停下腳步，說道︰“大人，給我一件樂器，不然不適應。”
司禮一怔︰“你要什麼？”
亡靈說道︰“古箏。”
司禮從空間儲物器里拿出一架古箏送出。
亡靈看見古箏，單手豎直托起，用指骨彈了幾下禮樂崩壞，很是滿意。
司禮有點繃不住︰“還需要別的嗎？”
亡靈精英說道︰“大人，沒了，我去了。”
司禮說道︰“去吧，願你得償所願。”
……
司衡看著遠方，走了幾步，決定往心靈指引的方向走去。
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一直都在找權能的源頭。
掌控源頭，就能成神。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在司書和司地交手的時候，他就在附近。
自那時起，司衡就一直對司書很好奇。
為此，他趁著司書離開老巢的時候親自去探查了下，然後得到了這一份意外的情報。
可惜來到里世界後一直都無法找對方向，這次機會來了。
司衡立即向著墟淵方向快速奔去。
他必須快司書一步。
……
司夜的腦回路比較特別。
他非常干脆地停留在原地，張開雙臂，讓黑暗將周圍的一切全部覆蓋，萬物休止，宛若寂滅。
附近有個魔王路過，稍稍看了一眼就快步離開。
“MD，神經病。”
“怎麼會有玩自我寂滅的，差點就被卷進去。”
……
墟淵外，司書盯著墟淵，驚疑不定。
不是有神秘金發少女的告誡，她說不定就死在里面了。
【司無，真黑心啊。】
【我都給你送了兩份權能了，竟然還想我進去送。】
司書本來想打個秋風的，她非常果斷，轉身就走，但是走了幾步，駭然地發現距離墟淵反而更進了。
這一刻，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麼辦？
考慮再三，司書看向站在高峰上的甦渺，就差喊上一句︰“大佬，救命。”
察覺到司書的注視，甦渺單手一抬，虛空中有一只大手落下。
司書抬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大手，神色愕然。
附近的魔王、邪神看到這一幕，驚恐無比。
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允許直視。
這螻蟻竟然敢直視魔女，自尋死路啊。
轟！
虛空崩滅，司書站的地方留一下個大坑。
“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魔女太恐怖了。”
“不要往那邊看，小心被拍死。”
“墟淵里有新的動靜了，肯定是至寶出世，還是關注墟淵要緊。”
“……”
邪神、魔王紛紛收斂神識，生怕被魔女甦渺截听，引來殺身之禍。
畢竟連螻蟻直視都會親自出手碾死，太不講道理了。
……
距離墟淵不知道多遠的虛空。
司書很高興，她沒死，而且毫發無損。
站在高峰上的是貨真價實的甦渺。
但是，這里是高空。
司書從高空墜落下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重重地撞入了地層。
轟！
地面震顫，被司書砸出一個深坑。
片刻後，灰頭土臉的司書從坑底爬出來，臉上充滿了怨念︰“差點忘記自己擁有司地權能了……”
她感知了下，掌控的權能不再和墟淵產生共鳴了。
感謝甦渺，救她脫離險境。
司書有些慶幸，幸好沒有融合司歲、司智的權能，否則哪怕有神秘金發少女的警告，她也會在權能的共鳴和無法理解的心里暗示下主動進入墟淵送人頭。
這些權能必須處理一下才行。
整理好思緒，司書站起來，準備看看這里是哪里。
從地面上殘留的痕跡來看，這里近期應該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斗。
有戰斗，說明附近有生靈活動，有生靈活動，就不怕迷失。
走了一陣，司書看見一塊刻著字的大石頭。
石頭上的文字非常古老，她恰好學過。
“禁忌淵海……”
……
“呼。”
墟淵外，裝高冷的甦渺松了一口氣。
在魔王、邪神眼中，甦渺拍死了一只名為司書的螻蟻，但實際上是甦渺制造的假象。
真相是甦渺將司書給傳送走了。
不管怎麼說，司書算了幫助過她的人，且一直沒有表現過惡意。
因此，在注意到司書陷入困境，她不介意幫忙一下。
只是她在空間法則的掌控還不夠純熟，傳送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比如不知道將司書傳送去什麼地方了……
甦渺唯一知道的是，傳送的很遠很遠，至少在墟淵這邊的魔王、邪神想要追蹤是不可能的。
這樣也能確保這些魔王、邪神不會知道她的來歷。
否則趁著她離開地球，魔王、邪神轉身就去入侵地球，就太可怕了。
此外，甦渺的父母也不知道流落在里世界的哪個角落，萬一被盯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