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易向西的影子也變得很模糊了,算他才離開一天,她已經覺得他不再屬于這間屋子,也不屬于跟自己共度患難的夫妻不不不,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達到這樣的地步。小說她的內心深處從來沒有覺得他是多麼值得依靠。
一如現在,他在異國他鄉暢談他的發展大計,百年基業;可是,她卻在這里一個人陪伴女兒,忍受著生死分離的煎熬和焦慮。
專家會診是第二天下午兩點鐘開始的。
幾乎匯聚了全國最頂尖級的兒科專家,大家圍繞著孩子做了做詳細的檢查,有最全面的分析報告,然後,關起門來開始討論。
喬小麥最初還抱著很大的幻想,可是,當看到專家們的會議室緊緊關閉,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漸漸地,天都黑了這時候,專家們才紛紛走出來。
她滿懷希望迎去,為首的是王醫生,臉色非常的難看。
喬小麥的心立即涼了半截,可還是追問︰怎麼了我小白的病情如何
王醫生還沒回答,忽然听到里面一聲尖叫,正是看護苗苗跑出來,神色非常不安︰王醫生,你快去看看,孩子病情有變化
所有專家聞訊立即都進去了。
喬小麥也奔進去,還來得及看到儀器的曲線變化,忽然之間,那曲線到了一個臨界點喬小麥的心仿佛凍結了一般,本能地去撫摸孩子的鼻子,果然,鼻端一陣冰涼。
王醫生沉聲道︰立刻實施搶救
小白小白我小白怎麼了小白
易夫人,我們要對孩子做一個緊急的搶救,你先出去
她失魂落魄,絲毫也沒有听見似的。
易夫人,你需要在面簽個字
護士拿了單子,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握著筆的手一個勁地顫抖。
王醫生見狀,長嘆一聲,沉聲道︰我給易總打個電話,你們先扶易夫人出去。
兩名看護來攙扶喬小麥,喬小麥卻看到王醫生拿了電話立即要給易向西打電話。她忽然清醒過來,拿穩了筆,聲音依舊還在顫抖︰我簽字,你們不用麻煩別人
王醫生狐疑地看她一眼,放下了電話,見她已經刷刷地在單子簽了字。
旁邊,專家們早已投入了搶救,兩名特護將喬小麥攙起走。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看,但是孩子被團團圍住,她壓根什麼都看不到了。
大門緊緊關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
看護們隨時盯著她,仿佛她是一個高危病人似的。喬小麥幾次站起來,但又幾次坐下去,那緊緊關閉的大門仿佛是陰陽相隔的一道界限,這一跨過去,便什麼都被改變了。
這時候,忽然很想有個支撐,哪怕是最最關系疏遠的朋友,哪怕是一個熟人。可是,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這時候的易向西,一定正在法國進行他至關重要的商業談判,不可能途有空打電話。
她想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足矣在凌晨三點多訴苦求助的朋友親戚。
喬家自來人丁不旺,喬大林在世的時候已經很少和親戚串門,他死後,喬小麥更是六親無主。
我們總是認為自己的朋友很多很多那是你沒經歷過絕望或者需要借錢的時候
她想給朱朱打電話,可是,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又頹然放下。
在這時候,手機短信響了。她欣喜若狂,撥開,卻是一條代開發票的垃圾短信。她恨不得把手機當即砸了,卻連砸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渾身癱軟地倒在長椅子。
小麥
小麥
有個很熟悉的聲音,連續叫了三四次。她從長椅子坐起來,揉揉眼楮,糊里糊涂,以為一直在夢里。
小麥,你別著急,小白不會有問題的
她站起來,可是,雙腿已經麻木,一顫,往後倒。
他前一步,大手牢牢地將她扶住。她疑惑地看著這雙鎮定的大手,感覺到那掌心傳來的溫熱的力量,又看到那雙充滿了關切溫暖的目光,本能地撲在他的懷里,淚如雨下。
小麥,別急,別急孩子不會有事,你相信我
她撲在他懷里,淚水肆意縱橫,幾乎淋濕了他的襯衫,許久許久,抽泣聲都不能遏制。
他只是憐憫地看著她,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也心如刀割。再也沒有任何人他更了解小白對她的重要意義了,如果沒了這個孩子,她幾乎是活不下去了。
他沒有勸慰她,也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是任憑她撲在自己懷里失聲痛哭。那隱忍的抽泣聲在凌晨的醫院里顯得異常的淒楚,異常的悲哀。過了許久許久,她才擦干眼淚抬起頭,他也後退一步,神色依舊那麼溫和。
我已經見過王醫生了,剛剛你睡著了,醫生們已經離開了。他們說小白的病情並沒有太大起伏,經過急救已經控制住了,但是短暫時間也不會醒過來。王醫生本來要找你,我見你睡著了,讓他明天再告訴你
她默默地听著,心底居然有了一種神的安寧,輕輕的︰小東,你怎麼回來了
他臉帶了一絲微笑,柔聲道,我前些天老是心神不寧的,給大哥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小白生病了。大哥在法國開會走不開,叫我回來看看小白,我也想念孩子,所以專門休假回來。小麥,你別擔心,大哥回來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們。
原來,是易向西叫他回來的。
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喬小麥也不知是悲是喜。
大哥這一次在法國的項目非常非常重要,換而言之,那是一次產業轉型的新革命,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後果不堪設想
商業革命總是不請自到。
柯達的葬禮已經被人快要遺忘,摩托羅拉諾基亞東芝索尼都在排隊等候檔期。早些年,國美最鼎盛的時候,這個家電巨頭的日子將越來越艱難,結果,老板被抓了,結果很快,京東商城明目張膽地開始打劫國美醒來的速度太慢太慢,等它睜開眼楮,倉庫里,剩下一地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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