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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大概是冬季的緣故,午後的陽光並不刺眼。
甦瑞抱著變回了原形的小狐妖,與赤蛟走出了青城派山門所在的大洞窟。
此時,青城山剛下過一場雪,山腰之間霧氣繚繞,峰頂的樹枝上則掛了一層白色的雪花,置身其中竟有一種身臨仙境的飄渺之感。
甦瑞呵了一口氣,那口呼出來的熱氣當即化成一小團白霧,過了半晌才慢慢散掉,由此可知外界的溫度有多低。
青城山的冬天,終于有了那麼一點意思了!
赤蛟剛要伸手拉他一起遁走,卻被甦瑞拒絕了,不過他卻將懷中的小狐妖遞了過去。
“我要獨自御劍下山,你先走,我稍後就來!”
赤蛟知道他要練劍,也沒強求,接過小狐妖之後就架起一道火光從金鞭崖縱身跳了下去,隨後便見一道火光劃過山間的雲霧,朝山下射去。
甦瑞見狀,當即放出了紫鵠劍,捏了一個御劍訣,踏上劍光,迎著山間的寒風追赤蛟她倆駕馭的那一縷火光飛了過去。
赤蛟抱著小狐妖在山腳青虛鎮邊沿的一處無名小山上按下了遁光,落在一處有些風化的岩石之上。
她靜靜地等待了約莫一刻鐘,才見甦瑞架著一道紫色劍光從天邊飛來。
當她打算招呼甦瑞往她身邊落下之際,便見到甦瑞已經按下了遁光,只是……
“他這是想干哈呢?”
赤蛟才剛升起這樣的奇怪念頭,便見甦瑞已經架著劍光往山間的密林一頭栽了過去。
“啊……”
一聲高昂的慘叫在山間回蕩。
隨後就是“轟隆”一聲沉悶巨響。
赤蛟和小狐妖站在原地,無語了半晌。
隨後才施施然架起火光往甦瑞栽下的地方飛了過去。
只見林間已經不見了甦瑞身影,只有一只手臂過膝、身材敦實的巨大猿猴,躺在一處淺坑中大口喘氣。
很顯然,在危急之下,甦瑞最終變化出了通臂神猿妖軀,與這山間的泥土砂石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而紫鵠劍此時則插在不遠處山石之中,只露出了一個劍柄。
見到親眼目睹他發生“撞山事故”全過程的赤蛟和小狐妖,甦瑞面帶羞澀地收回了通臂神猿妖軀,恢復回了少年模樣。不過此時他已經失去了少年的翩翩風度,有的只是衣衫襤褸,蓬頭散發和鼻青臉腫。
“嘿嘿……風太大,手腳被凍僵了,一下子沒把握住速度!”甦瑞訕訕笑道。他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掌握劍遁術,只有形成了劍遁才能將風雨隔擋在身外,保持住靈活機動能力,否則再來一次“撞山事故”,那他的“老臉”就沒地方擱了。
“我以前學火光遁術時,也經常出錯,就是沒試過撞山……”赤蛟眼中冒出一絲興奮的神色,又道︰“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下次我也來試試!”
甦瑞聞言,下意識地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急忙道︰“還是別試了,被人笑話倒還是其次,萬一撞傷了花花草草……呃,撞傷了別人就不好!”
赤蛟卻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甦瑞也懶得勸她,這頭母的蛟龍脾氣比牛還大,根本就不是他能勸得動的。
“你們在此等我一會兒!”
甦瑞留下一句話,就跑到一塊岩石背後,躲藏起來 了一番,等他再次出現,又恢復了一副翩翩公子的從容模樣。
他走到紫鵠劍落下的地方,將劍拔起,放進了小布袋中,就對赤蛟和小狐妖道︰“走吧,咱們進鎮子!”
這處小山顯然是青虛鎮鎮民的柴火庫,有不少人類活動的痕跡。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甦瑞與赤蛟並未駕馭遁光直接飛到鎮子里頭,而是選擇了走路。
他帶著赤蛟與小狐妖沿著人們踩出來的砂石小徑,中途還 水走過了幾條小水溝,越過一片麥苗只長到腳肚子高的小麥田,終于踏上了進入了鎮子的黃泥路,來到了青虛鎮的街口。
不過,此時鎮中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鎮子街頭正站著兩個手提鑼鼓的青壯,正在一臉戒備地四處張望,眼中滿是焦慮。
甦瑞與抱著小狐妖的赤蛟這一對俊男美女的出現,竟然並未引起他們的關注,其中一個青年也只是多看了赤蛟懷中的小狐妖一眼。
從他們身邊走出時,甦瑞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位父老,鎮中發生了什麼大事,竟然讓你們如此戒備?”
“附近牛頭鎮上有妖蜂殺人,今日清晨,鎮中有獵戶在鎮子附近也發現了這種妖蜂的痕跡,鎮上已經有一頭大牛被那妖蜂刺死!”
“我勸郎君最好還是不要在此地逗留了,盡快進入鎮子,找個結實的屋子住下,等妖蜂走了以後再出門!”
一位年紀稍大的鎮民,開口對甦瑞說起了事情的原委,最後還沒忘記好言相勸了他一句。
俗話說窮山惡水多刁民,但青城山山清水秀,所以這一帶,卻是好心的良民居多。
甦瑞先是謝過對方,又問道︰“請問父老,鎮上可有道觀?”
那回話的壯年鎮民搖了搖頭,指著南面的一個方向道︰“牛頭鎮上有一個,不過如今牛頭鎮上妖蜂鬧得厲害,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甦瑞點了點頭,向兩個青壯抱拳告辭,帶著赤蛟、小狐妖沿著路口,走進了鎮中。
這青虛鎮並非是甦瑞入山時的小鎮,並不甚靠近進入青城山那些宮觀及盛景的入口,所以鎮上的建築相對低矮老舊,商業也並不發達,再加上妖蜂現身的威脅,街上只有寥寥幾個行色匆匆的行人。
甦瑞望了一眼鎮子中最高的建築,那是一座三層的建築,紅牆黛瓦、飛檐翹角的甚是氣派。
于是,他帶著兩妖直奔那建築而去,到了門前,才發現這不是客棧,而是鎮中大戶的私宅。
他是不想再走了,站在門前思索了一下,甦瑞就敲響了宅子的大門。
“何人來訪?”
一個老邁的聲音響起,隨後大門緩緩打開,卻是一個佝僂老僕。
“老人家,麻煩通知一下此間的主人,我想要買下此宅!”甦瑞開門見山說道。
老僕人見到甦瑞與赤蛟一身光鮮亮麗,而且懷中還抱著一只狐狸寵獸,知道他們身份不凡,也沒拒絕,只是禮貌地讓他稍等片刻,隨後關上了大門。
片刻之後,大門再度打開,此時出面迎接的卻是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
他見面就脫口問道︰“你這少年,怎口出狂言,要買我祖宅?”
甦瑞並不言語,而是把手攏入衣袖內,從小布袋中掏出了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
“你看這東珠如何?”
青年書生接過夜明珠一看,雖然有些驚訝,也不知道甦瑞突然岔開話題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說道︰“品相良好,當值千兩!”
他的評價還是把東珠的價值說低開,不過甦瑞並不在意。
“我用一斛東珠,換你這祖宅和家中的僕人如何?”甦瑞頗具財大氣粗的模樣問道。這東珠是喬三道人放在黑葫蘆之中的珍藏,足足有一小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搜刮來的,
“啊這……”青年書生被甦瑞這話給嚇到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