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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三刻,天邊已然出現月牙。
從武捕頭院子回到縣衙之後,甦瑞就宅在房間拿出上午采集的毒蛇毒囊,用自制的長簽小心翼翼地引了一滴出來。
這蛇毒呈奶白色,但從外形來看,如果不說,很難分辨出他到底是毒藥還是牛奶。
甦瑞把鼻子湊過去嗅了一下,只覺得腥甜撲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了一絲眩暈。
“不會是中毒了吧?”甦瑞嚇了一跳,慌忙將毒液放得遠遠的。
本來他還頭疼要抓什麼動物來試毒,但是現在,他覺得不需要了。
隨後他又從床底下的抓出一只昨夜就被他抓住的癩蛤蟆,用瓦片小心翼翼夾了一點蟾酥出來。
這蟾酥也是乳白色的,嗅起來有一點點腥臭,這一次甦瑞倒沒有眩暈感。這玩意有劇毒,但同時也是藥材,而且價格還賊高。他記得穿越前的地球,就有人專門飼養。
甦瑞拿出了另一個瓷器將蟾酥從瓦片刮下,裝入小瓷瓶。
一直將癩蛤蟆背上的膿包全擠了個遍,才將癩蛤蟆從窗外丟了出去,讓它出去繼續發育。
隨後拿出小竹筒,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做了一個小吹筒,又削了一根牙簽,用紙卷了一個尾翼。
就這樣,一個簡易又靠譜的傻瓜暗器——吹箭做出來了!
甦瑞在木頭板上畫了一個小鏢盤,間隔一丈之外拿起吹箭用力一吹,咻的一聲,中了二環。
甦瑞滿意地拔下鏢盤中牙簽,能射中二環比預料之中的結果還要好。
隨後他又制作了一根繡花針吹箭,同樣是用卷了一個尾翼,同樣是一丈距離,中了標的,而且入木三分。
繡花針作吹箭的攻擊力比用牙簽強了不止一倍!
甦瑞決定了就用繡花針制作吹箭,作為臨時的暗算手段。當然,遇到真正的敵人時,會適當加點料,比如蛇毒、蟾酥之類的。
今日酉時的功課,武捕頭教了一些打熬身體的食療禁忌及暗器的常識,並未真正教道他使用暗器的手法。所以,短期內,他只能依靠自己制作的“小玩意”來防身。
他本來還想著再制作一個彈弓作為遠程攻擊手段的,但這方世界沒有橡筋,只能用牛筋來代替,等明日派遣僕人到市集上購買後才能炮制。
收拾好吹箭和毒液瓷瓶,時間已經來到了將近亥時,甦瑞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昴日星宿已經清晰可見,于是他開始接引起星辰之力來。
三刻之後,眼竅之中的星辰之力已經飽和,他隨即開始將之煉化。
估計是《卯日金光瞳》已經入門的緣故,今夜煉化星辰之力的速度比昨日快了許多,但部分星辰之力在煉化過程中逸散掉了,因此,眼竅之中又出現了一些空余的空間,于是,他又開啟了新一輪接引、煉化星辰之力的修煉。
一直到子時,他感覺眼竅已經出現飽脹之感,才停下了修煉的步伐。
約莫是過得太過充實的緣故,甦瑞躺在床上卻發現沒有絲毫睡意。他回顧了一下今日的收獲︰第一,《卯日金光瞳》的正式入門;第二,多了兩個功法老師,學會了《猿擊劍訣》;第三,備好了吹箭、毒藥和桃木劍防身三件套。
這麼一細算,收獲還不少。有了這些,他現在出門也算是有了一點點依仗。
想著想著,他感覺肚子有點餓了,這才想起他今日晚餐還未吃。
以前在地球時,他倒是養成了吃宵夜再睡覺的習慣,穿越後就中斷了。如今肚子餓,剛好又睡不著,他索性起了床,點著個油燈打算往膳房走去。
為了避開油煙,內院的膳房設在了縣衙的後院,縣衙後門左側的位置,與甦瑞所住的內院西廂房距離倒不算太遠。
深夜的內院很是安靜,甦家人和僕人都已入睡,只有一盞氣死風燈還在散發著微弱的昏黃光線。
甦瑞沿著回廊走向後院,為了避免吵醒了別人還得解釋一通,他特意放輕了腳步。
只是,等他跨進後院,把目光看向膳房方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膳房里頭竟然已經亮起了燈光!
這個世界的人可不興吃宵夜這一套!
這是鬧鬼了?
突然想起陳家的詐尸的案子,甦瑞心底里頭還是有些怕了的,但同時又有些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人為還是鬧鬼。
這是人類的普遍共性,又好奇又怕死!
他想了想,決定回屋先帶上吹箭、毒藥和桃木劍這防身三件套,再偷摸著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刻之後,等他再次回到內院之時,膳房的燈光依然還在。
甦瑞握著桃木劍,吹滅了手中的油燈,這才悄悄地靠了過去。
透過膳房的窗戶,甦瑞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荷花正在膳房里頭殺雞!
準確說,膳房里頭的殺雞的不是荷花,而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這小狐狸身後長著兩條尾巴,渾身毛發通紅如火,眼眸清澈隱約有熒光。
甦瑞並沒有主動開啟卯日金光瞳,但看到荷花的剎那,雙瞳還是被動開啟了一瞬間。這才看穿了荷花的真身!
“竟然是狐妖嗎?”甦瑞暗忖︰“都說狐狸愛吃雞,難怪荷花見到雞湯眼楮都綠了!只是這狐妖看起來怎麼這麼弱,連只雞都殺不了?”
甦瑞在窗戶看了一會,膳房里頭的雞還是沒能殺好,他的肚子卻已經餓得嘰咕作響。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掏出吹箭想加點蟾酥,先把“荷花”作翻再進去吃點東西。但轉念一想,“荷花”這兩天並未做出什麼惡行,而且一只晚上偷偷殺雞卻連雞都殺不了的小狐妖它能有什麼壞心思?
于是,他將吹箭放回了懷中,謹慎起見,還是拿起了桃木劍,推開了膳房的門。
“荷花!”甦瑞先是低聲喊了一聲,來了一個先聲奪狐。
里頭正在殺雞的狐狸听到開門聲,當即嚇得炸毛。
唰的一下子變回了原形想要奪窗而逃。
但當她听到甦瑞的聲音時,遲疑了一下,就又慌忙變回了侍女荷花的形象。
“少……少爺,你怎麼來了?”
意識到身份已經曝光,它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我不來,你這雞怕都吃不了了!”甦瑞沒好氣的道︰“我方才在外頭看你殺雞殺了老半天都沒殺死!你可是狐妖呀,怎麼連一只雞都對付不了?”
“我沒殺過雞~”荷花沒好意思小聲說道。
甦瑞翻了個白眼,他伸手將桃木劍掛回了背上,伸手從地上抓起那只脖子已經傷痕累累但就是沒斷氣的雞,說道︰“你去生火燒水,我來殺雞。說好了呀,這雞煮好了,咱倆一人一半!”
荷花還想說什麼,但見甦瑞已經手起刀落,將雞放血,不由得脖子一涼,就不敢多說,乖乖生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