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既然拒絕了替恭美人邀寵,那便是要徹底按下她的。
在給皇後請安的時候,便是提起王貴人,都沒有多提她一句。
就這樣御駕出行的頭兩天,不知道怎麼的,六皇子有些不大安生,微微的有些發熱,端妃心中暗生憂慮,即刻讓人去通稟了皇帝和聖母皇太後。
朱維楨听說後皺了皺眉,直接道︰“既然六皇子生病,那就多留兩個太醫,先給六皇子治病。”
陳福領命退下。
坤寧宮,皇後那兒也很快得到了消息,看著比六皇子更小的八皇子便有些不安。
到了晚上的時候,太皇太後便來給她解圍了,說是西山蟲蟻多,讓她把八皇子留下。
傳旨的金嬤嬤有些為難,小聲道︰“太皇太後說,八皇子年幼且才病愈,皇後娘娘將他留給母後皇太後照顧幾天,帶著陳國公主伴駕出行,也是可以的。”
皇後猶豫不定的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小孩子,沉默良久,最終說道︰“皇祖母和母後都在,兒臣還是留下來侍奉吧。夏雲,你帶著陳國公主去壽康宮。我不能侍奉母後,讓陳國去承歡膝下。”
聖母皇太後年不到五十,正是趕熱鬧的時候,這次西山之行,她是唯一要去的太後。
夏雲躬身應是。
皇後想了想,笑著寬解了自己一句︰“留下來正好可以給夏荷備嫁妝。”
夏荷是宮女出宮,婚期定的急,至少要在明年之前的。許的又是親近人家,禮數備齊才好。
夏荷頓時眼楮一酸,皇後卻朝著她擺了擺手,“你陪本宮了數十年,該得個好結果的。以後得日子,就是為自己過了。”
陳國公主醒事的早,知道自己要和皇祖母走,母後和弟弟卻留在宮里,不由有些著急,一進壽康宮就抓著聖母皇太後的手哀求︰“皇祖母,我也想和母後留在宮里。”
聖母皇太後溫聲道︰“咱們還會回來的,你弟弟還小,不能去,你替他們去看看,等回來的時候,給他們帶好玩的好不好?”
陳國公主從未和皇後分開過,立刻癟起了嘴就要哭,聖母皇太後一把抱住了她,小聲哄道︰“乖乖別哭,你要不願意去,那就不去,等皇祖母給你帶個鹿角回來。”
夏雲一愣,抬起頭看向聖母皇太後。
陳國公主懵懵懂懂的,只听說可以和母後一起留下,頓時就不哭了。
聖母皇太後輕拍著她的後背,“咱們陳國是個孝順孩子,所以才願意陪母後和弟弟,對不對?”
聖母皇太後哄完了公主,便讓夏雲把她帶了回去。
正逢永寧宮宋嬪來與皇後說情,她因為五公主年幼,放心不下,也推辭了這次出行。
得了皇後的消息,朱維楨干脆讓陳新去傳話,五公主之後的皇嗣,太過年幼,都留在宮里。
除此之外,還有前世大周糧倉豫南府冬季雪災,朱維楨在離開之前,提前下了一道諭旨,“今年夏熱長,各地警防雪災。命戶部專款專項,工部派人調遣配合,撥款為各地百姓所居舊所檢修。至于農種,戶部亦要多備一份春種,以備來年補種。”
凡此種種,等朝中一切事情都處好了,聖駕才預備出行。
這次狩獵,皇帝是有心看看京營的情況。
京營駐扎在京城的西郊,從華陽宮至,有很長一段路程。
在距離營寨還有些距離的時候,朱維楨老遠就瞧見,許正帶著京營的將士列陣在營外。
今年的秋日比往年要涼爽一些,正值午時,太陽高懸在天空中,陽光透過雲層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遠處的山巒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與天空的湛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秋風輕輕拂過,帶來了一絲涼意,吹起了將士們的衣袂。
朱維楨的目光落在了許正和京營的將士們身上。
他們整齊列隊,鎧甲閃耀著寒光,旌旗飄揚,顯得威武雄壯。
許正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身姿挺拔,目光堅定。
皇帝下輦騎馬,帶著王瑞、改了名的鄭觀年,還有南昌侯、兵部季希維一起快馬上前。
“臣中軍許正率京營將士,恭迎聖駕!”許正朝前行禮,盔甲踫撞,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身後的數千京營將士也齊齊行禮,高聲喊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千人齊呼,聲音震耳欲聾,驚起午時歇息的飛鳥。
朱維楨放聲大笑,笑聲爽朗,讓他們起身,親自御馬在京營轉了兩圈,四處巡視了一遍後,方才回到御駕之前,帶著近衛軍和數千京營人馬,浩浩蕩蕩地向皇家狩獵場進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