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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薪緩緩睜開眼,再次與夏昀 四目相對,“九兒,這件事你別管了。”
夏昀 神色未變,語氣堅定道︰“我偏要管。”
唐薪見他如此執著,嘆了口氣問道︰“那你想怎麼管?”
“我承認,我現如今是和沈 沒什麼區別,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事我來替你,哥,你不必委屈自己。”
夏昀 說完,轉身拉住阿涂金的胳膊就出了後廚。
唐薪正要追出去,卻被夏昀 迎面甩來的一道魔息結界擋在門內。
阿涂金被夏昀 拽著往樓上走去,嚇破了膽似的一遍遍低聲叫著“九兒”,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又謹慎地環顧著四周,生怕被人注意到她這邊的情況。
“姐姐別怕,九兒今日不鬧事。”
他帶著阿涂金來到了三樓的夢洄鏡房間門口,吩咐她開門。
阿涂金不敢怠慢地拿鑰匙開了門,兩人快步進了房間。
房門關緊後,阿涂金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您難道真要......要……”
夏昀 彎了彎嘴角,“今日我陪沈公子。”
阿涂金慌道︰“這,不妥啊九兒——”
\”不過是重操舊行罷了,有何不妥?再說,我又不問你要錢,還倒貼給你,這還不滿意?\”
阿涂金愁得面部皺紋橫斜,她勸道︰“九兒啊!他是沈 啊!沈恆天的兒子——”
夏昀 將食指放在阿涂金的唇上制止她說話,又用手指抹開她臉上的皺紋,安慰道︰“瞧姐姐您嚇的,放心好了,就算他是魔君在世,我也包他滿意。”
半個時辰後,沈 哼著小曲兒踏進了江風煙雨樓的大門,視線越過廳堂中央婀娜起舞的一群魔女,他看到阿涂金邁著細碎步子急匆匆地趕來迎接。
沈 打量著她的面容,開玩笑道︰“金姐姐,今兒的眉妝畫反了,眉峰應該向上彎才對。”
阿涂金趕忙捋了捋愁得往下掉的眉峰,擠出微笑道︰“沈公子盡拿我開玩笑,這不是院中養的小兒不听話嘛,可把我愁的。不過一見著您啊,這再苦的愁也要散了。”
沈 佯怒道︰“我看起來有那麼凶嘛,還能沖散愁苦嘍!”
阿涂金上前輕挽住沈 的手臂,說道︰“誒!那不叫沖散,那叫枯木逢春!公子尊容可叫人見了心花怒放呢!”
沈 笑逐顏開,問道︰“薪兒呢?”
“哦!薪兒呀,他,他方才沐浴完去了夢洄鏡,正等著公子您呢!”阿涂金指了指樓上,努力保持鎮定道︰“要不我,我這就帶您過去?”
沈 抬頭望了望樓層之上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群魔,迫不及待道︰“好啊!姐姐帶路吧。”
阿涂金一路忐忑不安,待沈 進了夢洄境之後,她整個人都貼在了門上,仔細听著兩個人的對話。可還沒听兩句,就被人打斷了。
“金姐姐,您找我?”
祁雙兒規規矩矩地站在廊道上,跟阿涂金隔著兩步遠,他身穿一件洗得掉色的舊薄衫,一雙瘦削的手臂露出袖子垂在身側。
這祁雙兒是煙場的雜工,偶爾會去後廚幫忙,他平日里話不多,但腦子極為聰慧,但凡有機會去到唐薪身邊,便要偷偷學些廚藝,日子久了竟學得像模像樣。
阿涂金原本是打算讓祁雙兒來替唐薪掌廚的,誰知這唐九一摻和,全亂套了!
“啊!”阿涂金趕忙轉過身來,“誒呦,瞧我這記性,叫錯人了,沒找你,回去繼續干你的活兒去。”
祁雙兒注意到阿涂金面如死灰、愁眉苦臉的樣子,又看了一眼夢洄境的門牌,問道︰“出了什麼事兒?”
“別胡說,咱煙場能出什麼事……快回去。”阿涂金把他的腦子扭了回去,又把人往前推了推。
不過一想到唐九,阿涂金這句話就越說越沒底氣,只望著前面少年腦後的翠綠發扣出神。
祁雙兒察覺到了腦後的目光,轉身看向她,卻見阿涂金的眼楮像是一盞燒得正旺的油燈,熱烈烈地盯著他。
“金姐姐,怎麼啦?”祁雙兒看得出阿涂金正在思忖著什麼。
阿涂上前抓住了少年的肩膀,“這樣,雙兒,你去趟顏府,拿好這個。”
祁雙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楮,一雙小手接過了阿涂金遞過來的紫金腰牌。“找誰?”
阿涂金朝少年的腦殼拍了一巴掌,“去顏府自然是找顏主公啊!你給我听好了,務必親眼見到顏主公,然後把屬地牌親手交到他手里。”
祁雙兒看著手里的屬地牌便稍稍明白了些,他沒有再多問什麼,將牌子揣進兜里就準備走,然而身後阿涂金又叫住了他。
阿涂金朝樓下一名魔女招了招手。
那魔女提著紗裙穿過吵嚷的人群上了三樓,她來到阿涂金跟前對她屈膝行了禮。“金姐姐何吩咐?”
“帶雙兒去收拾收拾,他待會兒要上顏府去。”
那魔女听得出阿涂金話語中特意強調了“顏府”二字,立馬會意,帶著祁雙兒便下樓去了。
阿涂金送走了祁雙兒就急匆匆地返了回來。
才剛走到夢洄境的房門口,她就听到屋里傳來了沈 的一聲慘叫,似乎又帶著一絲濕癢的爽感,隨後,慘叫聲再次響起,並且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淒慘驚惶,听著如同驚雷貫耳,阿涂金眼前猛地一黑,差點栽倒。
............
話說祁雙兒在顏府正堂站了足足一個時辰,方才見一名男子從側門走了進來。這男子一襲墨藍錦袍,半束烏發如瀑,樣貌年輕俊美,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態。
當然,這是祁雙兒的第一印象。他不曾想傳聞中至少也要有七八萬歲的顏魅看起來竟然如此年輕,也不曾有分毫傳聞中的妖媚風情之態。
可緊接著,他便看到這人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悠長的笑,一雙狐狸眼彎成了絲縫,但縫隙間似乎有道暗波在向外窺伺。
祁雙兒呼吸一滯,忙行禮道︰“見過主公。”
顏魅走到祁雙兒面前,彎腰湊近他臉前吸鼻子聞了聞,笑道︰“安神泉……煙場出來的兔兒爺不該是這個味道吧。”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安神泉特有的清甜。
祁雙兒倒沒有因為他這突然的冒犯而慌亂,依舊神色如常道︰“是雜工。”
顏魅笑容頓時收斂,重新恢復成最初的嚴肅姿態,他問︰“莫非是童子身?”
祁雙兒眨了眨眼楮,點了一下頭。
顏魅會意,問道︰“我听說你有東西要給我?”
祁雙兒將屬地牌拿出來雙手奉上,“金姐姐說將此物親手交給主公。”
顏魅低頭看了一眼,接過屬地牌在手里把玩,漫不經心道︰“奇了,這煙場每隔個二百年都要出點事兒,我記得上次是那個瘋九兒……這次又是誰?”
祁雙兒不知內幕,只搖了搖頭。
顏魅看他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簡答就不多言,沉穩冷靜不輕易失態,頗覺得有趣,“還有別的事嗎?”
祁雙兒又搖了搖頭,正要行禮告別,卻听顏魅突然道︰“進了顏府就出不去了哦!”
那尾音上揚,像是在逗小孩兒。
祁雙兒急忙抬起頭,茫然地望著顏魅道︰“主公何意?”
顏魅走上前緩緩捏起少年的下巴,仔細端詳著說道︰“你看起來不笨吶,怎麼會想不到你的金姐姐究竟為何會派你一個小雜工來送屬地牌,還把你收拾得這般齊整誘人,嗯哼?”
祁雙兒聞言,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著,煙場的魔女特意給他換了件新衣裳,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魔女還給他收拾了妝容......
他本以為阿涂金是想讓他看起來體面干淨些,畢竟是要上顏府去,總不能是原本的那副邋遢的模樣,不過經由顏魅一提醒,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阿涂金還另有安排,他看向顏魅的眼楮不由地慌亂起來。
“別緊張嘛。”顏魅用拇指摩挲少年那粉紅飽滿的唇瓣,溫柔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祁雙兒報了姓名。
“祁雙兒……”顏魅口中玩味著,松開了捏著祁雙兒下巴的手,“平日里是阿涂金要求你用的安神泉嗎?或者說,你自己要用?”
祁雙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盯著顏魅看了一會兒才謹慎道︰“我從未使用過安神泉。”
顏魅稍一愣,遂將他的小臂拿起,指腹按壓在手腕探脈,不過片刻便松開了。
他饒有興味地看著祁雙兒,那雙媚眼暗流涌動,他說︰“阿涂金真是大手筆啊,竟送了我一個萬年難遇的病魔。”
病魔無心魔,勝似人間客,血濃如泉涌,安神又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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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煙雨樓。
足足三個時辰,屋內慘叫聲時斷時續沒個規律,幾個魔女多次跑過來想拉阿涂金下去歇著,她都不去,就守在這夢洄鏡的門口,祈求著千萬別鬧出人命來,抱怨這唐九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終于,屋內歸于寂靜,門被人打開了一條縫,阿涂金看到唐九的身影一晃而過,趕忙跟了進去,又反手鎖上門。
她朝屋里張望著,問道︰“沈公子他,他……”
“找人給送回沈家吧!沒個十天半月怕是下不了床了。”夏昀 平靜地說道,他剛洗完澡,正氣定神閑地用巾帕擦著濕漉漉的雙色發。
阿涂金听著他說的話嚇得面無血色,急忙跑到了床邊,見人趴在床上昏死了過去,床上血跡斑斑一片狼藉。
她驚得捂住嘴回頭問唐九道︰“他他,你,你對他做了什麼?”
“看不出來?”夏昀 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阿涂金崩潰一般地捂住了臉,撲通一聲跪在了床邊,抽泣道︰“你不是說你不鬧事的嘛!”
夏昀 鼻間輕哼一聲,“金姐姐,你怕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說的話也能信?哦對了,薪兒我可要帶走了。”
阿涂金打了個寒噤,想扭個頭卻發現脖子如同被定在了刑台上,僵如朽木樁,她最後只听到身後房門“吱呀”打開又悶聲合上,屋里的血腥味兒就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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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薪一直被夏昀 的魔息結界關在後廚,憑他對唐九的了解,他預感這小子一定會惹出麻煩來。
果然,三個時辰後,當夏昀 再次回到後廚之時,他看到眼前的青年雖像是剛洗過澡的樣子,但依然隱隱約約能從他身上嗅到些濃濃欲火未熄之氣,還攜著血腥味,揮之不散。
夏昀 一進來就抓住唐薪的手臂,“哥,跟我走——”
唐薪用力甩開了夏昀 的手,“你對沈 做了什麼?”
夏昀 噙笑著將手伸向唐薪身後輕觸了某處柔軟,又將手指探入那溝縫中,說︰“這里。”
唐薪頓感身體酥麻,面色羞紅,他猛地推開了夏昀 ,“你......”
這小子今日怎麼突然變得這般膽大妄為?
的確,夏昀 平日里視唐薪如珍寶,淺淺地抱一抱都唯恐自己一身髒污染了白玉,可今日或許是被那沈 激得惱火心急,竟絲毫掩不住滿腹覬覦。而此刻再加上那虐煞余韻未及消散,他越發膽大妄為起來。
只見他再次將唐薪攬入懷中,禁錮了雙手,揮魔息瞬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