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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皺眉。
從那一日，張凡像是‘交代後事’一樣的做法後，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時間。
陳景這一段時間，就適應著轉修全新的《枯榮長春功》，以及練習新的法術。
匆匆兩個月，卻沒想到就傳來了這樣不好的訊息。
陳景立刻出了自己的住處，他此刻也淡定不得。
“張凡真的心存死志了？若是再去想辦法吸收點生榮之氣，最少還能再活二十年啊！”
陳景有些擔心。
擔心的就是張凡隕落了，那麼他在這天雁宗內就無依無靠了。
光是無依無靠還不是什麼關鍵。
關鍵是，除了無依無靠之外，一旦張凡一死，陳景可能還會面對其他事情。
“同門猜忌，師門壓力，靈藥堂……”
陳景喃喃，他能夠看到這些問題所在。
陳景很清楚，這些問題一直存在。
只等張凡真的死去了之後，就會爆發出來。
到時候，陳景的處境，就再也難以平靜了。
“張凡真的要死了的話……那我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尋求脫身之法！”
陳景也感受到了一股緊迫。
同時，陳景走出了住處，見到了于賀仙。
這時的于賀仙，面上也帶著些焦急。
見到了陳景出來，立刻就拉著陳景，一同朝著張凡的洞府所在而去。
沒多久。
陳景就來到了張凡的洞府所在。
卻發現，在張凡的洞府外，不少靈藥堂的執事都到了，甚至還有門中的其他的執事強者。
顯然，這些門派內的強者，都頗為關心張凡的存亡。
陳景來到了洞府前，見到了大師兄魏野和二師姐祝緒鳳都已經在了洞府前，一個個面上帶著焦急和悲戚。
不說其他的小心思，對他們來說，張凡畢竟是師父。
所以這時候突聞噩耗，難免心情悲痛。
“師兄，我們進去看看師父嗎？”陳景詢問于賀仙，此刻他也頗為想要知曉張凡的處境到底是什麼樣的。
“不。”
于賀仙搖了搖頭道︰“現在，有金丹老祖在洞府之中，要幫助師父續命一番。”
“我們等下再進去。”
“哦。”
陳景哦了一聲，內心清楚，即便是金丹期來為張凡續命，恐怕也很困難。
畢竟，張凡的問題，是其自己心存死志，不願意繼續這麼活下去。
而他體內，壽元早就虧空。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金丹期，就算是元嬰期來了，都無法強行為張凡續命。
除非……張凡還有生志，主動去使用‘血肉枯榮術’去吸取其他生靈體內的生榮之氣。
這樣，其才能夠繼續活下來。
陳景心中一邊想著，一邊在洞府外等了許久。
這段時間，還陸陸續續有門內強者趕來，這些或是和張凡有關聯的，或是張凡的門內好友。
“為何張執事這就要不行了？”
陳景隱約听到了有人議論。
“唉，听說是接連三次沖擊金丹期失敗，心境破了，並且根基受損，這也導致了壽元大損。”有人開口。
有人微微一嘆︰“可憐，張執事雖只在靈藥堂，但這些年也名聲赫赫，如今也要倒在金丹期之前！”
忽然。
張凡的洞府大開。
有一個身穿白袍，上面紋繡金雁，須發皆白的人從中走出來。
“見過金雁老祖！”
立刻，宗門內許多執事紛紛行禮。
這赫然便是一尊金丹老祖。
此刻，金雁老祖微微一嘆，道︰“張凡幾近油盡燈枯，便是宗主在此也無力回天，其時日不多了。”
說著，金雁老祖一眼看向了陳景等張凡的弟子︰“你們進去吧，受張凡最後的一些交代。”
說完，金雁老祖也沒其他的交代，直接騰飛而起。
陳景和魏野等三人對視了一眼。
下一刻，他們不敢怠慢，立刻走進了張凡的洞府。
很快。
陳景重新見到了張凡。
只見張凡盤膝而坐在那里，但身影顯得有些佝僂，面目蒼老，渾身散發一股濃濃的暮氣。
陳景感受，還有所不同。
因為修行同一種功法，根出同源，所以陳景能夠感受到，張凡的身上，有著頗為強烈的‘枯寂之氣’，就仿若是要枯萎的植物一樣。
儼然，這也是枯榮失衡的表現。
“師父！”
魏野等弟子立刻叫了一聲，帶著些悲痛。
“不必如此。”
張凡開口，聲音之中帶著一股蒼老和遲暮，道︰“修仙者，要直視歲月，淡漠生死才對。”
“修仙之道，不進為退，我如今止步于築基期，也是自身修行不足，你們不必傷心。”
雖然聲音帶著些蒼老遲暮，但是張凡的語氣卻淡淡，仿若看開了一切，淡漠了所有一樣。
“為師大限已到，待為師駕鶴西去之後，你們在天雁宗中，也要互幫互助，相互扶持。”
這一下，張凡儼然是在進行臨終交代遺囑的樣子。
也就是這種姿態和說法，讓老農一般的魏野，面上都帶著些淚水。
祝緒鳳和于賀仙也有些哽咽。
這讓陳景在一旁頗為尷尬，不得不努力嘗試擠出點淚水，和其他三人融為一體。
張凡又說了一些話，將後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吾之傳承特殊，乃是自身靈根原因，也無法傳下。”
交代著，張凡忽然提及了自己的傳承問題。
他這麼一說，就代表了主動幫陳景給撇清。
“所以吾西去後，你們莫要強行留在靈藥堂，若能轉入其他堂，也可如此。”
張凡交代了這些。
“師父！”
魏野三人，都仿佛感受到了張凡的師恩，一個個悲痛帶著不舍。
陳景也果斷加入其中，做出了悲痛之狀。
張凡又說了一會，這才忽然道︰“為師時日不多，已和門內金丹老祖言語，將返回家鄉之所在，埋骨歸鄉。”
“此事不會讓旁人知曉，所以吾西去之後，也無需下葬之禮，你們也不必多做什麼。”
接下來，洞府之內，又是一番弟子們的不舍。
不過，張凡做出了有些不支之狀，讓弟子們離去。
魏野等也沒有辦法，只有告別離去。
陳景也一同離去。
只不過，陳景心中，冒出了些多疑。
“埋骨家鄉？”
“他是真的這麼想，還是能夠出去之後再掙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