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逆行路!
……
似乎在應和他的話,那深色光團閃動間已然臨近。
汗毛炸起,一抹“沉重”在心海浮現,不可遏止。
魏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
兩層“暗噬”所化的巨大能量罩早就包裹住全部身軀,尤其背後,聚集了他近九成異能。可還是未能減弱那種直襲腦海的危機之感!一咬牙,再次拼命壓榨金丹,御動身體殘存的黑暗異能,于身體最表層勉強維持出一個新的光幕。
“還有十米!”
墨色光團又一閃動,出現在第一層“暗噬”上方,剛一接觸,就好像將其融化一般,瞬息不過便進入其內,那黑色光罩卻還停留原處,似乎未有半點變化。
若是從上方望去,那光罩此時竟向內凹陷出一個大洞,內有一個墨綠色圓球散發著陣陣異能劇烈踫撞的特殊波動。
第二層防御也在眨眼間破碎!那深沉光團此時縮小了一圈,不過顏色依然似之前,像是其內的龐大能量被這阻礙消耗了不少。速度未減,它與魏九的身體接觸到了一起。
“嘶!啊∼”倉促所築的幽光忽明忽暗,在那深綠近墨的球體圈圈縮小之際急促忽閃,終是崩滅。
後背衣衫炸裂,兩拳大小的光團轟在了他裸露的,精實卻不顯壯碩的背部筋肉上。皮膚如被烘干的碎布,崩出道道細痕,密集的鮮血滲出其中,又于瞬間在 啪聲里化為紅褐色硬痂。
“轟——”一接觸到堅硬實體這團混亂異能不再消磨,瞬間爆開,混著電光的巨大沖擊力將阻攔在前的物體拋飛而出。
和著微小弧度,越過七、八米距離,不知第幾次摔在地上。
前胸被一塊塊小石子磕得生疼,後背早沒了知覺,魏九在地上保持著砸落而下的姿勢,艱難睜眼——他真想就這麼趴著睡過去,一個手指都不想動,不過此時他必須強撐著打起精神。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視線緊貼著地面,穿過起浮的塵埃,他望向一路奔來的方向,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略加模糊的畫面。
三道身影漸漸清晰。
它們疾沖而來,已在二十米外!
直到現在,魏九這才看清偷襲自己的到底是何方神聖——三個僅有半米來高,外形酷似蜘蛛,閃著一只只猩紅眼楮的青銅獸,正揮動兩側衍生而出的彎曲雙腿急速趕來!
從上空看去,這幾個新出現的怪物其實有著四條腿,它們像三個飛快移動的“x”號。
偷襲者原本四個,最後一個應該就是爆碎而開的鼠頭傀儡之一了。
“小七……”他很懊悔,懊悔不該連累了鼠小七,多年陪伴,多年的“並肩”而戰讓他在進入峽谷的那一刻也沒能提早意識到此行的凶險,意識到這一次的戰斗可能不該帶著一個低階妖獸。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下落之時,“習慣”性微微側身,讓左側承受最少的力量……
沒有等待和鼠小七交流,收斂全部精神意識,魏九艱難翻身,積蓄著最後力量準備殊死一搏,雖然可能是他白白送命……
一絲涼意突然從左手指尖傳來,他偏了偏腦袋——光幕!
竟然是光幕,那面存在于峽谷兩端的巨大光幕!
他的左肩此時已經浸入這如水的屏障中,左手也因他翻身觸進粼粼“水波”。原來是被那一擊直接“送”過近十米的距離,差點撞出了光幕。
心中一喜,瞥了一眼讓他差點葬身此處的罪魁禍首——那三頭猛沖到近前的“蜘蛛”傀儡,和遠處散落一地的青銅殘片,運起最後力氣猛地轉身……
“嘶∼”,無法控制的連續滾了兩圈,魏九四肢朝天躺成“大”字,一動未動。這一下用力過了頭,後背被“燒”焦的皮肉似乎裂開,還未來得及松出一口逃出生天的僥幸,一陣鑽心的疼痛便已猝不及防侵襲了他……
“沒事吧?”申屠絕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喘息恢復的魏九問道。
對于這樣驚艷世俗的出場方式他是頗為啞然。雖然好奇這扇屏障另一邊在最後所發生的故事,但他未提半字。
“沒,沒事,呼——”慢慢有了點行動力,魏九艱難坐了起來,盤膝吐納。他並非是要充實近乎枯竭的異能,而是企圖煉化少量天地元氣以供機體恢復。
“拿著,這枚歸元丹可以調理五髒所受之傷,平復�間@皇省!笨次壕盤逋饈萇瞬恢厝匆桓苯釗庹屯次蘗Φ難 櫻 偌由夏遣園酌嬪 隙 癰殺竦淖齏劍 約安豢繕羆暗暮粑 勻歡 慌卸銑銎淠謨猩恕 br />
沒做客氣,他接過這枚和新芽嫩葉一般顏色的丹藥仰頭服下,對一旁而立的申屠絕拱手“多謝申屠師兄。還請麻煩師兄稍等片刻,在下可能還沒有行動之力。”
魏九全然放松,閉目調息。倒不是他對這便宜師兄毫無防備,而是相信這鼎鼎大名的卡蒙內院,誰會去傷害一個毫無瓜葛之人,甚至賭上自身武道之路——帝國的法律可不是擺設。
……
不過他們未曾知道,就在魏九轉身的那一刻,那片水幕卻突然多了層層蕩漾的無形之波,緊接著道道透明“水流”射出,那已經突破魏九身後五米的“蜘蛛”傀儡突然停滯不動了。
只有猩紅如寶石的眼楮還追逐著那側翻消失的背影,紅光淡淡熄滅,原本懾人的雙瞳化為顆顆拇指大小的無色寶石……
……
兩日後的清晨,陽光明媚,無數道金黃、明菊的彩色線條為內院之春染上幾分夏季才有的顏色。
卡蒙內院。
一個身穿淺白武者服,扎著發簪,面容清麗的年輕弟子急匆匆來到內院丹境武者的生活區。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到了!”她喘著氣,腳步不停,穿過一排排獨立石樓,最終停在最後一排角落里的的一扇不起眼樓門前。
一道淡青武者服,留一頭黑色短發的清秀少年正從中走出,一步步邁入她的視線。
“好年輕!”方華實名羨慕,這里可是內院武者居住休息的地方,哪怕是最弱的一個弟子也許都有丹境中期的實力。如此年輕,丹境中期!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這位“雄赳赳氣昂昂”走出來的內院弟子是幾天前剛剛“僥幸”進來的,也是她此行的目標。而且也沒有什麼丹境中期境界。
恢復差不多的魏九正走出這四層小樓,打算在學院逛逛,熟悉環境。剛一出門就見一道身影正對著他,明亮的眸子也若有似無繞在他身上。
擦肩而過,未有交集。
目送這位“小師兄”一路行遠,她停下心中的感慨,踮起腳尖後仰著腦袋,確定的看了一眼門上用黑色石粉粘連其上的“四十九”。
“魏九師兄……魏九師兄——”……
……
“小仔,先去哪里∼?”鼠小七有氣無力的趴在領口,連帶著靈魂傳出的“聲音”也顯得慵懶無比。
這些天他老是覺得肚子餓——包括現在,除了伙房,對其他地方毫無興趣。
“去——”先去哪呢,人生地不熟的,整個內院除了這座小樓好像就去過一個水晶閣,也沒張地圖啥的。認識的人就那姓申屠的一個。
靜養了兩天傷連同住一座石樓的其他“室友”都沒見過。他懷疑這些弟子不是緊閉房門修煉就是泡在練功房演武場什麼的,要麼就接了任務離開學院了,不然這內院怎麼這麼“冷清”?
……
租了頭皮毛雪白的蒼雲駒,魏九一路疾馳奔向他最想去的地方。
小半日後,太陽高照之時,一人一鼠一條大白狗出現在了帝都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
一個時辰前魏九去了外院所在的那座小城,本打算見一見那位魏大小姐,結果很不巧,幫他通傳的那名女弟子告訴他魏芸不在住所……
酒足飯飽,一路嘗過烤兔、烤鴨、烤乳鴿,一行人準備就此離開,回到日復一日的修行之中。
一間裝修的精致典雅的小店內,各式各樣精巧的小玩意兒或被擺放在櫃台,或是用五彩斑斕的絲線懸掛在半空,幾道窈窕身影穿插欣賞著,鶯鶯細語點綴其內。
“姐姐,這手鐲怎麼賣?”秀美的少女輕解下一個晶瑩無比,透著翠綠光澤的鐲子,拿到掌櫃面前,嬌俏問道。
“呦∼這位妹妹好有眼光!這手鐲可是卡蒙學院天才弟子——卓嫣然的得意之作。絕對限量版!”這位猶存幾分風韻的年輕老板娘嬌笑著介紹這件首飾,卻完全不提價格。
“卓嫣然?”
“你不知道?沒關系!你只要知道她是卡蒙內院弟子,同時也是一位天才煉器師——即可。”少婦半椅櫃台,慢慢“解釋”道。
“掌櫃,你就說怎麼賣吧?”一道清冷的女聲從魏芸一側傳了過來。
“師姐。”魏芸轉頭叫了這位走到她身邊,穿黑色緊身服,似刺客裝扮的女子一聲。
“咯咯,這位妹妹很是心急嘛∼本來這是要兩千兩百金幣的,不過……我看兩位妹妹生的頗為俊俏,和這手鐲倒也般配——”
說著說著,少婦停止了笑聲,柳眉緊蹙,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以抉擇之事。
“這位妹妹若是真的想要,那姐姐就忍痛割愛了,收你兩千,一口價!”沉默半晌,老板娘給出價碼。
兩千!兩千金幣什麼概念?魏九當初以氣海後期的實力做了一年護衛才不過存了兩千左右的金幣!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手鐲,一個裝飾品,竟然賣這麼貴,這不是和搶錢無異?
“兩千?”魏芸這習慣了花錢“大手大腳”的小家族小姐也是吸了一口涼氣。一個“普通”的飾品怎麼賣的比靈器還貴?這就是帝都?
黑色衣衫的年輕女子面色不悅,不過有舒緩了皺起的兩簇細眉,有些不解。
空氣似乎凝結了幾個呼吸。
“老板娘,給我包起來,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