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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換好衣服,出了馬車,便見到荷七師姐扛著九環大刀一臉憤憤地走來,腰間的月牙匕斷成兩截。很顯然,在和鬼泣的這一場較量中,荷七師姐敗了。
見我在看她,荷七師姐更加憤憤了,只見她“砰”地一聲抽出背上的九環大刀□□馬車的橫木上,怒道︰“那個偽君子,竟然耍詐!”
“你不是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麼?”我閑閑道。
“但是他耍詐!”荷七師姐咬牙切齒道。
“你不是說,兵不厭詐麼?”我翻了一個白眼。
“砰”荷七師姐一用力將橫木砍成了兩截,彼時正凶煞惡煞地看著我。
我立即憤憤不平道︰“我早就說了!鬼泣就是個偽君子!盡使些下三濫的招數!師姐,不用說了,我一會幫你砍他兩刀!”
荷七師姐滿意地點點頭,笑盈盈地看著我身後。
我松了口氣,並沒有意識到周遭的殺氣,忽然只听身後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弟妹,你方才說什麼?”
一轉頭,正對上白色面具下那顆充滿殺氣的眸子。
“嘿嘿嘿,鬼泣君,今天天氣真好啊~”我訕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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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到客棧時,明月已是彎彎如鉤。
一路上我與衛弦之誰也沒有理誰,我和荷七師姐在前面走著,他與鬼泣就在後面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估摸著依他那個勤政愛民的程度,八成是在商討怎麼把荷七師姐綁到鬼泣君床上,然後黃燕兩國順利結盟攻打陳國。
我也沒管他們,畢竟今晚最重要的是如何撮合鬼泣君與荷七師姐。于是我一路上不停地給荷七師姐灌輸晚上雲莊的黃昏林有多美,里面的螢火蟲有多難得一見雲雲。起初她只是不停地翻白眼,後來竟也開始用認真地考慮了,我見著機會趕忙見縫插針,將黃昏林吹得人雲亦雲,還順便編了好幾個玄乎的故事,荷七師姐方才動心,于是我們一行人還沒吃完晚飯,她就主動提議去黃昏林捉螢火蟲了。
吃完晚飯,衛弦之向店家討要了幾只撲蟲網,我們一行人便大步流星地向黃昏林出發了。
明月高懸,星河稠密,夜晚的黃昏林靜謐而又美麗,晚風吹拂著深綠的枝梢,連蟬鳴也變得溫柔。
走過野草茂密的小徑,在棵棵蒼勁的巨木後,竟能看見點點微弱的星火上下飛舞著,愈往林中走那星火越密,直至提著燈籠走近那林中的一方空地,那一盞盞忽明忽暗的小燈籠方才組成一條流動的銀河,宣泄在我們周圍。
大抵是看得痴了,竟無人說話,生怕驚動了這些暗夜的小精靈,我輕輕地伸出撲蟲網,竟有幾只撲閃著翅膀的螢火蟲主動飛了進去,在麻繩連接的網隙處上下舞蹈著。
“誰家芙蓉青衫女,流螢弄月入紗衣。”鬼泣君忽然道,說話之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荷七師姐一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藍的,又看了眼衛弦之的衣裳,也是藍的,再看看鬼泣君的衣裳,黑的,最後看了眼荷七師姐的衣裳,青的,頓時明了。
荷七師姐大概也反應了過來,冷艷的雙頰倏地染上了一層緋紅,一時半會兒不知所措,只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蓮步向我靠來。
此般良辰美景,不煽煽風點點火實在不是我的作風,于是還未等她靠近,我就率先酸溜溜地說︰“哎喲~究竟是誰家芙蓉青衫女啊,還惹得白面俏郎君這麼殷勤地獻詩一句~”
說完,我急忙躲到衛弦之身後,生怕她一惱一刀削了我的脖子。
果不其然,荷七師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作勢就要抽刀,衛弦之急忙將我護在身後,月白的長衫似一攏月光罩在他身上,如同落入凡間的謫仙,高貴清華。
只听他含笑道︰“阿姐莫要傷了阿骨,你要是實在惱了,旁邊的鬼泣兄可是心甘情願地任你出氣。”
鬼泣君則是一臉被賣了的表情︰“弦之老弟,這你就不厚道了,好歹我們相識十幾載,你怎麼能有了夫人就賣了兄弟?況且三公主的這把九環大刀可不是誰都吃得消的,下午還差點將我的衣裳給削爛了,的虧我穿得厚,不然......”
說罷,鬼泣君還故意作出一副被輕薄了的樣子,捂住胸膛作低聲抽泣狀,一臉可憐地看著荷七師姐。
荷七師姐面上一黑,大刀“咻”地一聲出鞘,只見清光一晃,再眨眼時那把九環大刀已經向鬼泣君擲去。
鬼泣君則是皮笑肉不笑地接住了九環大刀,曖昧道︰“誰家芙蓉青衫女,這般蠻橫,怕是嫁不出去了。”
荷七師姐神色一暗,像是被戳中了傷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嫁不出去也不用你操心!”
完了,我心里暗道不妙,嫁不出去是我們美人宮的所有師姐的一大痛處,鬼泣君竟然還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雖然像是調侃,但是依荷七師姐那個性子,這門親事八成是毀了。
想著,我焦急地望了衛弦之一眼,卻見他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細長溫和的眉眼正含笑看著鬼泣與荷七二人,似乎心里早有把握。
見他不慌,我也就莫名地鎮定了下來,靜心地看著無數流螢間的兩人。
只見鬼泣君忽然走到荷七師姐面前,黑色的長袍融在夜色里,高大挺拔的身軀就貼在她的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眼神卻是溫柔的像要擠出水來。
荷七師姐臉上的飛霞一路紅到了耳根子,在月光下更顯注目,只見她微惱地推開鬼泣,卻被鬼泣君霸道地錮在懷里,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認真道︰“你嫁的人是我,怎麼不用我操心?”
我心里咯 一下,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告訴鬼泣聯姻的事了?”
衛弦之則是人畜無害地聳聳肩,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
“誰要嫁給你了?”荷七師姐更惱了。
“我想娶的女人,沒有娶不到的。”鬼泣君俯身貼近她的臉,輕笑。
“你......”
荷七師姐還沒說完,朱紅的雙唇就已然被霸道地堵上了,我不由得睜大眼楮。鬼泣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白色面具摘了下來,稜角分明的側臉在月光下更顯霸道。
漫天的螢火蟲飛舞,月光似一匹泛著銀光的雪緞灑在他們身上,巨木下,身著黑袍的男子脫下白色面具吻住青衣姑娘,兩旁是不知名野花的芬芳。
多美的畫卷啊。
但是我開始慌了。
“師姐她...她......”我指了指荷七師姐又指了指鬼泣君,不知所措地看著衛弦之,而衛弦之則是一把攬住我的腰,溫柔地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驚慌。
我倒想不慌,但是蒼天啊!那可是荷七師姐啊!美人宮公認的武功最高,最霸氣的師姐啊!無數男人貪圖她美貌,妄圖摘下她這朵霸王花,卻在無數個夜晚折腰而返,沒了傳宗接代的小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將會在三秒以後听見鬼泣君殺豬般的叫聲,然後黃泉國在鬼泣君這一代就此斷了龍脈。
阿彌陀佛,真是罪過。我嘆了口氣,同情地看向鬼泣君。
但是過了一秒,兩秒,三秒,五秒,十秒,都沒有任何聲響,反倒是鬼泣君更加用力攬住了師姐的腰,貼近,加深了那個吻。
“好看麼?”衛弦之忽然側過臉道。
“好看。”我想都沒想就接嘴了。
但是剛說完我就反應過來了,作為女子說好看似乎有點太......想著,我尷尬地看著衛弦之,發現他正用一種曖昧不明的眼神望著我。
“我可以讓你更加好看。”
話剛落音,衛弦之已然將我抱起,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我凌空掙扎了兩下,發現他的力氣簡直大的驚人,只好連聲求饒道︰“衛弦之!你......別......別在這......”
“別在這干什麼?”他眼楮彎了彎,似笑非笑道。
當然是干一些禽獸之事了,我心里嘀咕,但是還是不敢說出來,只得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希望他能被我的眼神感化,放我一馬。
“你知不知道你這種眼神像什麼?”他喉頭一動,聲音喑啞道。
“像什麼?”我小聲道。
“像一只美味的羔羊勾引我快將它吃到肚里去。”
說著,我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待周遭的風景平穩時,我已經被衛弦之抵在一棵巨木上。他俯身咬住我的唇,靈舌撬開我緊封的唇齒,慢慢地加深這個吻。裙擺下,雙腿已被他分開,抵在樹干上。
“不...不......”我急的快哭了,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希望他憐憫憐憫我這個獵物。
一陣激吻後,衛弦之終于松開了唇齒,意猶未盡地在我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替我理了理散開的頭發,含笑道︰“你還以為我要干什麼?嗯?如果你真的想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帶你回客棧。”
“沒個正經。”我摸了摸被吻到麻的嘴唇,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好了,”他一把抱住我,用下巴溫柔地蹭了蹭我的額頭,“是不是對阿姐和鬼泣兄的事覺得特別震驚?”
我點了點頭,問道︰“不是之前鬼泣君還在和師姐打架麼?你之前對他說什麼了讓他態度轉變這麼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肯定就是從河邊到客棧的那一截路上衛弦之說了什麼煽動了鬼泣君,讓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使其不僅同意了與荷七師姐聯姻,還主動與師姐冰釋前嫌。
“也沒有什麼,就是告訴他,如果肯娶阿姐的話,黃燕交界的那五座城池就是他的了。”衛弦之淡淡道。
“五座城池?”我大驚,“荷七師姐這麼值錢?”
衛弦之淡淡一笑︰“燕國以前的公主和親,嫁妝是十座城池。我答應了給他五座城池,阿姐的嫁妝里自然就少了這項。你說哪一個更劃算?”
“原來是這樣。”我驚呼。
可憐的鬼泣君估計現在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呢,衛弦之這個老狐狸!
咦,不對,我不是正在和他冷戰麼?
啊!衛弦之這個老狐狸!
我反應過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衛弦之則是將我圈在懷里,一臉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