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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和程術回來了。”我和他說,“鬼母也來了,我現在沒有辦法出去給你收集魂魄,你是不是要很久才能完全好起來?”
“不用擔心鬼母,”他說,“這個地方有陸嚴的屏障,司命和程術回來得也剛剛好,只是有一件事……”
他這句話聲音說的非常小,我還沒來得及挺清楚,他又立刻把話岔開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完全醒過來,所以你們再堅持一會兒。”
我點點頭︰“我知道,我在這屋子里還貼了符咒,畫了符陣,鬼母要是來的話也沒有那麼輕易進來……”一邊說我一邊看著他,嘿嘿一笑,“我是不是好厲害?”
他摸摸我的臉,過後又稍稍抬起頭親了親我的下巴︰“嗯,好厲害。”
我說︰“那是。”
剛一說完,他就接了句︰“桃花運也是挺厲害的。”
我肩膀一抖,眨眨眼,裝作听不明白的樣子︰“什麼桃花運?”
他說︰“你說呢?”
我說︰“不知道呀,我一個寡婦,誰會看上我?”
聞言他唇角揚了揚,慢慢的吐出了幾個字︰“你不是和別人說,你老公沒有死嗎?”
我︰“……”
我一下子從他懷里跳起來,低呼道︰“糖糕不是和我說你听不見嗎,你你你你……”
他稍稍往後靠了靠,背地上窗台,月光剛好落在他的臉上。
他好笑的看著我︰“糖糕的話你也信?”
我捂著臉不敢看他,雖說都老夫老妻了,可他當著我面把我跟別人說的話說出來,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翎兒。”
他喊了我一聲。
我背過身去不敢看他。
他又啞著嗓子笑了兩聲,伸手想要把我拉過去,我動了動身子,委委屈屈的和他說︰“你還是讓我安靜一會兒吧,我現在覺得好丟臉,不是很想看見你。”
他說︰“你再不轉過來,待會兒我就又要回去了。”
聞言我立刻轉過身去,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要、要回去了嗎?這麼快?那下次……唔唔唔……”
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被他拉過去吻住了唇。
冰涼的氣息在唇齒間游走,就像他剛才給我擦眼淚一樣,這個吻耐心而體貼。等到他放開我的時候,我已經有點喘不過氣來。我紅著眼楮控訴他︰“你不能每次都這樣搞偷襲,讓我有點準備行不行?”
他問道︰“準備什麼?”
我想了想說︰“好、好歹讓我準備回應你一下啊,不要這麼鍛煉我隨機應變的能力啊。”
聞言江楚城忍不住撐著頭笑起來,沙啞的聲音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樣撓在心上,過了一會兒我听見他說︰“不用準備,你剛才的表現就很好,隨機應變的能力也很好。”
我︰“……”
我抬手錘了他一下,又忍不住在心里哀嘆的想著,剛才和司命說話的時候明明想的可好了,等他出來了一定要好好說下他,順便再聊點八卦,然後再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干掉清寂的,陸嚴那個時候是不是真的和他說了那句話。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只是想窩在他懷里,和他斗斗嘴,說點別的事。
“在想什麼。”
他手摩挲的我的下巴,溫聲道。
我好奇的抬頭看他︰“你不是能听到嗎?”
他嗯了一聲,過後說︰“現在還不行,等魂魄完全恢復了才可以。”
我張張嘴剛想要說話,他就又開口道︰“而且,听翎兒自己說比較有意思。”
我︰“……”
我覺得這個人真是太氣人了。
“對了,”在他再次追問之前,我趕緊轉移了話題,“為什麼寶寶現在沒有動靜了?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會不會有什麼事?”
之前陸嚴和我說寶寶沒有動靜是因為鬼玉離開了我的身體,而寶寶是在鬼玉在我體內的時間才有的,還說寶寶醒來的時間一定比他早,可是現在他都已經恢復了意識,差不多也算是醒過來了,可是寶寶仍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難免讓我有些焦急。
他的手頓了頓,過後道︰“我的魂魄戾氣和煞氣太重,你能適應,他未必能適應。”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糖糕先前在我面前有意無意的提了好多次弟弟,雖然她都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她還是很想見寶寶的。
“等我醒過來,他就會醒過來。”
我抬頭看他︰“真的嗎?”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哦了一聲︰“先前你去陰間那次啊,說十五之後就會回來,結果等了你好久你都沒有回來。”
“……”
我又說︰“還有在鬼市上的時候,你也讓我等你回來,你就給我講過去的事,你也沒有講。”
“……”
我繼續道︰“還有……啊啊啊啊你要做什麼!”
我正說的起勁,還打算扳著手指跟他細數一下他騙過我的那些事,就被他突然壓了下來。
他眯著眼楮,眼里的紅光有些黯淡,但依舊閃爍著危險的光。
他說︰“小別勝新婚,我們都分開這麼久了,你說我要做什麼?”
我又啊了一聲,“你你你你,你現在不是沒有肉身嗎,怎、怎麼還能做那做事?”
月光落在他的臉龐,聞言他埋下頭吻了吻我的眼楮,聲音沙啞︰“……我本來就是鬼,哪里來的肉身?”
說話的時候他手下的動作也是沒有停,我要哭了,哆哆嗦嗦的勸他︰“六、六哥你不要亂來啊,糖糕還在樓上呢……”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真的壓了上來,貼著我的耳朵說︰“她都已經七百多歲了,有什麼不懂的?”
我︰“……”
……你說的好有道理。
“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手撐在我身子兩邊,我看著他那蒼白的身子,非常緩慢的搖了搖頭。
他笑了笑,那張好看的臉離我越來越近,而後我听見他說︰“如果發現我不見了……”
我睜著眼看他,可是他那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果然已經不見了,我揉著有些酸疼的腰,想著這小別勝新婚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還是不要小別這麼久了。
原本我以為江楚城那句“如果發現我不見了”只是在說我醒過來不會看見他,至少在新的一天到來之前,我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他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一件大事。
我裝著他魂魄的瓶子,居然被一只貓給叼走了。
說起來也是怪,之前我明明把那個瓶子和我平時收集魂魄的那個瓶子,是一起隨身帶著的,而且因為最近我害怕鬼母會來,所以有時候那瓶子我還會掛在脖子上。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第二天那個瓶子竟然跟自己長了腳似的,直接從我脖子上跑到了小房間里的靈壇上。
因為前一天江楚城才剛剛出來過,我以為這是他自己把自己放過去的,也就沒有在意,誰知道天還沒有黑,這就出事了。
瓶子被貓叼走了。
而且那貓還是在我們這幾雙眼楮的注視下,大大方方的從正門走進來,然後明目張膽的進了那小房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叼著那瓶子走了。
我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想過很多種鬼母可能會用來對付我的手段,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只是派了一只貓,就輕松的破解了這陸嚴布下來的屏障。當然也不能說是破解,因為當那只貓離開之後,司命和程術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進來,可是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去。
而我和糖糕也是同樣的出不去,用糖糕之前的一句話就是,感覺像是被關在了監獄里面一樣。外面的人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互相只能看看。
不對勁。
我這麼想著,這個屏障之前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夫人……現在怎麼辦?”
程術被彈出去的第一時間就轉身去追那只貓了,而司命留了下來,但他也是一籌莫展的看著我。
我定定神,想了想,過後轉身上了樓,將那本一直沒有用過的生死簿拿了下來。
“生死簿?”
看見我手里的東西,司命不禁有些驚訝,“夫人還沒有還給陸判大人?”
“他沒有要回去。”
我言簡意賅的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看了司命一眼,“你離遠點,我要用這東西把陸判找來。”
聞言司命點點頭,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
糖糕站在一旁咬著下唇,一張小臉憋得通紅,而且她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再和我說話。
見狀我緩了緩神色,走到她面前然後蹲下來,輕輕將她摟住,溫聲道︰“別怕,娘一定會把爹帶回來。”頓了頓又說,“你爹那麼腹黑,肯定不會有事的。”
糖糕嘴巴動了兩下,然後用力的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可、可是……爹的魂魄還沒有恢復,會不會打不過鬼母?”
我摸了摸她的頭︰“不會的,怎麼說你爹都是鬼母的親生兒子,她還想要讓你爹去當鬼王呢,不要哭了,娘這就把陸判找過來問問。”
糖糕點點頭,小聲說︰“對不起,娘。”
我親了她一下,而後站起身。
陸判的生死簿上有他的氣息,只要我循著這氣息就能把他招過來。
此時天已經黑了,月色依舊迷人,但是在場所有人的心情,都並不是那麼美好。
我在地上畫了符陣,之後將生死簿放在陣中,閉上眼念起了簡單的招鬼咒。過了沒一會兒,四周的溫度便陡然下降,我听見有腳步聲從我的耳邊傳來,就知道陸嚴應該是來了。
果然,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陸嚴便站在了符陣之中。
他的頭發有些凌亂,神色看起來也略顯匆忙,我趕緊站起來,對他急切的說道︰“江楚城的魂魄被鬼母放來的貓叼走了。”
而同一時間,陸嚴也開了口︰“炎夜那家伙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听我說完,他立刻皺起眉,沉聲道︰“是我大意了。”
我听著就要發問,但是陸嚴卻對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暫時不要多問。過後他一步從符陣之中踏出來,視線落在了司命身上,他道︰“進來。”
司命一愣︰“有屏障。”
陸嚴有點不耐煩︰“我說讓你進來你就能進來,話怎麼這麼多?”
陸嚴今天十分的暴躁,司命聞言也不敢多問,兩三步跨了進來。陸嚴捏了捏眉心,過後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對我說︰“他現在應該是被鬼母帶回陰間了,具體去了哪里我還得派人去查查。鬼母雖然不及清寂聰敏,但是本身的實力卻是不弱,要找到她恐怕要費些時間。”
我皺起眉︰“這究竟是什麼回事?昨晚上他還出來了一次,怎麼今天就被貓叼走了?”而且看陸嚴這個樣子,他應該是已經察覺到了。
陸嚴看了我一眼,然後慢慢坐到了一邊,聲音有些疲憊︰“鬼母在找你麻煩的同時,也在一邊研究要怎麼對付我。之前我在閻羅殿發現有貓靈進來的時候,就發現有點不對勁,當時有猜到應該是鬼母在試探我,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會用貓靈來把炎夜的魂魄帶走。”
貓靈……
我一下明白過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是會讓所有鬼物都有所畏懼的話,那麼一定是黑貓。
不止是鬼物,就連有時候生人見了這黑貓都會覺得不是很舒服。那是因為貓有一雙通靈的眼楮,既能看見生人的死亡,也能看見鬼物的魂滅。
而陸嚴的屏障之所以對那只貓沒有用,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屏障是陸嚴建立的,上面有他本身的意識,但如果是踫見他自己就畏懼的東西,那麼屏障也是沒有用的。
但是鬼母也是鬼物,她又是怎麼做到讓貓靈來帶走江楚城的魂魄的?而且……她就不怕那貓靈會趁機吞掉江楚城的魂魄?
想到這里我頓時一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