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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想,好像每次踫上有關于他的事,我就會變得格外暴躁。
司命臉一紅,半晌才道︰“夫人應當知道,清寂的目的一直都是鬼玉,他想要號令下三界。所以在很久之前,主人在想著有沒有辦法能夠從夫人的體內取出鬼玉,而又不讓夫人死掉的辦法時,清寂就告訴主人,可以用他的魂魄來取代鬼玉,只是那樣做的話,主人就會死去……”
我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繼續。”
“其實……鬼玉是不是會落在清寂的手里,對主人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鬼玉沒有了,可以再搶回來,但是……因為夫人是鬼玉的轉世,鬼玉一旦被拿出來,那麼夫人就必死無疑。”
“比起鬼玉,在主人眼里,自然是夫人更加重要。主人原本是想找一個萬全的法子,讓夫人活下來,鬼玉留在手里,而主人也能陪在夫人身邊。而是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主人始終都沒有找到這樣的方法,最好的結果,無非是清寂所希望的那樣,主人用自己的命換夫人活過來……”
陸嚴和我說他用自己的魂魄讓我活過來的時候,我只是覺得難過,我以為鬼玉之所以會融合,是因為我疏忽大意,讓清寂有了可趁之機,而江楚城……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又一次給我擦了屁股。
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是早就知道這一切,並且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選擇了把魂魄渡給我。
鬼玉對他來說不重要,可是他就沒有想過,就算我這麼活了過來,清寂只要拿到鬼玉,我也肯定是逃不掉的。
關于這一點,司命也很快的給我做出了解釋︰“夫人體內有主人的魂魄,清寂便不能夠對夫人怎麼樣,畢竟主人沒有鬼玉也是能夠號令下三界的。”
我有點听不懂了︰“既然這樣的話,那他為什麼又突然去殺了清寂?”
司命卻搖搖頭︰“這個司命的確不知道,只是當時在夫人死後,主人拿到了鬼玉,清寂便上門來再次同主人說了這件事,那個時候主人沒有答應。後來陸判大人又來了一次,他倆說完之後,主人便起了殺心。”
我︰“……”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本來腦容量就有點不夠用,司命再這麼和我一說,我更是覺得自己听不懂。最後我干脆說︰“反正就是,從江楚城發現我體內有鬼玉開始,就一邊壓制鬼玉融合,一邊又找著辦法看看能不能把鬼玉從我體內安全的取出來,保證我們兩個都不死。可是過了這麼久,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而這已經是我的最後一世了,他沒有辦法,才會用自己的魂魄來換我復活?而且本來他都打算把下三界拱手想讓,結果這個時候陸判來,兩個人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去殺了清寂,是這樣嗎?”
我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司命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後訥訥的點頭︰“是這樣。”
我張張嘴,正想說陸嚴究竟是做什麼的居然這麼厲害,就听見糖糕說︰“陸判大人大概是清寂唯一沒有想到的意外。”
我低頭看她。
她抬眼看我,和我說︰“我覺得陸判大人當時可能是這麼和爹說的‘你去殺了清寂,我讓你活過來’,然後爹就去了。”
我︰“……”
司命“……”
程術“……”
雖然陸判當時可能並不是這麼和江楚城說的,但是我覺得說不定也是*不離十。
只是……
連江楚城對自己的死都沒有辦法,陸判又是怎麼做到這些的?而且之前我就很奇怪了,他當時布好屏障離開之後,對江楚城說什麼下三界也歸他了……
那又是什麼意思?
我疑惑的看向司命,問他︰“陸判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是司命也是一臉茫然。
我看他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最後擺擺手,說了句︰“算了,反正都不重要,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想想怎麼對付鬼母。”
繞了一個大圈子。終于又把話題引了回來。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程術終于開了口︰“主人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我和司命倒是能拖延一點時間,但如果鬼母大舉進攻的話,恐怕單單憑我們兩個是不行的。”
我點點頭,如果那個鬼母真和司命說的一模一樣的話,那麼我毫不懷疑到她沒有耐心的時候,她會做出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畢竟听司命的描述,她和清寂實在是不一樣。
清寂運籌帷幄的感覺讓人覺得害怕,可鬼母這種行動派,更是讓人膽寒。
這才剛剛過了幾天,就來了楊天和秦南,那麼之後還會有誰?我實在不敢往深了想。現在司命和程術過來,的確能夠暫時緩解一下現在的情況,可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江楚城不能快點醒過來的話,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
但是這個時候,我也不能對司命和程術說什麼喪氣話,于是我想了想,說道︰“他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他倆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說道︰“夫人可當真?”
我嗯了一聲︰“雖然現在他的魂魄只恢復了一魂三魄,但是之前確實是有醒過來過,而且糖糕還看見了。加上先前陸嚴來的時候,他讓糖糕轉告給陸嚴那番話,我覺得他應該不會讓我們等得太久。”
听我這麼說,程術和司命緊鎖的眉頭果然松開了一些,程術道︰“真是那樣的話就太好了,那在主人醒來的這段時間,我和司命會守在附近,夫人還有小主人不必擔心太多。”
我看了他們倆一眼,說︰“你們兩個也要小心些,這鬼母不是什麼善茬。炎月雖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但是卻是被她帶回來的,她這樣都要下手,只怕對你們也不會心軟……對了,炎月現在在什麼地方?”
先前陸嚴告訴我炎月被江楚城關了起來,但想一想炎月應該還在酆都,鬼母現在應該也在那里。如果鬼母要殺炎月的話,那就很好動手了。
“夫人不用擔心,來之前我和司命去看過一次,陸判大人已經把炎月大人轉移了地方,在主人沒有醒過來的這段時間里,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點點頭,心里越發的覺得這個陸嚴不簡單。
有一點我還有點沒明白,江楚城看著並不想是以德報怨的人,炎月在背地里暗算他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那為什麼他還要救炎月?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江楚城之所以把炎月關起來,說不定也是因為鬼母要出來了,所以才會這麼做。
司命听了我的問題之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復雜,過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因為炎月要是死了的話,主人就不得不接任酆都。主人覺得有幽暗城就已經夠了……”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我擺擺手,簡直听不下去了。
今晚上听司命說這些話,真是讓我看見了一個不認識的江楚城。
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點不太好了。
我捏了捏眉心,對司命還有程術說︰“不早了,你們兩個找個地方落腳吧,陸嚴這屏障在你們也沒有辦法進來。”
程術點點頭︰“那就不打擾夫人和小主人了。”
說完這句話,他倆身影一閃,立時便沒有了蹤影。
“好了,糖糕,去睡覺。”
我拍了拍趴在我肩頭已經困得只點頭的糖糕,這麼說。
糖糕小小的嗯了一聲,等我把她抱到樓上之後,她突然小聲嘟囔道︰“爹好傻,娘不要怪他……”
我︰“……”
我頓時哭笑不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俯下身去親了親她︰“知道了,你這個護爹寶。”
……
等糖糕睡著之後,我這才慢悠悠的下了樓,轉身進了小房間。
月光從窗口灑進來,今晚天氣很好,但是我卻並沒有想要把江楚城放出來。糖糕說的對,她爹真是傻。要不然怎麼會過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能讓我和他都活下來的辦法?到最後還是把魂魄給了我。
一邊想著我一邊低頭看了看手,訝異的手腕上帶著的幽冥鏈發出了微弱的光芒。而且和之前的那種青光不同,這一次是那種黑色的,又帶著光點的光芒。
我背過身,覺得可能是因為月光的原因,干脆下床往外走了兩步。
沒想到我剛一走出來,身後就突然發出了輕微的響動,更是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朝我襲來。
我一愣,梗著脖子慢慢轉頭,便看見那個人坐在床邊,劍眉星目,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你……”
那一瞬間我好像喪失了語言能力,一句話卡在喉嚨里,竟是半天都說不出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朝我招招手。那個動作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讓我不由自主的就朝他靠近。而剛一走到他身前,他就一伸手將我拉了過去,緊緊的把我抱在懷里。
那麼緊,就好像那個時候,我要和他分開了一樣。
我覺得我應該是要抱住他才對,這個畫面已經在我腦海中演練了無數遍,從陸嚴告訴我他還會再醒來的時候開始,從糖糕說她看見了她爹的時候開始。
但是現在我卻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所有的動作還有語言都變成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哭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像是剛剛才睡醒一樣,“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愛哭。”
我吸了吸鼻子,想要從他懷里稍稍站起來,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容許我離開。我只好說︰“我就是在感慨……”
“嗯?”
“我這剛剛才和程術還有司命說了你的壞話,你就出來了,以後我真的不能說你壞話了。”
他悶笑兩聲,偏過頭親了親我,過後一個用力把我抱上床,然後才慢慢的把我放開。
我兩手撐著他的肩頭,跪坐在他的懷里,本來剛才司命和我說那番話的時候,我是在想要是他出來了,又正好被我踫上,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比如說哪里有人救自己的弟弟是為了不做鬼王?
比如說你太挫了居然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能讓我們兩個都活下來的方法,最後還是要听清寂的。
再比如說,陸嚴到底和你說了什麼啊,讓你二話不說轉身就去殺了清寂?
可是最後我看著他的樣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手指有些顫抖的摸上他的臉,可是在踫到之前又好害怕,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我還沒有辦法觸踫他。
他像是看出來我的猶豫,在我的手快要觸踫到他,又觸電般的蜷縮起來的時候,他自己往我這邊靠了靠。手指下一片冰涼,他的皮膚是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可就是這樣熟悉的感覺,讓我又是一陣想哭。
我趕緊抹了把眼淚,和他說︰“我還以為要等上好久才能看見你,你這人真討厭,又自作主張的把魂魄給我,要是沒有陸判的話,你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說著說著我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他騰出一只手,有些無奈,又很細心的替我擦去臉上的淚水,低聲道︰“自然是知道不會死,才會這麼做的。”
我看著他,扭了扭身子,有一把把他的手從我臉上拂開,最後想了想,又過去貼著他的額頭,同樣壓低了聲音說︰“誰信你。”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重新摟住我,力道又比剛才重了幾分。
我吸吸鼻子,問他︰“你現在是醒過來了嗎?還是像糖糕說的那樣,只能偶爾出來晃一下?”
他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他嗯的是我前面這句還是後面這句,等了半天也沒有听見他再說,我忍不住催促道︰“說呀。”
他說︰“暫時的。”
我哦了一聲,雖然覺得有點小失落,可是看見他還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