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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看了看葉弛,然後又看了看我。
夜已經有些深了,他沉默的這段時間我甚至听見了宿舍外面傳來的蛐蛐兒叫。
“剛才已經說過了,鬼玉是有靈性的,而且還有一點,極寒之氣能夠修補鬼玉,但是鬼玉的融合同樣也要靠靈力。”
聞言我稍稍愣了一下,這個之前江楚城好像也和我說過,但是我實在沒有找到把它們聯系到一起的方法。還是說,鬼玉融合之前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葉弛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在我前面開了口︰“那就是說,清寂和炎月他們現在這麼千方百計想要讓阿翎找到最後一顆五行輪回珠,實際上就是為了能夠讓鬼玉融合?或者說,他們的打算是在最後一刻得到鬼玉?阿翎本來就是鬼玉轉世,一旦鬼玉被拿出來,那麼說不定就會死掉,這就剛好和清寂說的最後一世吻合。”
“有道理……”我點點頭,過後越想越覺得葉弛說的對。
而且這樣的猜想也符合先前長嶼說的那句,江楚城並不是很想讓我真的拿到五顆五行輪回珠。在葉弛說的這番話上面,再大膽的猜想一下,現在鄭芸微在清寂手里,江楚城在會所並沒有把她搶過來。那麼如果說,我找到最後的一顆輪回珠之後,讓鬼玉融合,融合之後的鬼玉就會從我的體內出來……
那樣我就會死去。
而江楚城肯定是不會願意讓我死去的。所以長嶼才會說,江楚城並沒有真正的想要出力幫助我找到五行輪回珠。那樣不就等于他在一步步的把我往死里推?
可如果他不願意讓我體內的鬼玉融合的話,又為什麼要一直修補呢?還是說修補和融合根本就是兩碼事?
我把這個問題拋出來,而後听司命道︰“應該是這樣,夫人如果……實在想不明白的話,不如當面去問問主人?”
我搖搖頭,而後嘆氣道︰“他要是肯告訴我這些的話,今天我們就不用在這里討論這麼久了。”
“倒也是。”
司命撓撓頭,訥訥的閉了嘴。
“現在差不多已經理清楚頭緒了,那阿翎你還想要去找這最後一顆珠子嗎?”
我閉上眼。
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找的問題了,而是就算我不找,清寂也會逼著我去找。雖然現在我已經讓葉弛把老板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讓那些鬼物一時半會兒不能夠找到他,但是這樣並不是長久之計,畢竟蕭寒還和他們在一起。
蕭寒是現在的老祖,哪怕是沒有心,他的靈力也不容小覷。
蕭寒、長嶼,再加上一個清寂,現在他們可以說是能讓人頭疼的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找,而且我們一定要在他們殺掉那個老板之前,把最後一顆輪回珠找到。長嶼已經是厲鬼,他雖然向著我,但是他心里面已經沒有善念了,完全是在憑著自己的執念做事。所以如果他要是和蕭寒一起找到那個老板的話,那老板只怕是凶多吉少。對了阿弛,你把那老板帶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有用血畫符嗎?”
葉弛一笑︰“你放心吧,當時你讓我把他帶走的時候,就算我不知道來龍去脈,也多少能知道一些原因。所以把他帶到地方之後,就在他身邊貼好了符紙,用血畫咒。雖然沒有阿翎厲害,但是拖上一點時間應該還是可以的。用我把地方告訴你嗎?”
我擺擺手︰“不用,你自己知道就好了。清寂那個變態,既然能改變別人的記憶,那說不定還有辦法能夠看到,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頓了頓,我說,“阿弛,你和夙曄也要小心。”
葉弛聞言,斂了神色,過後點頭︰“我知道,不過阿翎,我會一直幫助你的。”
我感激的看著她,剛要開口,就听葉弛緩緩道︰“不用謝,畢竟你死了,我和阿曄也會死。”
我︰“……”
我頓時哭笑不得。
“那夫人現在打算怎麼去找輪回珠?”司命听我們說了半天,疑惑的問道。
“老實說……”
他看著我。
我攤攤手︰“我也沒有想好。不過只要那個老板還活著,我們就還有時間去找。”
“輪回珠不就是人死後才能有的嗎?那我們就去那些死掉的人來問問好了。”
我說完之後他們倆都沉默了。
我奇道︰“你們倆怎麼了?”
葉弛揉了揉額角︰“阿翎,你不會是想要招鬼吧?”
我摸摸鼻子︰“這是最快的方法啊。”想了想我又說,“不這樣的話,那就只有去地府拿生死簿來看了,你覺得哪一個比較可行一點?”
葉弛一副“你說的好有道理”的表情。
“生死簿……”司命小聲重復了一遍,過後突然說道,“生死簿應該是在判官手里。”
我啊了一聲,茫然的看他︰“這個我知道啊……”
“我們可以去找他拿。”
“……”
我和葉弛都用“你沒事吧”的眼神看著司命。
司命被我倆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他撓撓頭,說︰“夫人有所不知,現在地府並沒有判官。自從主人離開酆都之後,很多鬼都跟著主人一起走了,其中也包括陸判大人。也因為這樣,所以現在很多事都是炎月公子在親力親為……”
我頓時有些明白了,怪不得當時我們去酆都的時候就沒見到過幾只鬼,原來是因為都去了幽暗城的原因。那炎月不就相當于被架空了?也難怪他這麼恨江楚城了。
司命頓了頓,繼續說道︰“陸判大人和主人的關系一向很好,如果我們能說明來意的話,他說不定能把生死簿給我們看看。”
“可是現在幽暗城已經被毀了,我們要去哪里找那個陸判大人?”
司命看著我一笑︰“其實之前夫人已經見過他了。”
“啊?”我詫異的看著司命,“我見過他了?”
司命點點頭︰“對,就在鬼市里。”
鬼市里?
可是之前在鬼市里的時候,遍地都是鬼物,到底哪一個才是?
我向司命投去疑惑的視線,但是司命卻沒有明說,只說道︰“夫人想不起來也沒事,明天去找找他,夫人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只覺得有點懵。
……
第二天我和葉弛在司命的指引下見到了那個所謂陸判大人。
當我看到面前那個穿著睡袍,一臉慍色,一雙墨黑的瞳孔好似要把人吸進去的人的時候,我只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奇妙。
昨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琢磨一個晚上,幾乎把我接觸的每一只鬼都回憶了一邊,甚至還想著會不會是那個在下面叫嚷嚷的胖子。
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陸判,居然會是唯一被我忽略掉的陸嚴。
他在拍賣會上的時候明明和江楚城就是一副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的樣子,甚至當時我問江楚城的時候,他也絲毫沒有表現出和他認識的意思。
怎麼現在……
而且要是這個陸嚴是判官,為什麼先前在鬼市的時候,還讓溫禹去找出去的辦法?
我感覺自己有點不太好。
“怎麼是你?”陸嚴黑著臉,語氣里的冰冷仿佛要把人凍起來。
我摸摸鼻子,心里想著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你。
“陸判大人。”
司命在這時候閃身出來,朝陸嚴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
陸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哼一聲︰“炎夜讓你來的?”
炎夜就是江楚城,那是他很久以前的名字。
司命一笑︰“主人去了陰間,司命是和夫人一起來的。”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我一眼。陸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過後身子動了動,示意我們進去說話。
“夫人,進去吧。”
司命小聲說。
我點點頭,和葉弛互相看了一眼,而後誠惶誠恐的走進了陸嚴的家。
這只是一間小公寓,開始站在門外我都沒有發現,進來之後才注意到屋子里所有的家具,包括地毯沙發,甚至連桌子上的茶杯都是黑色的。
陸嚴揉著眉心坐在沙發上,我和葉弛還有司命坐在他對面。
陸嚴問︰“你們來做什麼?”
司命直言道︰“想問陸判大人借生死簿一用。”
陸嚴動作一滯,目光有些威嚴的看過來︰“生死簿可是地府的東西,掌管人間的生殺,只有鬼王和判官能看。你們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他雖然是在問,但是語氣里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還是說……”陸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漠然道,“炎夜他想到什麼法子,不打算渡魂,而是想用生死簿了?”
他這話听的我一頭霧水,下意識的就想問這是什麼意思,但看見他那個眼神之後,我又把話咽了回去。本來以為江楚城就已經是氣勢逼人,沒想到這個陸嚴,比起他來居然也是毫不遜色。
“並非這樣,”司命說,“這次來問陸判大人要生死簿,只是因為我家夫人另有所求。”
“哦?”陸嚴撐著頭,“你要這個做什麼?生死簿上匯聚著從開天闢地以來的所有人的陰氣,你一個生人拿了這個東西,可是吃不消。”
我還沒有開口,一旁司命就無奈道︰“陸判大人莫嚇我家夫人了,還是說正事吧。”
陸嚴眉毛一挑︰“說。”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司命總算是跟陸嚴解釋清楚了我們的來意。當他提到鬼玉的時候,原本面無表情的陸嚴,眼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他說︰“所以你們是想借我這本生死簿,看看最近死了什麼人,好找出最後那顆輪回珠來?”
司命點點頭。
陸嚴單手撐頭,目光投向我,敲了敲自己的膝蓋︰“你是炎夜的女人,我可以把生死簿給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和你說清楚。”
我沒想到陸嚴居然會這麼爽快,抬眼看他︰“什麼?”
“一旦你找到最後的那顆珠子,鬼玉就會融合,到時候你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陸嚴頓了頓,又說道︰“鬼玉如水,載舟覆舟,生死不過一念之間。有些事一旦你做了決定,就再也不能挽回,你可明白?”
我愣了愣,直覺這個陸嚴應該是知道什麼的,但是等我追問之後,他又忽然閉口不言。
“我這就把生死簿給你。”
說完這句話,陸嚴便伸出手指,虛空一劃,他面前竟然就這麼生生開出了一條黑色的縫隙。陸嚴沉著臉把手伸進去,很快一本賬簿樣的本子就被他用兩根指頭夾了出來。
如他所說,上面的陰氣果然十分濃重,隔了有一段距離我都能看見上面纏繞著的黑氣。陸嚴余光瞥了我一眼,過後手一揮,生死簿上的黑氣便消失了。
“拿去。”
他把生死簿丟了過來,正好落在我懷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打開來看看,但是陸嚴卻制止了我︰“我剛才只是暫時祛除上面的陰氣,你要是想打開的話,記得用符咒壓制它們,別讓陰氣流到陽間。”
“哦,好。”我點點頭,這才把賬簿收了起來。
陸嚴還想要說什麼,但他身後的門卻在這時候打開了。身邊司命低呼一聲,瞬間就沒了蹤影。
而後我和葉弛便看見溫禹打著哈欠從里面走出來,伸了個攔腰,迷迷糊糊的問︰“誰啊……大清早的你和誰說話……啊!是你!懷了鬼胎的妹子!好久不見啊!”
溫禹驚叫一聲,下一個動作就是要撲上來。我看著她只穿了一個吊帶的樣子,連脖子上的紅點都遮不住。
我頓時慘不忍睹的扭過了頭。
“穿著這個樣子像什麼話!”只听陸嚴咬牙切齒的吼了一聲,“回去!”
溫禹啊了一聲,過後說道︰“不是昨晚上你讓我這麼穿的嗎!白天一個樣,晚上一個樣,陸嚴你到底講不講理啊!”
我︰“……”
葉弛︰“……”
我覺得已經不能再听下去了,于是對葉弛使了個眼色。捂著眼楮對陸嚴說︰“你、你們聊,我們先走了……”
說完就听溫禹哎了一聲,在她開口之前,我趕忙拉著葉弛出去了。
關上門的那瞬間,還听見里面陸嚴冷笑︰“講理?我現在就來跟你講講理。”
太限制級了……
我哆哆嗦嗦的想著。
……
下樓之後,司命又現了身。
他問︰“夫人現在有生死簿了,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笑,不緊不慢的說︰“接下來我打算听你和我說說,那個拍賣會究竟是怎麼回事。”
司命一愣,過後苦笑道︰“夫人想知道什麼?”
我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太陽被厚重的雲層遮住了,但還是能看到有發白的陽光從雲朵見的縫隙泄下來。我和葉弛走到了一邊的陰影下,司命跟在我們旁邊。
一邊走我一邊說︰“陸嚴和江楚城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倆既然認識,為什麼在拍賣會上,陸嚴還要和江楚城拍那塊鬼玉?”
司命說︰“夫人應該已經知道這一次的拍賣會,背後是清寂在操縱,就連鬼玉的消息也是他們放出來的。主人之所以和陸判大人拍那塊假的鬼玉,不過是做做樣子。”
“做樣子?做什麼樣子?既然這拍賣會是清寂在搗鬼,那他不會不知道那鬼玉最後是誰拍走了吧?而且真奇怪,他事後還問陸嚴要過那個鬼玉,我就是沒有想明白,假鬼玉是他的,他如果要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拿出來拍啊,還是說他只是為了引江楚城上鉤而已?”
“夫人聰明。”司命點點頭,“清寂這麼做,的確只是為了引主人上鉤,但是同時主人也在引清寂上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