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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寶寶笑了一聲,然後從我懷里跳下來,他現在走路還不是很穩,撅著小屁屁歪歪扭扭的樣子,別提多好笑。但是當他走到那兩個男人面前的時候,我就笑不出來了。
小家伙回頭看了我一眼,而後身體突然變得巨大,比那兩個男人還要高!
但因為他是鬼嬰,那兩人根本看不見他。只見寶寶伸著肉乎乎的手在那兩個人頭上點了兩下,他們便頭一歪,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我和葉弛頓時目瞪口呆。
“媽媽媽媽!”那兩人倒下去之後,寶寶的身體又迅速變小,他揮著胖乎乎的小手朝我跑來,一頭撞進了我懷里,仰著臉期待的看著我,“寶寶是不是好厲害?”
豈止是厲害啊!
我低頭親了他一口,簡直是厲害死了!
就連葉弛也比了個大拇指︰“你兒子這是要逆天啊。”
“嘿嘿。”
“嘿嘿。”
我和寶寶相視一笑,听見自己的孩子被夸獎,真是讓我驕傲得不得了。
“走吧。”葉弛左右看了看,然後退了退,繞著從邊上走了出來。
周楠的怨氣很重,我們倆剛打開外面的大門,就感覺到了那駭人的怨氣。樓梯間里的燈光忽閃忽閃,面前的兩道門都有黑氣從冒出來,葉弛往前兩步上了台階,然後從懷里掏出符紙,分別貼在了上面。
過了一會兒,她轉頭對我說道︰“這兩間屋子應該都被周生辰買下來了,很有可能打通了牆壁。”
“能進去嗎?”
寶寶已經被我叫回去了,這里怨氣太重,對他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葉弛點點頭,然後又從懷里拿了一張符紙出來。
這張符紙的顏色是白色的,阿婆好像跟我說過,白色的符紙可以根據自己的靈力來召喚式神,偶爾還能作為他用。
看著葉弛抖了抖手里的符紙,然後把它塞到鑰匙孔里之後,我頓時有點>
……原來還能這麼用。
隨著啪嗒的鎖聲落下,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那一瞬間,黑氣從里面竄了出來,我趕緊拉著葉弛往後退了兩步。這種怨氣要是被沖到的話,就算是葉弛也得生病好久。
“謝謝。”
葉弛低聲道。
屋子里很暗,沒有開燈,不過好在還能勉強看清里面的樣子,房間是復式的,進門需要下台階,而往前走幾步還有一個五六層左右的台階。空氣中彌漫著,濕濘而陰寒的味道。那是屬于周楠的。
我下意識的就想著要去開燈,但是葉弛卻阻止了我︰“別開燈,這個地方的風水是專門擺給死人的,這個時候開燈就破了風水,可能會驚擾到她。”她說話的時候我手指已經陌上開關了,還好她說得快,不然我就摁下去了。
我收回手,扭著脖子看了一圈,發現那些擺設看起來果然十分奇怪,櫃子、冰箱所有看起來比較高的家具都擋在了窗口。窗簾也是黑色的,房間里唯一的亮光,就是從廚房那邊射進來的小區的燈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葉弛手中的羅盤在快速轉動,那聲音大的就像是你帶著耳機,而你的電腦還開了百分之五十的音量一樣。
但很快指針停了下來,直直的指向台階上方。
葉弛看了我一眼,我朝她點點頭,我們倆小心翼翼的踩著台階上去,剛才還寂靜的房間里陡然出現了一些古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著木板一樣,听著十分難受。
我知道那很有可能是周楠的尸體在作怪,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那個聲音。
上了台階之後,面前有四個房間,但是羅盤卻不動了。葉弛搖了好幾下,都什麼反應,她皺著眉看了一會兒,然後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血落在羅盤上,而後紅光乍現,又瞬間消失。之後指針果然再次運轉起來,我上前兩步走到葉弛身邊,要眯著眼楮才能看見那羅盤的指針晃晃悠悠的指向了最邊上的一個房間。
葉弛舉步就往那邊走過去,但是她剛踏出去一步,腳下的木板就發出吱呀一聲。我心中一凜,暗道不好,這應該是踩到陷阱了,趕忙拉住她低聲道︰“先不要動。”
葉弛點點頭︰“被騙了,周楠應該不在那個房間。”
“你腳下踩下去了嗎?”我問,“先試著慢慢收回來。”
“還沒有,但是我不確定我把腳收回來會怎麼樣。”葉弛一邊說一邊左右看了看,大概是想找個能和自己這只腳重量差不多的東西。很快,她眼楮一亮,對我說道,“林阮,你身後有個瓶子,我把腳收回來,你就把那瓶子放下,行嗎?”
聞言我扭頭看了看,果然看見自己身後的桌子上有個很大的陶瓷瓶子。我嗯了一聲,慢慢放開了葉弛,她現在差不多是踮著腳站著,我一放開,她就身形不穩的晃了晃。
“沒事。”葉弛說,“我能穩住。”
我這才轉身去抱住了那個瓶子。
好在不是很重,我一使勁兒把瓶子抱了起來,把瓶子的一邊翹起來放在葉弛踩著的地方。葉弛看了眼旁邊,然後對我說道︰“林阮,待會兒我一收回腳,你就趕緊往後退,我覺得這下面可能是個陷阱,剛才它已經承受了我的重量,這瓶子無論如何都沒有我重……明白嗎?”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數三聲,二的時候我放瓶子,一的時候我倆都撤。”
“三。”
葉弛看向我。
“二。”
我放下了瓶子。
“一!”
葉弛和我一起閃到了一邊,耳邊傳來一聲悶響, 當當的幾聲之後,她剛才站的那個地方果然塌陷了下去。
“我的媽,周生辰居然在他家里整這種陷阱?他是不是閑得慌啊。”
我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看了眼葉弛,她伸手將我拉起來,而後和我一起走到了那個足以讓兩個掉下去的坑洞旁邊。
洞很深,可以想象要是剛才葉弛要是真的和我一腳踩上去,那肯定就是爬不上來了。
葉弛冷笑一聲︰“我現在是真的相信周生辰背後有個清寂了。這種到處都是怨氣的地方,羅盤根本沒有用,只會誤導我們罷了。”
我掃了眼剛才我們要進去的房間,說道︰“恐怕那扇門後面,有比周楠怨念更加重的東西。”
“嗯,”葉弛眼帶寒意,“周生辰也不怕折壽。”
我和葉弛走下了台階,葉弛抿著唇重新審視起這間屋子來,我想了想,說道︰“既然剛才那個地方可以陷下去,那你說周楠的尸體會不會有可能在地下?”
葉弛轉頭看我,我繼續說道︰“你想,這個地方雖然挨著墓園,陰氣重,但是陰氣最重的地方應該還是地下,而且地下有水,周楠是在水里死的,只有濕氣和陰氣並存的地方才能讓封存住她的怨氣。”
我把師父對我說的話跟葉弛說了一邊,她听完之後點點頭︰“你說的對,剛才進來之後沒有想到這一點,我這就看看這屋子里有沒有地方是時候開地道的。”
葉弛說著便轉頭看了一圈,我還不會看風水,所以幫不上這種忙。
過了一會兒,葉弛指了指客廳里空出來一小塊地方︰“這個風水里面,那個地方空出來實在有點不應該,很有可能有問題。”
“那過去看看吧。”
說著我們倆便一齊走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候,我听見身後傳來了清晰的滴水聲。
“滴答……”
我一愣,猛地轉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怎麼了?”
“你剛才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類似于滴水那種?”
葉弛皺起眉頭︰“沒有。”
我又往後看了一眼,雖然心下奇怪,但是因為現在已經快一點了,四周的陰氣越來越重,所以也不敢再耽擱。
我們倆來到了那塊空出來的地方,葉弛蹲下身敲了敲地板,如果地板是空心的話,應該會傳來那種很空曠的聲音。但是她這一聲敲下去,我听見的卻是那種實心的地板。
葉弛不死心的又敲了兩下,還在旁邊的地板上敲了敲,但都是一樣。
而就在這時候,我又听見了滴水聲。
“滴答……”
這一次比剛才來的還要清脆,就像是在耳邊一樣。
“你听見了嗎?”葉弛問,“滴水聲。”
我點點頭,還沒有開口,就听葉弛忽然提高了聲音︰“阿楠,是你嗎?”
“滴答……滴答……”
這兩聲滴得十分急促,就像是在回答葉弛一樣。我跟葉弛對望一眼,她又繼續說道︰“阿楠,我們是來帶你走的,我听小阮說了,你在那個地方又黑又暗,一點也不好過。告訴我們你在哪兒吧,我們去接你。”
“滴答……”
那滴水聲出現在了我們耳邊。
而下一秒,剛才還是實心的地板下,就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葉弛脊背挺了挺,她再敲下去的時候,那些地板的回音就變成了空曠的聲音,緊接著,地板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我朝葉弛點點頭,然後和她一起順著那條裂縫拉開了腳下的地板。
一條幽長的通道出現在我們面前,我驚訝得說不出話。
因為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象,在這個小區里面,居然會出現這樣一條通道。
“走吧,”我對葉弛說,“咱們得下去看看。”
我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調了一個鬧鐘,時間定在一個半小之後,也就是兩點的樣子。
我們必須得在這之前出來,否則的話今天就不能把周楠的尸體帶回家了。
因為江楚城告訴我,周生辰每到凌晨三點左右就會到這邊來一趟,所以我們的時間十分緊迫。
葉弛點點頭,隨後讓我從包里拿出了之前買好的蠟燭,點上之後,我們倆便躬身走了下去。
這條路十分長,我每走一步都在想著周生辰到底是怎麼挖出這個地方,然後又不被人發現的。不止是這樣,我直覺這條路的盡頭說不定會有一間終年見不到陽光的屋子,而里面放著的,就正是周楠的尸體。
滴水聲在耳邊連綿不絕,一聲比一聲急促,就像是在引導著我們在這黑暗而幽閉的地方往前走一樣。
這地方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一點喘不上氣,但是我知道,那只是我的錯覺而已。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葉弛終于踩平了,蠟燭微弱的燈光將我倆的臉龐照亮,這就說明這個地方不會缺氧,是有空氣流動的。
我舉著蠟燭回頭看了看,發現剛剛我和葉弛下來的那個入口已經看不見了,我不確定它是真的不見了,還是因為我們走的太深而看不見,這種看不見頭的地方讓我沒由來的覺得有些焦躁,好在葉弛在這時候拍了我一下︰“不要回頭去看,咱們走吧。”
我點點頭,但心里還是想著一會兒我們就算“偷”到了周楠的尸體,那又要怎麼出來呢?
這地方的濕氣十分重,撲鼻而來的潮濕感讓我覺得十分難受,不止是我,葉弛也是這樣。好在我們事先考慮到了這一點,準備了干燥的手帕,捂在臉上之後就感覺好了很多。
牆壁是紅磚堆砌起來的,上面倒映著我和葉弛的影子。在這幽深的如同隧道一般的地下,我們的影子像是怪獸一樣被拉在牆上。時高時低,時長時短。
就在這時,我手里的蠟燭晃了一下,連帶著我們在牆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起來。
我腳步一頓︰“葉弛。”
葉弛回過頭來看我,“怎麼了?”
我把手里的蠟燭舉給她,我已經刻意放緩了呼吸,但燭光還在不停的亂晃。
無風而動。
那就說明有怨氣。
葉弛的神色也繃緊了一些,她退了兩步和我並排走著,這個地方雖然狹窄,但是好在我們倆都不胖,所以並排走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小心一點,我們應該是快要到了。”
我點點頭,腳下的步子越發小心起來。
“滴答……”
大概是心理作用,我開始覺得而變得水聲變得越發清晰,那一聲聲水滴落地的聲音,就像是敲打著我的耳膜,讓我總是癢得很。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木門。門上用兩道符紙封了起來,上面的朱砂印記清晰可見。
我和葉弛對視一眼,知道就是這里了,于是同時加快了腳步。
來到門前,我顯示把蠟燭放在了地上,又從包里拿出了另外兩根蠟燭,將那根已經燒了快一半的蠟燭擺在中間,稍稍靠前一點的位置上。
我和葉弛分別在後拿出來的兩根蠟燭上面滴了自己的血,而這三根蠟燭代表的正是我們倆和周楠。
等我做好之後,葉弛又對我說︰“你把食鹽拿出來,均勻的在蠟燭周圍撒上一圈,這樣可以防止別的東西進到蠟燭圈里面,吹滅燭光。”
我點點頭,依言從包里掏出食鹽。
那扇門離我們很近了,差不多就兩三步的距離,每次抬頭,我都能看見從里面冒出來的黑氣。
我心里詫異,雖然早就知道周楠的怨氣很重,但是沒想到單單是她尸體上的怨氣就重到了這種地步,反而她的魂魄還什麼怨氣。
“周楠尸體上的怨氣恐怕不止是她一個人的,”葉弛坐在我旁邊,一邊用紅繩串著大蒜,一邊給我解釋,“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應該也看見了,滿屋子都是怨氣,站在最外面都能看見。周楠雖然是被間接的害死,但這絕對不是她本身的怨氣。”
撒好鹽之後,葉弛那邊串大蒜也弄好了。
她一共做了兩串,扔了一串給我︰“掛脖子上,味道可能有點不好聞,但是你忍耐一下。”
我把打算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果然很刺鼻,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葉弛和我掛好大蒜之後,這準備工作就算做好了。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桃木劍,轉頭看了我一眼︰“準備好了嗎?”
我彎了彎嘴唇︰“開始吧。”
話音落下,葉弛便用手里的桃木劍挑開了門上的符紙。
在我的想象里,這個時候應該是有怨氣從屋子里沖出來的,但是卻什麼都沒有。四周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安靜,就連那剛剛還靜在耳邊的滴水聲也消失了。
那根代表著周楠的蠟燭突然晃了晃,我和葉弛被照在門上的影子一動,緊接著,那扇黑黝黝的門便自己打開了。
一紅一青兩個半人高的紙娃娃立在門後面,艷麗的腮紅在這個時候看著十分滲人,而它們還朝我們彎著腰,看著就像是這兩個紙娃娃給我們開了門一樣。
“吱……”
隨著門緩緩打開,那撲面而來的腐味讓我忍不住用手扇了扇,但那味道並沒有因此消散,似乎變得更加濃了,強忍著胃里的不適我看清了里面的樣子。
屋子里放著大大小小的畫圈,天上還不斷有紙錢飄落下來。而中央擺放著的,正是阿楠的尸體。周生辰那麼有錢,居然也沒有給她買一口棺材,就讓她那樣躺在一塊用幾塊磚撐起來的木板上,看上去可憐又孤單。
我伸著頭朝里面看了一圈之後說道,“周生辰還真是想升官想瘋了,連棺材都不給自己的女兒買一個,還用這種東西來安放她,真是!”
葉弛沒有說話,而是皺著眉專注的看著屋里的情況。
因為是死在水里,周楠的身體有些浮腫。她原本的衣服已經被人脫下了,換成了壽衣,那漆黑得沒有一點光澤的顏色,仿佛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吸進去,只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十分害怕。
周楠兩眼緊閉,死了這麼久她的頭發居然還沒有干。不止是她的頭發,就連她身下的木板也是很濕的樣子。有水從四個角落滴下來,我低頭看了看,發現那些水都是滴在了四個碗里,而每一個碗里都放著一張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