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問天

第四十九章 夜色之深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一念染癮 本章︰第四十九章 夜色之深

    雲上問天!

    在墨家正上演著一出好戲的同時,木家大院的某處院牆下,有一行黑衣人躬身潛行。在找到某處寂靜似乎看守松懈的區域後,一行人如靈猴一般敏捷翻身越過了牆頭。

    進到木家大院之後,一行人簇擁隱匿于一處花叢灌木之間,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為首那人低聲吩咐道“兩人一隊,記住,旨在搜尋鐵器破敗的源頭,不到萬一切莫引起太大動靜。”

    其余五人紛紛點頭,然後各自組成兩人小隊。有一人在組隊時對其中一人說“老熊,我和你一起。”

    光憑聲音便足矣辨認對方身份,被指名那人見是平日里交情頗深的好友相邀,正好與自己心意相合便往他那邊靠了靠。畢竟雖然同處于一個家族之下,但是交情一方面多少肯定有深有淺,與交往深一些的人共事,不說事半功倍,至少方便不受拘謹許多。

    “出發吧,一個時辰後,還是這里會合。”為首那人見三支小隊分組完畢,于是下令道。

    月色下,三個方向六道身影兩兩潛行。

    此行的目的,即是為了調查出鐵器破敗的真相,揪出根源所在,其實換個說法,找到那個行為詭譎的一品銘印師季風,大概就能找到答案了。

    木家練武場上,有一中年漢子,皮膚黝黑,岩石一般的肌肉高高隆起,青筋鼓脹,在汗水的映襯下更顯魁梧有力,仿佛肌肉下有爆發不完的力量。

    中年漢子身後還站著一位面目與他相仿的少年,年紀不大,身形卻魁梧比之尋常成人亦是有過之而不及。

    少年詢問“父親,族長出門事吩咐之事我們是做還是不做?”

    中年漢子再度一拳轟砸在面前鋼鐵澆築的人形鐵樁上,發出岩石激撞一般的轟然巨響,收拳之後,人形鐵樁密密麻麻的創痕凹印上再添一道拳印。拳印輕淺,似乎是這一拳雷聲大雨點小,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不是拳勢不夠凶猛有力,而是鑄造人形鐵樁的寒鐵太過堅硬。假如換做尋常武者,即使在拳頭上套上一個虎刺,就算使盡全力,恐怕也難以在鐵樁表面留下分毫痕跡。

    中年漢子收拳調息後,輕聲反問“戰兒,你以為為父當如何處置?”

    “關乎宗族的大事,孩兒不敢妄下定論。”氣息如磐石般沉穩的魁梧少年木戰,沉聲說。

    木戰想了想後,又說“不過孩兒還是覺得,族長他們的幾次行徑雖然低劣下作了一些,可是初衷是為了宗族發展。孩兒雖不全然苟同,但畢竟今夜有人進犯,父親你身居宗族大長老之位,處境敏感,我們若是袖手旁觀,今後在宗族內只怕免不了閑言碎語,被人拿出來戳脊梁骨,指手畫腳。”

    木戰說到這,他想到了那日在肖家大院自己參與的對肖家夫婦和那個少年的咄咄逼人,一個重傷的男人,兩個手無寸鐵的婦孺,即使時過境遷到了今日,他仍是心有愧疚,悔不當初。

    一想到木斬生竟然欺騙自己說是肖家偷奪了本屬于木家的靈草在先,目的只是為了唆使自己參與到那次事件當中助他一臂之力,木戰心間就舊惱重燃。這是注定是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深扎在少年心底的難平之恥。

    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木戰的父親,木森。他望向鱗次櫛比的座座院落方向,“是啊,在家族利益面前,各人的原則有時候還需放于一旁,雖是無奈之舉,但欲帶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正是框束于身的枷鎖,為了替宗族子民謀求長久的安定繁榮,違背道義,犧牲原則,又有何妨。”

    “父親!”木戰單膝下跪,頭顱深深埋于抱手之間。

    “戰兒,他日有機會,邁出這方小天地,去到外面的世界闖闖。當你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後,這些條條框框就將再無法再約束于你,一切循著本心辦事,隨心所欲,豈不快哉。”木森大步走向練武場外,最後輕聲說,“為父相信你。”

    在連著進到院內的出發點一直搜尋過了四五處院落還是一無所獲之後,為首的黑衣人和他的一個隊友準備向木家大院中心位置尋去。

    奇怪的是沿途的看守頗為松懈,巡邏的木家看護人員稀少不說,就算是偶爾能遇見三三兩兩也是狀態低迷,哈欠連連。

    而在他們慶幸今夜興許可以一帆風順,只等有所收獲最後滿載而歸時。在穿過湖心廊道剛要抵達湖對面一端的廊道盡頭,卻見一位魁梧中年漢子負手側身而立,出現在廊道盡頭的出口位置。

    仰望夜空,神態自若,似乎是早有預料的在那等待兩人的到來。

    中年漢子身上散發出的雄渾厚重的氣息,令得本來心神稍稍放松的兩個黑衣人頓時猛然止住腳步,如臨大敵。

    “木森?”兩人裸露在外的雙瞳驟然一縮。

    “深入腹地亦如吞食入肚,你以為趁著囫圇吞棗之際混雜于其中便可瞞天過海,殊不知真正的關隘,其實是在胃部挪動之間。”木森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

    兩人沒有額外心思將漢子的話咬碎嚼爛了細細分析,甚至覺得一個魁梧粗獷的漢子作出一副高深莫測模樣顯得有些畫風怪誕了。

    木森緩緩轉過身來正視兩人,“同樣是做客,兩位的造訪方式卻太大失禮數了一些。給你們一次機會,十招。十招之內你二人若是能勝我,今夜之事我可以做個隔岸觀火的看客,但請記住,僅僅是我。但是十招之內你們敗了,呵,就留在這里吧。木家的風景,應該不比你們家族的差。”

    步伐靠後的那個黑衣人看向為首的黑衣人,在等待他的決定,尋找機會脫身還是險中求勝。

    為首的黑衣人亦是在思慮這個決定,不過除了這一點為首黑衣人還在思考另外兩個問題其一,為什麼木森不直接召集木家高手將自己等人圍剿,很顯然從他們六人踏入木家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暴露在了木森的耳目之下,既然這樣甕中捉鱉還不是手到擒來?而且他所表達的意思分明不是說擔心兩人反撲導致兩敗俱傷,所以才想各退一步,他說可以當做無事發生,就真的是想將這一頁翻篇,絕不存在秋後算賬別有所謀的可能。

    其二,自己等人的行蹤是怎麼暴露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木家十之八九是已經完全掌握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了。可是這次行動是三日前才秘密召開會議擬定的行動方案,並且當時密室里僅僅只有自己兄弟三人。而今夜參與行動的其余五人,全部是在今日才臨時得知的行動內容。之後的幾個時辰里,他有意讓這五人聚坐一堂名為推演行動流程,實則是暗中監守,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有某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賣族求榮。可饒是如此,風聲依然還是走漏了。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又是哪根扎在墨家心腹上的毒刺在從中作祟?他現在百思不得其解。

    “考慮清楚了?”木森見兩人遲遲默不作聲,便催促問道。

    這一次不等兩人回話中年漢子已經運轉起了靈力,一道青綠色的常春藤虛影在他的頭頂上空緩緩顯現,竟是比之那日廟會上還要青蔥粗壯幾分,而且青藤表面似乎還生長出了微微凸起的尖刺,所料不差的話這是心法境界更上一層樓的標志。

    “如果你們想要商討出個攻防戰術來,抱歉,我可沒有那麼長的時間留給你們。”木森腳步一塌,在右拳揮出之際青藤錐刺已經凝聚完全了。他與兩人僅十米之遙,所以在快步踏出五步之後,凌厲的青藤錐刺已經幾乎降臨到了兩人面門。

    兩人驚駭,唯有正面對上這個家伙才能切身的體會到此人的強橫霸道,那種橫沖直撞的攻勢,猶如一只出籠猛獸,要麼沉靜酣息,要麼動則便是傾力而出,根本由不得對手有思考時間。

    幸好兩人也不是初逢戰事,只是那一瞬間的驚駭後便迅速做出應對,先是身形向後暴退,暫時拉開距離。然後兩人霎時將體內靈力攀升至了極致,不敢有絲毫保留,旋即兩人異常默契的作出了聯合抵御,分別將各自的靈力向對方合並而去。絕非事先培養出來的心意相通,完全出自于臨危之時的本能應變。

    因為二人都心知肚明,此刻若是單親匹馬對上木森全力之下的“纏藤旋刺”,即使能夠勉強抵擋下來,必然也會落得個戰力折損數成的下場,屆時木森再逐一擊破,兩人就徹底無還手余地了。

    一道能量氣盾在兩人身前鋪展張開,木森詭異一笑,然後高抬右臂,重重落下。

    “ !”

    巨大的沖擊破出廊道之外,湖水激蕩,幾道丈余高的水柱沖天而起,水草殘枝,魚肉碎末混雜于其中。

    兩人面色頓時漲紅,緊咬牙關,不讓喉嚨處的腥甜繼續涌上來。身前的能量氣盾,也隨之稀薄透明了幾分。

    所幸的是,他們成功將木森的攻勢抵擋了下來。

    只是未等他們喘息,哪怕是半口氣,包裹住木森右臂的青藤錐刺再次高高舉起,氣勢不減反增。

    “ , , ……”

    一次,兩次,三次!層出不窮,如疾風驟雨。

    廊道之下的湖面已是一片狼藉,漂浮的雜碎水草和游魚軀體觸目驚心。而處在震波最中心的廊道,更是破敗不堪,地磚盡數崩裂,梁柱折斷了大半,只剩下小部分還在苟延殘喘地支撐著屋頂骨架,不讓其徹底坍塌。

    盡管兩人連連倒退看起來幾乎毫無還手余地,但也是為首黑衣人的一種應對策略。十招是吧,那就竭盡全力抵住著十招。十招之後木森便答應今夜不再插手,對這個魁梧漢子的口頭之約為首黑衣人還是願意相信的。

    可是天不如人意,下一刻木森陡然暴漲的氣勢,就讓兩人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蜉蝣撼樹。

    “一味地防守退避,只是延緩一敗涂地的緩兵之計,一次與十次,都無法改變最後的慘敗結果。”木森沉聲說,只見他氣勢一沉,右臂上的青藤錐刺驟然發出一陣碧綠耀眼的光芒,纏繞右臂的青藤,由十寸直徑直接暴長至了約莫十五寸的粗壯程度。

    “破!”

    只聞木森高喝一聲,身形一閃而過留下道道殘影。當這一次的青藤錐刺落到兩人身前的能量氣盾上之後,摧枯拉朽,那道本來連木森疾風驟雨的攻勢都抵擋住了的能量氣盾居然頃刻間崩散成了數十縷靈力氣絲。

    飄然,湮滅。

    一語中的,兩人兵敗如山倒,身形倒飛而出,砸在了五米之外的廊道拐角處的一根木柱之上。

    為首的黑衣人因為實力較強一些的緣故,氣息孱弱了幾分後並未出現明顯的傷筋動骨的跡象。反觀另外一個黑衣人,黑布口罩上,一塊暗紅血跡觸目驚心。

    “一個武師四段,一個剛剛踏入武師境界,十招?或許是高看你們了。”木森撤回右臂,青藤錐刺消散,重新負于身後。

    “既然知道有我鎮守,你們應該讓墨笑來的,听說他也有所感悟,我還以為今晚可以試試。”?木森輕聲說道。

    “手下敗將,幾十年來你可曾勝過二哥一次?”為首黑衣人站起身,譏諷道。

    木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旋即他突然緩緩蹲下身去,伸出雙掌輕輕摁在了廊道地面上,

    “當心了,會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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