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問天!
清晨,距離玄辰他們數千米之外,傳來一道類似鷹鷲嘶鳴的訊號傳音。
雷行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面色沉重道“是我給墨笑長老的那支‘沖天嘯’。”
聲音來源之處,一片火紅的楓葉密林內,兩撥人迎面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左邊五人最前方的墨笑強行壓制住想要一步沖上前將十步開外的那一隊人撕成碎片的沖動,高聲喊“木向,墨凌和墨清河呢?”
木向攤了攤手,戲笑說道“到處都是,你自己找咯。”
墨笑面色一寒,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字面的意思。被聞見尸體血腥味的妖獸趕來撕得七零八落,你咬下一口,我叼走一塊,不就是到處都是嗎?”木向攤了攤手說。
墨笑自然清楚木向是在故意惹惱他,因為本命靈牌上的生命印記還未消失,而且比較前幾日更為明亮了幾分,這就意味著兩人的狀況要比之前好上了一些。
墨笑冷聲一笑,“你以為我殺不了你?還是說上次那幾掌扇得不夠重,沒讓你掂量清楚自己是幾斤幾兩?”
“殺我?”木向表現出一副錯愕之色,用手指在自己身後的幾人身上分別點了一下,再對著墨笑那邊分別點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拜托,看清形勢,我比你人多好吧。”
墨笑像是看腦子被驢踢了的智商有礙人士一樣輕蔑看了木向一眼,旋即大步一踏,沖著木向幾人迅猛掠去,“一個廢物加上五個酒囊飯袋,濫竽充數!”
伴隨著墨笑的每一腳落下,沉積的楓葉被震得漫天飛舞,恰如一場鵝毛大雪,被怒火燃燒起來的鵝毛大雪。
既然木家率先開始了這場斗爭,又屢屢心狠手辣,機關算計,那麼墨家又何必婦人之仁。既然不再蟄伏選擇了出手,必然不留活口,殺!
“風幕流刃!”
墨笑一聲厲喝,一手揮出,身前驟然出現了一道風幕,再一揮,無數的風刃激射而出,暴雨梨花一般,只取木向幾人。
木向終于面色正凝,墨笑這是一上來就使出了十分功力,若是繼續坐以待斃,等會地上的遍地火紅中,只怕就要添上自己這幾人的血色。
“快,結陣!”木向一聲令下,身後五人身形一躍,分至五個不同的方位,隱隱構成了一種玄妙的五方陣型。
“五岳……鎮!”五人異口同聲道,旋即每個人的頭頂上空,似乎隱約出現了一座巍峨山岳虛影,山岳虛影越發壯大。
最後五座虛影連成一塊,凝聚出一股沉重得足以讓尋常武者級內傷嘔血的巨大鎮壓氣息。
“你以為我敢涉險進入妖獸山脈捕殺那三個小王八蛋會毫無準備?若不是這五人同氣連枝,缺少一人都無法組成此合擊技,那個墨霄能夠活著出去通風報信?雲開篇上品合擊武技,墨笑,這五座大山,能不能鎮殺你的‘風雲’?”木向放聲大笑。
若是此時玄辰在場,一定同樣震驚的無以復加。雷行和雷厲兩人對戰獅面蝶的時候,曾經也使用過合擊武技。只不過是由兩人聯合使用,比起現在的五人施展,不論是難度,還是最終所能發出的威力,都是天壤之別。
當季風拿出這卷合計武技的時候,當時在場的包括木斬火在內的所有皆是是一臉驚世駭俗的模樣,聞所未聞,更別說有幸一見。這卷合計武技的玄妙,在于使用得當那股鎮壓之勢能夠成倍疊加。
木向是親身體會過的,僅僅是五個武者七段上下的人作為陣眼,除非他使出渾身解數,不然根本無可奈何他們分毫,固若金湯。
唯一的缺陷是修煉的條件苛刻到恐怖,陣眼必須由五個皆是土系靈力之人組成,且缺一不可。好在木家有五個兄弟,天生靈力屬性相同,都為土系,並且由于朝夕相處,這五人惺惺相惜,契合度磨練得極高。
武技名稱——五岳鎮!
“鎮!”陣眼首位之人吐出一字,旋即五座山岳合而為一的巍峨巨峰猛然移至幾人身前,恰時墨笑風刃抵達,“蹬蹬蹬……”,火星四濺,無數的風刃破碎湮滅。
墨笑見風刃似乎無法對前方的五座山岳造成實質性的損傷,真切地感受到了五座山岳上傳來的沉重的鎮壓氣息與及堅固的防御。
墨笑雙掌合十,似有一股龐大的風息在掌心之間攀升凝聚,再繼續踏出兩步之後,合十的雙臂分別向左右兩方張開,伴隨著雙掌大開,一道近半丈長的風刀赫然凝結橫置于墨笑身前。風刃無比鋒利,吹毛斷發一般,凡是飄落的楓葉不幸觸踫到了一絲一縷,皆是如刀鋒淌水,一分為二,慘然凋落。
“烈風寒刀!”
墨笑右手握上風刀,振臂一揮,大有開合之間斬開虛空之勢。
藏身在山岳之後的木向見此情形,頓時震驚得瞠目結舌,“你……你居然將‘雲起風罡’修煉至了化境?!”
墨笑腳下一蹬,身形高高躍起足足五米高度,揚刀高至頭頂,“你以為和你一樣廢物嗎!”
下一刻,握刀右臂驟然劈下,不躲不避,徑直砍在了五座山岳的最頂峰。
先是如同劈在了堅韌的金石身上,刀鋒沒入寸余之後便無法再深入分毫。不過當墨笑的左手也攀上了風刀之時,風刀瞬間摧枯拉朽一般,從頭至尾,嘩地將山岳貫穿,劈作兩半。
陣眼首位那人嘔出一大口鮮血,另外四人同時紛紛嘴角也掛上了一條血線。
“不準退!”後方的木向厲聲吼道。
那五人聞言,本欲垂下的雙手不敢再降分毫,盡管山峰已斷,但是在五人的強撐之下,硬生生的沒有消散而去。
“用最後一招!”木向尖聲吼道。
五人聞言,當下一咬牙,仿佛將畢生的靈力灌注進了山岳之中,斷成兩半的山岳,頃刻之間再度合二為一。只是再不如起初的威壓沉重,搖搖欲墜。
“五岳鎮,壓!”
五座山岳拔高數分,從天而至,恰如鎮邪五指山峰,欲將墨笑徹底鎮壓。
墨笑橫刀置于身前,五座山岳轟然壓下,奈何先前已用盡了風刀的八分氣勢,如今再想硬抗這拼死一搏的五座山岳已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風刀寸寸崩碎,最後,散作一縷殘風。隨即,五座山岳徑直地壓在了墨笑的胸膛之上。墨笑口吐鮮血,身形暴退不止。
墨家演武堂長老墨熊趕緊上前將墨笑扶住,方才止住了連連倒退的去勢。
墨笑穩住身形後,望著前方的五座山岳,非但不惱,反而暢意大小,“哈哈,合計武技,妙,妙啊,有幸一見,不枉此行!”
木向譏諷道“有幸?有命回去再慢慢感慨吧。”
其實木向藏在身後的雙手已經被冷汗打濕了,因為他分明感受到面前的五人已是苟延殘喘的在強撐著,只要再來一次,哪怕是攻勢只有那道風刀全盛的半分,也會如決堤潰敗。
墨笑仍是笑意豪邁,他比木向更清楚那幾人的情況,若是連這份自信都沒有,他也無法將“雲起風罡”修煉至最強的化境。
墨熊上前一步,虎視眈眈地注視著木向說“有膽的,和老熊我酣暢淋灕地干一場!”
身後的另外兩名墨家的武者九段高手分別掠至兩人身側,岳豐沒有著急上前,而是掃視了番周圍。可惜並未發現雷行等人資源過來的身影。
木向不甘示弱道“憑你三段武師的實力也配?”
墨熊錘了錘一雙鐵拳,“ ”,發出了幾聲鐵器踫撞的聲響,“配不配,嘗完了大爺的鐵拳之後你自然知曉。”
“長老無須和他多廢話,將他擒住,拷問一番自然問的出少爺們的下落。”旁邊的一個九段武者級高手說道。
墨熊點點頭,旋即雙拳在前,躬身沖向了木向。模樣架勢,像極了一頭奔馳于密林間的黑熊,他右臂高抬,碗口大的碩大鐵拳迅猛轟出。
“雲開篇上品武技,開山拳!”
身後那兩個武者級九段高手緊隨而至,一左一右,牢牢將木向幾人鎖定在了中央。
“怕你不成!”
木向一喝,靈力提升至最頂峰。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準備迎擊墨熊三人之時,木向的步伐軌跡突兀改變,轉眼閃身到了結陣五人當中的其中一人身後,伸手將其擒住提飛了起來,然後就像投擲沙袋一般,將那人拋向了墨熊。
可憐被當做人形炮彈的那人,本來就是強弩之末,被武師級四段的木向偷襲根本無力反抗。
墨熊正氣勢頂峰,已經來不及收招躲閃,猛地出拳,砸在了拋飛而來的那人胸口之上。血肉模糊,墨熊的拳頭直接將那人胸膛洞穿,而後剩余的勁力將那具無生息的尸體轟飛到了一旁。場面,好不血腥,好不悲壯。
木向之陰狠歹毒,令人發指。
“木向,手足相殘,你還是人嗎?”墨熊破口大罵道。
木向此時已經趁機遠遁而去,拋下一句“無毒不丈夫,為了家族大業獻身,同樣是他們的榮幸。”
余下四人,已經是心如死灰,頹喪地癱在地上。
木向已經遠去,在這地形錯綜復雜的叢林之中,要想追上他,除非是墨笑還處在全盛時期。
所以墨熊只好悻悻然作罷,眼睜睜望著木向遠走高飛。
不多時後,玄辰等人終于趕來,只可惜看到楓林的狼藉,知道是姍姍來遲了。
雷行歉意道“墨笑長老,抱歉,我們來晚了一步。”
墨笑擺擺手,以示無礙。
墨熊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被木向遺棄的四人,然後問墨笑“他們四人作何處置?”
墨笑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殺氣,“斬了吧。”
旋即閉起雙眼,繼續開始調息。
兩個九段武者聞言,每人拖拽起兩個邁向密林深處。
片刻後,一道、兩道、三道人頭落地的沉悶聲響從密林深處傳來,只是奇怪,第四顆人頭卻遲遲不曾落地。
就在玄辰等人疑惑,墨熊正想上前查看之時,那兩個九段武者緩緩從密林深處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人,居然是五個陣眼中為首的那人。
“怎麼回事?”墨熊問。
兩人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作為陣眼首位的那個木家棄子。
那人灰白暗淡的目光看向玄辰一行人這邊,萬念俱灰,又狠辣堅決道“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將‘五岳鎮’的要訣告訴你們。我要……給我死去的四個弟弟,報仇!”
墨笑猛然睜開雙眼,注視著那人,“若是敢耍什麼小心思,你應該知道我會把你剁成肉塊丟到山脈喂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