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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山山方才關上了老筆齋的大門,身後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妹!”
莫山山轉頭望去,不是大師兄還有何人,行了一禮
‘‘兄長可是來找寧缺的?”
大師兄溫和的回道︰“小師弟的傷勢,我已知曉,多謝小妹今日相救!”
莫山山微微一笑“舉手之勞罷了。”
大師兄對著莫山山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說道︰“老師回來了,他想見你!”
莫山山听著自家兄長的話,心里卻泛起了嘀咕,不動聲色的對著大師兄問道︰“兄長,夫子為何要見我?”
大師兄看著自己小妹那滿面疑惑,小聲詢問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說道︰“好事情!”
“如此就麻煩兄長了。”
二人直接消失老筆齋的門前,得幸虧這是晚上,巷子里沒什麼人,不然大家可肯定都以為見到鬼魂了。
大師兄帶著莫山山運轉無距,穿越空間之時,莫山山也深有感覺。這是她第二次接觸無距之力,對于一個半步無距的修行者來說,探索未知的空間是必須要經歷的。
事實上僅是一瞬間,莫山山就跟著大師兄來到了一座酒樓的露台上。
順著莫山山的角度看去,只見夜穹星暉之下,雅間露台上坐著一人。因為光線黯淡,加上側著身子,看不清楚容顏,只是那人身影異常高大,縱使身下是一把極寬大的椅子,坐在里面依然顯得有些局促。
看著那個高大身影,莫山山用著墨池苑獨有的禮節,對著那人說道︰“墨池苑莫山山,拜見夫子!”
高大身影听到莫山山的話,沒有轉頭,直接吟誦出了一首詩︰“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高大身影不緊不慢的吟誦完這首詩,轉過身來對著莫山山問道︰“小書痴,這首詩應是你寫的吧?不錯!”
這是莫山山第二此見到這名老人,上一次她畫出地字符,溝通大地之力之時,曾經短暫的進入過無距之境。在她一瞬間經過唐國邊陲渭城的時候,曾見到過這名老者的模樣。只不過當時的老者身穿黑色袍子,而今日的老者看上去更加似極了長安城大富作派罷了。
“這不過是山山一時興起所做,當不得夫子夸贊!”莫山山望著老者,微微說道。
“明月幾時有?月是個什麼東西呢?”夫子似在自言自語,又是在詢問莫山山。
“小書痴,既然你是這首詩的作者,能不能給我這個老朽說說呢?”
莫山山低頭沉思片刻,既然此時與夫子當面,有些事情當可透露出一二,想通了之後,莫山山手指向上指了指天。
夫子看著莫山山的樣子,哪里會不知道她的顧慮,直接笑著說道︰“放心,她听不到!”
莫山山心中大定,想了想,對著大師兄行了一禮,說道︰“兄長,小妹向您借一物?”
大師兄點了點頭。
莫山山繼續說道︰“我知道天書明字卷,是由大兄保管的!”
大師兄隨即從腰間解下明字卷天書,放在了莫山山的手上。
莫山山雙手捧著天書,望著夫子平靜的說道︰“明者,日月也,日月輪回,方能生生不息!”
莫山山說的很平靜,夫子听得很平靜,唯獨大師兄勃然變色,好似知道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
夫子撫了撫下顎泛白的胡須“日月輪回,生生不息!原來如此啊,這就是天書明字卷里面月的真正含義!小書痴,你很不錯!”
莫山山听得夫子的再一次夸贊,不由的說道︰“山山不過是拾人牙慧,就是沒有山山,寧缺也能告訴您!”
‘從誰的口中說出來,並不重要,至于小十三這個痴兒,不提也罷!’
大師兄沉思片刻,听得夫子和自家小妹的對話,疑惑道︰“夫子,何為月!”
夫子正了正臉色,認真的回道︰“自我記事而起,世間便有每隔千年,冥王將會發動永夜的傳說,用西陵人的話來說,這叫永夜!”
“自我境界大成以後,每隔數年便會周游列國。不為別的,只為在人間尋找到冥界的入口,找到每隔千年就會發動永夜的冥王,面對面的與她交流一番,可惜卻是次次無功而返。”
夫子頓了頓,喝了一杯美酒潤了潤喉嚨,繼續說道︰“西陵信仰昊天,希望永夜之際昊天可以庇護人間,與冥王抗衡,所以我也曾經動過去找昊天的念頭!”
“我曾經沿著天際一直飛行,足足十年的功夫,都無法飛到天際之上,于是我心里對昊天也有了懷疑。直到我在某天夜里抬頭望天,方才發現夜晚的天空中,只有永恆不動的星星而沒有其它,我隱隱的感覺到此方天幕之下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東西,所以我便創立了書院。”
“至于月這個東西,是我在這本書上看見過的一個字,當時我便隱隱有所感覺,只是不得其中的真意罷了”夫子指著莫山山手中的明字卷天書說道︰“如今小書痴寥寥數語,則是印證了我的某些猜想罷了!”
大師兄對著夫子行了一禮,說道︰“學生受教。”
莫山山捧著手中的明字卷天書,對著面前的師徒二人直言道︰“夫子,兄長,山山想要保管一段時間天書,還望應允!”
大師兄當先開口說道︰“小妹,天書事關西陵,責任重大......”
夫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保管不保管的,天書就送給小書痴了!”
“可是老師,小妹修為畢竟不足,萬一被西陵得到消息,陷入危險之中.......”
夫子笑了笑“慢慢啊,西陵跟小書痴相比,相差甚遠,再說了,你也不是榆木疙瘩,真有事情就直接出手,不用顧忌!”
“如此,慢慢沒有意見!”
莫山山听著夫子和兄長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不平常的話,其中對于自己的愛護,更讓她的內心涌出了一股暖流。
“多謝夫子,多謝兄長!”莫山山對著二人再次鄭重的行了一禮。
.......天剛亮,寧缺醒了過來,還沒有來得及睜眼,熟悉的氣味在他的鼻端繚繞,這是牛肉蛋花粥的味道,是桑桑的味道。
寧缺睜開雙眼,從炕腳扯過外襖套在身上,推門走到天井,有熱騰騰的霧氣從灶房里飄了出來。灶前有個小板凳,桑桑就坐在她最習慣坐的地方,寧缺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沉默片刻後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桑桑醒了過來,仰起小臉看著他問道︰“醒了?”
寧缺嗯了一聲,說道︰“看樣子你一夜沒怎麼睡?”
桑桑嗯了一聲。
寧缺說道︰“那你先去睡會兒,我來熬粥。”
桑桑從灶前小板凳上站起,把額前微卷的頭發抹到後面,走到灶房門口時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回頭提醒道︰“注意些火,不要太大了。”
寧缺說道︰“知道了。”
桑桑又說道︰“遇到危險,不要逞強。”
寧缺說道︰“知道了。”
然後他走到灶前坐到小板凳上,從灶眼里抽出燃的最厲害的那根干柴,又轉了轉風擋,把柴火弄的小了些。
…………中午的時候,桑桑醒了過來,她取出毛巾和牙具簡單地洗漱了下,進灶房看了一眼粥缽,然後走到了前鋪。
前鋪桌上放著一盤削皮分骨擺的很漂亮的烤鴨,還有兩盤青蔥鮮嫩蒜茸如雪的青菜,一缽燜香微焦能引食欲的牛肉蛋花粥,兩雙筷子,兩個空碗。
除了桑桑熬的牛肉蛋花粥,其它的菜與前天一模一樣,趁著她睡覺這段時間,寧缺竟是去菜場買菜重新做了一遍。
桑桑看著桌上的菜,忽然低頭看著裙擺外的小鞋,低聲說道︰“你傷好了沒有?如果傷好了我就要回學士府了。”
寧缺說道︰“你不用回去了。”
桑桑怔了怔,沉思片刻後,走到桌旁拿起碗替他盛了碗粥,擺在他的身前,又把筷子遞到他手里,才開始替自己盛粥。
“吃飯。”寧缺夾了一個鴨腿放到她碗里。
桑桑認真說道︰“這是菜,不是飯。”
寧缺說道︰“都一樣。”
然後兩個人在鋪子里開始安靜地吃飯,偶爾他給她夾一筷子青菜,偶爾她替他把鴨皮蘸醬再送到碗里,然後她又替他盛了第二碗粥。
寧缺忽然笑了起來。
桑桑也笑了起來。
.......禮部國賓館大河國墨池苑駐地,竹林被微風拂著,像青色的海,像深秋的墨池里密集的水草,墨池苑的弟子依舊是三三兩兩的約著,然後一起去長安街上逛街去了,當然了,這些弟子全是女弟子,大河國獨有的服飾走在熱鬧喧囂的街上,對著都城長安的百姓來說,自然是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了。
莫山山靜靜的待在廂房的窗戶旁,手中卻是在翻看著一卷書。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不知過了多久,莫山山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出了房門之中。
清風徐來,沿著窗戶口溜了進來,桌子上的那卷書被連連吹開數頁紙,最後定在了某一頁上面,頁面上能夠清晰的見到五個字
“明者,日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