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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起了?”我驚訝不滿的問著。
“怎麼可能,道派派規不得有男女之情,當年星辰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三輕姑娘也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星辰要修仙,三輕要飛渡,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都是不能有感情的人”說罷他向門外走去,我也只能跟上前去,他說這話,似是看過這段感情一般。
“三輕,未完成的遺憾,不會是因為星辰吧”我小聲的嘟囔著,看了看身旁倆側白色的花朵,醋意也上了心頭,剛剛三輕手中的花,星辰奪花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時的提醒我一幕幕,原來多年前,他們還有這般的相遇?這般的感情?而鬼老頭只是搖頭,繼而又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星辰對三輕,是真真切切的付出過感情,也許是因為年少…可那時的三輕也已修煉近千年,怎可能,為一時的兒女之情耽誤以後的千年飛渡?”這死老頭,話也不一次說完,真是急死個人。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迫切的追問著。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三輕姑娘”這言語仿佛是在逼問,是啊,我也不解我為何,這麼想了解他們的故事。星辰剛剛的舉動和神情…三輕剛握住花朵的低頭不語,這…這到底是為何,最莫名其妙的是,我干嘛這麼想知道這一切?
“我不知道”我只得心虛的回答,知道了又能怎樣,不知道又怎樣,現在的我,心里也是更加含糊了,我在三輕心中的位置究竟是哪種呢。
“你當真不知道嗎”他突地看向我,好像要從我的表情里,看出點什麼端倪才罷休。
“我去哪里知道啊,我只見過她倆面,倆面而已”我大聲的辯解道,生怕他誤會三輕。
“倆面?”他冷哼一聲,這一哼又讓我不知所措了…對啊,明明就是倆面。
“不止吧,不要再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你不記得,那你知不知道三輕,為何不能飛渡”他走近我的身旁,卻側身摘下一朵白花。
“因為星辰?”我脫口而出。
“臭小子,星辰,星辰,句句不離星辰,和星辰有什麼關系”他轉身抬起手,我只得下意識的閃躲開。
“那,那到底怎麼一回事嘛,別再兜圈子了好不好”我焦急又害怕,這死老頭,一會陰一會陽的,到底要我怎麼樣才滿意!
“你說你叫林之善?”他饒有興致似是在逗趣我一般。
“是啊”我點頭。
“一派胡言,你就是燃池,靈魄石並沒有異象,你最好現在坦白,為時不晚。”誒喲,這死老頭,干脆殺了我算了,這一句句,我根本听不懂。
“靈魄石?好,就當我不是林之善,為什麼我沒有燃池的記憶?我對你這個地方根本不了解”我也正面回應,毫不閃躲。
“當真不了解嗎,那你昨夜又怎麼能一個人走回安守苑”他的提問,倒是把我難住了,是啊…我可以一個人從安守苑走回。。
“我,我記得來時的路”心存僥幸的我仍然極力辯解著,我的確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可我…昨夜的確自己走了回來。
“還在狡辯,你已經耽誤了三輕,你還不肯說實話?”他一字一句逼的我無路可退,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我耽誤?我耽誤三輕什麼啊我耽誤,我怎麼可能會耽誤三輕?我怎麼舍得耽誤她…
“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逼問我,如果我知道,我記得這里,我為什麼要說謊?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三輕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麼要騙你,去耽誤她飛渡?我腦子有問題啊!”我激動的大喊,聲音禁不住顫抖…你可以誤解我,不相信我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可我為什麼要害三輕呢。
“你說你不是燃池對嗎”我木乃的點了點頭,我已經快記不住,一天到底要回答多少次這個問題,我不是。
“你想知道你的過去嗎,不,是燃池的過去”他認真的看向我
“如果這世界真的有這樣的東西,我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知道,我是誰,又為何到這里,又發生了什麼。”我真誠的看著他,相信這目光是我從未有過的堅定。是的,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默鏡靈會告訴你答案”說罷他白袍一揮,出現一面水鏡,幻鏡上浮出畫面。
這...幻境中,好像是年輕時的白翼抱著一個嬰孩從江邊走過,江上江水泛起微微腥紅,似是揮散不去一般,岸邊支離破碎還未起航的船只,遍地的尸體。讓這畫面分外淒涼,好像一整個人家都死于非命。這悲涼的一幕似有戳上胸膛的痛楚,我下意識的,摸了自己的胸口,原來疼痛是真實的。
“這個嬰孩是燃池?”
“繼續往下看”他示意要我繼續看下去。畫面放大到河上的腥紅,這一絲絲,一縷縷好像要浸透這河一般。
“抱你回道派那日,我為你取名燃池,看完你知道為什麼了嗎”
“燃池,血染江池。”我顫抖的說著,這疼痛更加強烈。仿佛鏡中回憶就是我切身經歷一般,可那時的我明明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嬰孩,而那一幕幕似乎蹦入了我的腦海,根本不受我控制一般。
“你父母葬身韻江,不知被何人所殺,也不知因何事而起,我去的時候只見橫尸遍野,一江紅水,江上唯一被尸體掩住的,就是你,你好像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因為你一直不停的哭泣,若不是這哭泣聲,我也發現不了你,燃池,那時江上到底發生什麼,無人知曉,而你的父母,定是拼了所有,才護你周全,留你得以存活,那女人背後……還插著萬劍,卻死死的抱著你,讓你毫發未損。”他一聲比一聲沉重,一聲比一聲狠狠的沖擊我的心,那些畫面也一幕幕映入眼簾一般,讓我的雙眼含淚。
“現在,你還會告訴我,你不是燃池嗎”他悲痛的追問著,似乎這聲音能將我轉刻刺破一般。我就是燃池嗎?血染江池,我的父母…死與江中,而我…
幻鏡中依稀在放映畫面,而此刻的我似是麻木了。
倆個玩鬧嬉笑互相追打的孩童,他們潑給對方水,又幫對方擦拭。
我想這就是我和常也吧,看到這里是滿滿的溫暖。
常也的大手牽我走過多少次回安守宛的路,去青宛的路…
常也陪我罰跪,常也為我溫書背考。
我和常也一天天長大…原來,這個呆子是對我來說這樣重要的人。那日赴約淨藤谷,他也是毫不猶豫的陪我去,如此兄弟之情,我還奢求什麼?
畫面切換,是淨藤谷,這個背影……
“三輕”我指著幻境中的女子,三輕在谷中穿梭,要去哪里呢。畫面中的我狼狽的奔跑著,似乎在被什麼追逐。張牙舞爪的野獸在我身後一次次伸出魔爪,我險些喪生它的手下,這時…是三輕飛來救下了落魄的我。
“三輕”我喃喃的喚著幻境中的女子。
“沒錯,她就是三輕,那你知道她為何不能飛渡?”白翼收起幻鏡,回顧畫面中…是三輕出手救了我。那…
“她終是出手了,因為你。明明在等幾日就是飛渡之時,可你一介凡胎肉體怎麼經得住魔欲的妖孽?追你的不是淨藤谷的山妖,我罰你去谷上待幾日閉門思過,卻未曾想過,魔欲的妖孽趁機作亂,若不是三輕姑娘出手,此刻你早已經成為魔欲妖孽的盤中餐”听白翼說完,我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不能飛渡?出手…三輕為了救我耽誤了飛渡,千年修行之為等昨日祭祀,原來不是她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
“她救你之時,心中定是起了一瞬間的殺念。這殺念與普通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只是一念而已,而對于淨藤谷千年修行的妖是萬萬不可,一旦動了,便功虧一簣”他還在繼續說著,而我腦子里都是…
今夜子時,谷下再見?
我真該就那樣死了才好,我居然不記得三輕。
那晚三輕一定失望極了吧,隔天就要轉世的三輕,見了我最後一面,而我卻那般輕浮對她。。
我卻不記得她,今天發生的事夠我幾輩子去消化了,我想我該縷清我的思緒,好好的重生了。
“師父”不由得他繼續說下去,我吐口而出這二字,似乎早就該開口的二字。
“你,想起來了嗎”他認真的看著我。
“似是想起了,因為疼痛是真的”
“上天注定,我就要投身再此。也或許是老天安排要我這樣重生,無論是怎樣的造化,我都該好好接受,雖然現在我不能記起所有,但我感受得到這一切,是那樣真實發生的。默鏡靈已經給我答案了。”
“師父,今天起,我會好好適應這里的生活,接受我的現狀,謝謝,謝謝你當年救下我,原諒我這些年對您的不敬。”這一字字也真真是發自肺腑,鬼老頭與我與燃池都是重要的人,他當年心善才會收我為徒,有了燃池,才有了我,我是林之善還是燃池?真的還有那麼重要嗎?我真的有多想離開嗎?我要做的就是先好好生活好好修行才對得起鬼老頭,對得起常也,還有因我耽誤了飛渡的三輕。
“池兒,有了答案就好”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欣慰了一樣,又像是認可了這一刻的我,這感覺多像我的父親,我的父親,今日起,我就有倆個父親了,無論是林山還是葬身江池的…
一路從青宛走回安守宛,清晰的小路,記憶的踫撞,往日的一幕幕飛逝在腦海中暄騰。這不就是我熟悉的路嗎,我有些亂了,甚至不清楚哪一個才是夢,或許我就是燃池,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當醒來時短暫的失去記憶了,而現在,我的記憶在一點點的被喚醒。這條路,這路上盛開的玲花,我明明都記得。這幾日,好像漫長的過了幾個秋,而我,是時候清醒了不對嗎?
“師弟”開門迎來的自是常也,他似是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恩,你的師弟回來了”再見常也,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我這幾日一定是把他折磨壞了,總要替我擔心。
“你?”我一反常態的表現似是讓常也不知如何回應。
“我是燃池,你是常也,我的師傅是道派第九代掌門白翼,今日起,我自當要好好修行,重振道派,師兄可願幫助我?”他一字一句听我說完,眼里竟含著淚。
“師弟終于記起一切了?”他激動的抓住我的雙手,這死呆子,還真是個娘炮。怎麼像個娘們一樣矯情,記不記起的,至于你這麼感動嗎。
“還未全記得,對不起師兄”我一時間臊的抬不起頭,這幾日常也一定被我嚇壞了。
“不怕,師兄在,會幫你記起一切,該忘記的也就不需要幫你記起”
該忘記的又是什麼呢?常也的話…又讓剛剛理清思緒的我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