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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一艘豪華精致的多軌大型魔法帆船,從琥珀城的北港貴族碼頭揚帆啟航。
第三天的早上,它已經駛出翡翠河海口,出現在靜謐海灣,迎著絢麗朝陽,向北航行著。
平民打扮的索林,站在名為“卡賽蒙公爵號”的船尾甲板上,扶著船舷欄桿,正興奮欣賞海上日出。
這是索林第一次在游戲里看見大海,紅橙橙的朝陽,像巨大的發光氣球,漂浮在海平線上,黃色紅色紫色的雲霞,像潑墨一般,日出那一側的海面,是抽象而扭曲的金色波光,一直拉伸到船側不遠處。
天空上,海鳥展翅翱翔,發出各種叫聲,遠遠近近有其他船只揚帆而行。
不知名的海魚跟隨浪花,偶爾躍出水面,劃過優美弧線。
秘境中,海洋是廣闊而神秘的存在,玩家降臨的沙克泰拉大陸,東部沿岸接壤兩塊海域,分別為南部內海和北部墜星海,被中線的黃金侏儒群島分割。
相傳,北方墜星海由隕石撞擊而成,海況復雜,最為出名且危險的象征就是龍島。歷史上,墜星海沿岸的城市被巨龍和獸人毀滅的城港廢墟多得數不清。
南部內海面積要廣闊許多,是水上航運的交通要道,漁業也發達,主要威脅來自海盜。
以內海外圍一圈零碎島嶼為分割線,再往外就稱外海。
外海遙遠,天氣也莫測,加上島嶼變少,幾乎無邊無際,據說有很多水怪,有著許多可怕傳說,無數想探索外海奧秘的船舶載著冒險者沉入了海底。
靜謐海灣海如其名,大部分時節都氣候溫和,加上聯合戰艦不間斷巡航,不用擔心海盜襲擾。
紅光映照臉上,任由柔和海風撫動頭發,索林想起此行的任務,不禁有些意氣風發,覺得這個早起十分值當,。
“踫”的一聲,身後沉重悶響打破了這份意境,
是金屬狠狠撞擊到了木頭,接著是“叮叮當當”密集細鎖鏈踫撞,和重物摔倒在地的聲音。
“見鬼,我討厭大海,還有這該死的柱子。”
一句抱怨還有一拳狠狠錘在甲板上。
附近水手們接連發出低笑。
這人不開口,索林也知道是誰。
轉身看去,一個矮壯的身影正用重斧支撐,艱難起身,露出一臉胡子的面孔。
精鐵鱗甲覆蓋膝蓋以上身軀,內里是厚實的鎧甲。小牛皮帶束緊腰部,掛著水壺和幾把封口的飛斧,護肩護腿一應俱全。正是只有4英尺高卻武裝到牙齒的矮人戰士。
仔細看那張矮人種族算比較英俊的年輕面孔,就能認出,這是半月前和索林差點在街上決斗的那位矮人。
此刻,矮人面色有種病態的蒼白,準備去撿掉在地上的頭盔,
剛走兩步一個晃悠,嚇的他放棄繼續邁步的打算。
轉而半蹲下來,扶著繩跺,傾斜身子伸出手,打算撈住頭盔的扣帶。
“噢,見鬼。。”
頭盔隨甲板起伏滾動,手和繩子的距離,一下遠,一下近,就是夠不著。
“和矮人作對的船板,我遲早要把你劈成木材燒火。”
矮人放棄了,一屁股坐了下去,似乎耗盡了耐心和體力。
“哈哈哈哈”水手們放下手中活計,更加肆無忌憚。
“坦克,你可以試下爬過去,雖然姿勢不會好看。”
“用滾也行,就像運酒桶一樣。”
水手們抓住了放松的機會,出著餿主意。
“高貴的矮人才不會那樣做,你們這群家伙,看什麼看,沒看過矮人帥哥嗎?”
矮人發出打雷般的怒吼。
水手們強忍著笑意,繼續干活,都知道這位矮人脾氣不怎麼好。
索林搖搖頭,走過去幫忙將沉重的矮人撞盔撿起,遞到矮人戰士前面。
“拿著。”
矮人睜眼,接過頭盔套在頭上,虛弱說道︰“還好這該死的船上還有一個正常人,混蛋水手們和這可惡的大海一樣,都跟矮人過不去。”
“如果我是你,不會在海上咒罵大海,說不定海洋女神會讓你暈船更嚴重。”
“海洋還有神嗎,叫什麼,長得漂亮嗎?”
矮人戰士稚嫩的萎靡目光突然放出光彩。
“.....”索林無語。
說實在的,除了這會兒,坦克露出玩家本性外,此前上船有半天時間,索林愣是沒分辨出他和npc有啥區別。畢竟坦克的言談舉止,任何一方面都像極了矮人原住民,要不是後來出艙打了個照面,這家伙說了句“船上原來不止我一個玩家”,索林恐怕會一直誤會下去。
後來通過交談才得知,矮人游戲名叫“坦克”,來自鐵爐堡,部族屬于稀有的雷霆部,由于是首位獲得初級矮人戰士稱號的玩家,族長給了他一個任務,同其他矮人戰士護送一位貴族,前往尤金城盟的坦瑞斯。
由于報酬豐厚,這家伙欣然前往了。
一眾矮人,走出卡茲群山,穿越悲傷沼澤,腳踏暮光高地,到過半精靈國度凱賽爾,在貝魯葉品嘗了半身人的特產美食,來到兩河流域見識地不同的風土人情,反正一路的驚險刺激,被這家伙說的天花亂墜,怕是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領略到坦克“口才”的威力之後,索林暗叫不妙,只能一次次用看書學習的借口閉門謝客。
但這家伙似乎繼承了矮人一根筋的種族天性,連很明顯的暗示都無法領悟,一直有事沒事敲門要講述他某次輝煌戰歷,弄得索林頭大無比。
被拒絕多了,還給索林起了個書呆子的外號。
好在這樣的煩惱只持續了一天,出發當晚,船出深水灣,幾河交匯水流不再平穩,坦克開始暈船了,還是嚴重那種,上吐下瀉以及打雷般的哀嚎,讓尾艙所有人都沒睡上安穩覺。
索林欣慰能安心看書同時,也為坦克角色模板感到同情。
現實中的什麼缺點不繼承,偏偏帶來了暈船,而且這次還是海上長途航行。
沒錯,這家伙現實中也暈船。
同樣讓索林感到驚奇的是,坦克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竟能成為首位晉升初級矮人戰士的玩家,再說具體一點,就是所有玩家第一人。
總之,索林能在這艘船上遇到另外一個玩家,也感到幾分緣分味道。
“噢!好美。”
在索林沉默瞬間,矮人終于注意到海上日出,面頰染上金輝,
這樣的贊嘆從他雄赳赳武夫的嘴里說出來,也沒讓人感到別扭。
索林符合道︰“確實很美,看風景有助于緩解暈船,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最好把裝備也卸下來,或者是下線也行。”
“奧摩拉在上,雷霆族的矮人戰士,任何時候都做好戰斗準備,至于下線,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索林意識到坦克入魔已深,懶得再搭理他,說了句“我要回去看書了”,就低頭進了艙門。
“真是書呆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