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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抬眼，看見南御墨眼里的痛色，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漸漸以為，南御墨不會有任何感情的，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南御墨眼里的痛。
她的內力漸漸在南御墨手里消散，這是她聚集一天聚集來的內力，沒想到南御墨這麼厲害，還是因為，那個猜測？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藥？”慕清問，她的內力已全部耗盡，再也沒有還手之力。
“軟骨散。”南御墨回答。
“我問的不是軟骨散。”慕清將手從南御墨手里抽出來。
“臨香。”南御墨淡淡說出口。
原來，那藥叫臨香。
“那藥的作用是什麼？”慕清問，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因為，她眼角余光看見宮人端著藥上前。
“這藥，是媚藥。”南御墨淡淡開口，手已經將藥端起來，一步步接近慕清。
慕清後退，眼中全是冷意︰“還有什麼作用？”
南御墨沒有回答。
“你說啊？”慕清睜大眼楮，趁機去打那碗藥。
南御墨靈巧躲過，卻說道︰“再喝一次就好了，從此以後，我保證，再也不讓你喝任何藥了，也不用喝軟骨散了。”
慕清听到回答，已經證實了心中的猜測，她後退一步，慌忙向門口逃竄，她需要自己的力量，她想要這塊靈石，南御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殘忍。
南御墨追上，將她攬在懷里。
另一手舉著藥。
慕清不肯，她伸手去打那碗藥，可是，南御墨比她高很多，她夠不著。
眼淚，是女人的武器，慕清再次哭了，她緊緊抓著南御墨的衣襟，哀求︰“不，我不想喝，就算是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她的眼楮睜大，眼里盈滿淚水，楚楚可憐。
南御墨輕聲安慰︰“就這一次，再喝一次，一切都好了。”
南御墨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慕清知道，南御墨不會放過自己，她推搡著南御墨，若是沒有南御墨抱著，她就要跪下了，她都這麼卑微了，南御墨卻沒有任何動容。
慕清看著那碗藥到了她的面前。
她搖頭，再次伸手去打，她在南御墨懷里，狂踹亂踢。
南御墨沒有辦法，只得喝了藥，再送到慕清嘴里。
如此一來，不光慕清喝了藥，南御墨也喝了藥。
初時，南御墨還能控制住自己。
宮人們會意，全部退下，這一次，宮人們將門關的很緊。
慕清漸漸停止哭鬧，她慢慢停了下來，淚眼朦朧，她抬頭去看，看見南御墨也低頭看她。
她的神志還未完全消失︰“我恨你。”
南御墨迅速吻住她，讓她不要再說話。
南御墨的一切設想都是好的，他以為自己算得很準，他一向算得很準，只是這一次，他算漏了一點。
當他在最意亂情迷的時刻，一口噴射而出的血，徹底澆滅了他的火焰與欲望。
他深陷情\/欲之中，沒有觀察到慕清的表情是多麼痛苦，沒有觀察到慕清身上的薄汗不是因為床上運動。
他從情\/欲中抽身，一股恐懼將他籠罩。
他失控，大喊︰“把太醫都給我弄來。”
捧著慕清的臉，她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那掛在唇上的血，與她蒼白的容顏是強大的對比。
他慌了，人生第一次慌亂，他第一次覺得六神無主，如果失去了慕清，那他還有什麼？
一切都不再他的掌控中，他的臉輕微顫抖著︰“清清，不要嚇我。”
他不敢再去踫慕清，他怕自己踫到她，會把她踫碎，那一刻，她是那麼柔弱。
太醫們很快被暗衛抓來，他們戰戰兢兢，又一次齊齊跪在南御墨面前。
南御墨轉頭看見他們，大喝一聲︰“跪著干什麼，還不過來查看。”
完全沒了往日的鎮定自若，皇帝的臉上，都是血液，鮮紅的血液，他的眼里，全是怒火，猶如地獄的修羅。
太醫們的心肝顫抖，誰經得住皇帝這一吼啊，直接把他們嚇得升天。
還是老太醫見過世面，他跪著上前，在南御墨燃燒著的視線下，顫顫巍巍的拉出慕清的手。
靜靜把脈，又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子，翻看慕清的眼楮。
“沒事的，對嗎？”南御墨盯著老太醫，問得小心翼翼。
老太醫神色凝重，看來，他今日是難逃一死了。
他忙跪下，太醫們一看老太醫的臉色，就知道很不好。
南御墨也了解，他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但他還是再次問出那句話︰“沒事的？沒事的？”
南御墨抓著慕清的手，呢喃著，突然，他對太醫們大吼一聲︰“你們都說話，啊？”
老太醫顫顫巍巍，顫顫巍巍︰“陛下，皇後娘娘經脈具斷，臣見過此等案例，那是臣在外游學時，見到一名大俠所犯的病癥，他為自身所傷，臣即可對他施救，也，也。。。”
老太醫沒有再說，皇帝踢了他一腳，把他踹翻。
南御墨難以控制怒氣︰“朕養著你們是干什麼的？啊？你們一群廢物，連一個人都救不了，平日里還號稱聖手，你們就是這樣的聖手？”
老太醫馬上跪趴下來。
南御墨想起來，他听到老太醫的話才想起來，慕清吃下那塊靈石的時候，曾經發過一次大功，是那次，她的經脈早已斷裂，她自己不知道，而他也不知道，靈石一直給她力量，維持著她的生命，直到那塊靈石被消融，才讓他們知道，可是，知道這一切，卻無力回天。
若慕清死了，害死慕清的人，是自己，若是慕清能好好療傷，若是自己不每天給她喝軟骨散，她不會是這樣。
早知道。
若是世間有早知道，他便不會如此痛，如此悔。
南御墨來到床邊，緊緊抓著慕清的手，他嘴里喃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留在我身邊，成為這天下的天命之凰。”
南御墨想起，她是天命之凰，對，她是天命之凰，自己還沒有統一天下，她怎麼能死，怎麼會死，她不會死的。
轉頭，他下令︰“你們給我想，想不出好辦法，你們都要死。”
太醫們顫抖著，跪趴下。
個個顫抖，這一次，老太醫也顫抖著。
他們之中，就屬老太醫醫術高超，如今老太醫說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老太醫的小徒弟今天第一天上任，就遇上了這種事情，他忍不住失聲痛哭。
這皇後還沒死呢，他就哭喪，犯了皇帝的大忌。
皇帝動怒，當即下令︰“來人，將這個人拖下去殺了。”
宮人們進來，這一次，不僅是宮人，還有手持兵器的士兵，他們手里拿著利刃，閃著寒光。
小太醫被嚇得面如死色，一個勁的扣頭。
南御墨早已失去了理智，他大吼︰“還不快點。”
怒火蔓延，帝王之怒，是毀滅一切。
老太醫痛心，這是他的愛徒啊。
往往，在最危難的時刻，總會有驚人的發現，小太醫突然在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他大喊︰“陛下，陛下，微臣有主意了，微臣。。。”
小太醫沒有說完，南御墨便來到他的面前，他只披了一件里衣，精壯的胸膛露出大半︰“說，什麼主意。”
兩個士兵退下。
小太醫站不穩，跪倒在南御墨腳下︰“陛下，臣在民間，听說神醫江謙易醫術高明，能活死人，這種病癥，對神醫來說，是小事，他能治好的。”
小太醫戰戰兢兢，他忍不住顫抖著，里衣已經濕透。
南御墨回頭，去看慕清，他大喝一聲︰“來人。”
小太醫听到，抖動得失禁了，暈了過去。
南御墨沒再看他，吩咐著︰“去，把所有的暗衛全部召集起來。”
一聲令下，皇城外，神都內，數百名眼線應召趕來。
“不惜一切代價，將神醫給朕找來，三天內，朕要見到他。”
眾位暗衛領命，已經宵禁，神都大街上，馬蹄陣陣，驚擾得家家戶戶不得安寧，他們知道，一般出現這種聲音，便是出了大事了，上次發生這種情況，還是發生在新皇登基之時。
顧澤言酩酊大醉，問這是什麼聲音。
來人報，是皇帝的暗衛，齊齊出動。
這倒是奇了，據他所知，皇帝的暗衛，都安排在重要位置上，輕易不會去動。
顧澤言醉得站不穩了，他問︰“可知道是什麼事？”
來人搖搖頭，到第二天一大早，慕清病危的消息，還是安樂公主告訴他的。
安樂公主趾高氣昂闖進他的房間。
他宿醉一夜，房間里都是酒氣。
“你倒是睡得安穩。”安樂公主陰陽怪氣，高高揚著臉，看他。
顧澤言抬手，擋住光線，他翻了個身，繼續去睡。
他已經兩天沒有上朝了，也沒人來管他，他不知道公主今天又來找他鬧什麼。
“你不去看看你的相好嗎？再不去，你可見不到她了。”安樂公主嘴角是譏諷的弧度，她踢開酒瓶，在一處還沒有被糟蹋的地方坐了下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顧澤言听到這里，想起昨晚的事，他明白發生大事了，酒氣消散，馬上坐起來，眨眼間來到安什麼？”
“我說，你的相好的快死了。”安，一副看笑話的表情，肩上，顧澤言的手指快要陷入她的肉里，可是，她心里爽快，她知道，顧澤言比她更痛，她知道，顧澤言會承受她曾經受到的痛苦，他失去所愛的人。跟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