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zone.io,最快更新紅顏禍,皇權害 !
“顧澤言,我們會死嗎?”慕清還能說說話,可是,她知道,要是她們一直這樣躺著,她們就離死不遠了。
“不會。”顧澤言的聲音很小,“我會用內力修復自己,只需要等我一段時間。”
慕清想去看他,只是,這微微一偏頭,都像是用盡了自身的力氣。
她突然想起那次和南御墨落難的時候,南御墨也說自己能好,“這真是神奇,只是,女子學不了。”
“我會保護你,從此,我們遠離一切,我會讓你覺得你不需要學這個也能平安幸福。”顧澤言的聲音很小,卻無比堅定。
慕清笑了,她看著空氣中紛飛的灰塵,她笑了,然後,她閉上了眼楮。
十天後,一座小鎮,鎮上的人一輩子都在這座小鎮里,是個消息相對閉塞的地方。
慕清的身體好了很多,她將自己半張臉遮住,只露出一個眼楮,別人看著,都覺得怪異。
可慕清是謹慎慣了的,她心里總是不能安心,總覺得自己的模樣會遭來麻煩。
即便,這里的人與外界,特別是神都的交流少,她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慕清,我們死了。”顧澤言是笑著對慕清說的。
慕清原本在摘菜,她把菜丟進籃子里,有些不敢相信︰“我們真的死了?”
“真的。”顧澤言再次肯定。
她上前一步,踢翻了那一籃子菜,她情不自已,一把摟上顧澤言的脖子,她大聲且歡快,心情從未如此放松︰“我們終于死了。”
顧澤言抱緊慕清的腰,他彎下腰,慕清的腳尖落地。
慕清放開顧澤言的脖子,她離遠了一點,眼楮晶亮︰“我們成親吧!”
這話本不該由女子說出來的,但慕清就是說了,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再也不是什麼郡主,什麼天命之凰,她是她,她是她自己。
“好,我們成親。”顧澤言說完,情不能自已,他在慕清嘴角,落下輕輕的一吻。
慕清踮起腳尖,她把脖子盡量伸長,按住顧澤言就要離去的後腦,又吻了他。
她要學的還有很多,顧澤言能愛她,她非常感激。
“你說,安平郡主死了。”一瞬間的停頓,六皇子南御墨又恢復正常,只是,他拿著卷宗的手輕輕顫抖著,誰也看不出來。
“我親眼所見,他們被大石壓倒。”小二一身狼狽,黃土滿身,眼里是無盡的疲憊,他已經五天沒有合眼了。
“我不是讓你保護她的?”倏然間,南御墨再也控制不住,他把手上的卷宗狠狠的砸向小二,“你是怎麼保護她的?”
小二跪下,眼里卻沒有半點恐懼,甚至,里面出現的,竟然是平靜︰“奴才罪該萬死。”
南御墨越過小二,他不相信,她就那樣死了,她怎麼能死了,她是別人口中的天命之凰啊!
騎上快馬,南御墨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和親隊伍里。
赫連細辛掀開車簾,這一路實在太悶了,她作為公主,只能待在馬車里。
入目,正巧看見南御墨一襲名貴的紫袍,騎馬而來,端是英姿颯爽,威風凜凜,他猶如降下紅塵的謫仙,迷亂了赫連細辛的眼,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臉,就連北臨最好看的晉介,也不及他,這人除了好看的樣貌外,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這種氣質,是比樣貌更加吸引赫連細辛的存在。
“那是何人?”赫連細辛問身旁的婢女。
婢女的腦海仔細搜羅起來,確實沒見過,她搖了搖頭︰“回公主,奴婢沒見過。”
“那你去打听。”
“奴婢死罪,勸公主一句,如今公主和親,與南冥六皇子有婚約在身,萬不可做越舉之事。”
“哼,六皇子?”赫連細辛非但沒有听,她還一腳把婢女踢下馬車︰“本宮也是公主,本宮是北臨唯一的公主。”
南御墨趕到時,“慕清”與“顧澤言”的尸體已經入棺收斂好。
他趕來,風塵僕僕,直接掏出腰牌,什麼也沒說,僕從跪了滿地。
冰冷的嗓音,只有兩個字︰“開棺。”
那士兵仿佛听錯一般,但他只是停頓一會兒,然後,他們取下鎮魂釘,慢慢的把棺材打開。
甫一打開,一股尸氣鋪面而來,那味道就像是一塊腐爛的豬肉一樣,讓人惡心。
他雖風塵僕僕,但紫袍上縴塵不染。
他素來愛干淨。
只,獨獨這一次,他走了過去,望著那一灘腐肉,那沖鼻的氣味直沖大腦,他伸出手,翻開那一灘腐肉,拉出一條紅繩,那紅繩上,不僅掛著一只被壓癟的鈴鐺,還有幾只蠕動的白色蛆,它們攀附著紅繩,掙扎著,不肯掉落。
他是知道的,鴛鴦鈴僵硬無比,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壓癟?如此,只有一種解釋。
南御墨的眼神沉降下來,他的手停止了微微的顫抖,他把那根紅繩扔回棺材,只說了一句︰“封棺。”
他就這樣,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只留下只言片語。
回神都後不久,安平郡主和驃騎將軍的死訊便傳遍了天下。
皇帝南御駵之不可置信,他失了態,一個是青年才俊,他還期望著能用這人平定天下,可他死了。
一個是準天命之凰,天下的天命之凰,他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所以,他將安平許配給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她也死了。
南御駵之咳得越來越大聲,他一把推開來攙扶他的嚴一舍︰“難道?國師算錯了?”
南御駵之陷入了懷疑,他看著嚴一舍,想要一個答案。
“國師不可能錯的,他為此付出了生命。”嚴一舍說了皇帝想听的。
“那她為什麼死了?”
“陛下,莫要傷著身子。”嚴一舍擔憂上前,他知道,這段日子,皇帝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若是放下來,好好養著,興許能多活段日子,可這位,是個不愛惜自己的。
“去,你帶人親自去驗。”南御駵之抓著嚴一舍的手,很緊,他的眼楮盯著嚴一舍。
嚴一舍知道,南御駵之是多麼期望慕清能夠活著,他來不及跪下︰“陛下放心。”
南御駵之不放心,他親自來到靈堂,帶著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
顧府知道皇帝駕臨,連忙出來迎接,女人唉唉慟哭,男人眼圈微紅。
皇帝讓人掀開棺蓋,正午的陽光,是一天中最強烈的,南御駵之站在陽光之下,看著仵作把尸體搬到太陽下,進行一步步驗尸。
最終,仵作驗出棺中男女並非是被石頭砸死,而是淹死,雖然尸體經過精心處理,但仵作還是在女尸類似咽喉處發現了泥沙,那不是干燥地表有的沙子,而是經過長期水浸形成的沙子,旁的仵作看一眼,可能會忽略,可是,南御駵之帶來的仵作,是有著四十年經驗的神手,什麼沒有見過。
原來是顧澤言和慕清不忍心殺人,于是,顧澤言買了兩具尸體,做了這個局,但敗就敗在人心不狠,大事不成。
听到這里,南御駵之大手一揮,真是怒不可遏,靈堂里,眾人戰戰兢兢,她們分明處于烈日之下,卻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他們感覺脖子上一涼,那是來自內心的恐懼,來自皇權的威懾。
“驃騎將軍罪犯欺君,拐帶郡主,意圖謀反,罪不可赦,令,顧府一干人等,全部收押,等候處置。”嚴一舍替皇帝宣達旨意,他在南御駵之身邊多年,南御駵之要做什麼,他最清楚不過,這一次,他知道,南御駵之是真的動怒了。
皇帝收押顧家的事,是慕清先听到的,這天,她正在市集里買紅布,她要成親了,找了小鎮上最有名的裁縫,這件事還是在裁縫家听到的。
由于這件事太大,以至于,這個僻靜的小鎮也收到了消息。
“姑娘要什麼?”來招呼慕清的是一個小姑娘,她可能是這家裁縫鋪掌櫃的女兒。
慕清是會女工,但她的女工向來不好,教習嬤嬤總是罵她,說她的手是天底下最不靈巧的手,她深以為然,但她並不在意,自己不會做,總會有會做的人。
“我要出嫁了,來做婚服。”慕清說完,兩個女人攜手走進來。
“林丫頭,來,給我姐姐量身,她要去神都了。”一個看起來年輕一點的女孩這樣說,另一個女孩顯得有些沉穩。
“你們且稍等,我為這位客官量身完就過去,這位客官可是有喜事呢。”林丫頭很是喜氣,她笑得如花一般燦爛,讓人看了,心情就好。
那兩位也不著急,她們坐了下來,便閑聊起來。
“姐姐,姐夫高中已有一年了吧?”妹妹這樣說。
姐姐點頭,她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就心中甜蜜。
“如今姐夫在朝廷為官,看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還敢鼻孔朝天,他們現在巴結你都來不及了,姐姐,你知道最好笑的是什麼嗎?昨天,我家鄰居大姐,就是那個偷我家雞還死不承認的,她竟然做了炖肉過來,說是做多了。”妹妹掩嘴笑,她往姐姐身上靠了靠,“我現在啊,可是因為姐夫門楣生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