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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女兒一般大。”那女人說完,又對晨說︰“她跟著你住嗎?晨。”
“我還沒有安排好,小蘭在我那里,你也知道,小蘭脾氣不好,我怕傷了她,你那里有沒有空的地方。”
那女子爽朗一笑,一拍胸脯︰“那怎麼能沒有呢?我女兒過兩天就要出國去找男人了,正好空出來,就讓她住我家好了,小丫頭,你放心,我家可大了。”
晨一听,轉頭去看慕清。
慕清點頭,行了一禮,這是她從宮里帶來的習慣︰“如此,便叨嘮了。”
那女子眨了眨眼,她笑了,猛地一拍慕清削瘦的肩膀︰“你倒是有一些大家女子的嬌柔做派,讓我想起了我出國的那些日子,我真的很不喜歡,以後,不要如此客氣,我們女靈國的,都是一家。”
慕清被訓了,可是,心里卻沒有多難過,她去看晨,晨也在看她,對著她笑,那是友善的笑容。
那女子攬上慕清的肩︰“來來,哦,對了,我叫樹葉,你也叫我樹葉,我給你介紹一下。”
她的嗓門很大,風風火火的攬著慕清來到那幾個干活的女人面前︰“這個小丫頭是新來的,她才十六,跟我女兒一樣大,現在,她住在我家里。”
三個女人停下手里的活,臉上綻放出笑容,一個看起來很瘦的女人,她的臉也曬得很黑︰“小丫頭長得真好看。”
慕清听後,小臉一紅,她從沒被人這麼大咧咧的夸過,嘴角慢慢彎起,淡笑著點頭。
“謝謝這位姐姐夸獎。”慕清覺得,自己該回應一些什麼。
那女子听後,也是大笑,說︰“這有什麼好謝的,看你文縐縐的,你不會是大戶人家出身吧,你上過學堂嗎?”那女子是一個鄉野村婦,這女靈國也沒有設立學堂,自然沒有儒家那些禮義教化。
“慕清上過幾日學堂。”慕清說,她覺得很輕松,便學著女子的樣子︰“要是你不介意,我也不想神神在在的講話,以後,我們就隨意講話。”
說完,慕清的眼楮彎彎的笑了,那女子一听,笑著說︰“你這小丫頭真有趣,我挺喜歡的,不像那些什麼小姐的,狗眼看人低。”
說完,她朝地里呸了一口,可能是想到什麼令她不爽的事情了。
慕清笑了笑,打過招呼後,她跟著樹葉去了她家,樹葉為什麼叫樹葉?她家有一個女兒,天真爛漫,是沒有受過人間疾苦的,她倚在欄桿上,半個身子都探到欄桿外了,遠遠瞧見自己的母親帶來了一個少女。
慕清抬眼,與她對視。
見到慕清的第一眼,她笑了,並對慕清表示了極大的歡迎,她從欄桿前一躍而下,像風一樣跑到慕清面前,湊近慕清,睜著大大的眼楮,仔細去看慕清。
女孩是嬌嫩的,她的臉圓圓的,眼楮也是圓圓的,鼻頭也是圓圓的,長得很可愛,她一把抓住慕清的手︰“母親,這位妹妹是誰啊?”
她拉著慕清進門,走路一蹦三跳的,慕清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在她的印象里,女子應該是文靜的,小步走路的,行止有禮的,她從未見過如此歡脫的女子。
“我叫小水,你叫什麼?”小水按著慕清坐下,她去給慕清倒水,然後,一把抓過慕清的手,把水杯塞到慕清手上︰“我做的桂花茶,可香了,你嘗嘗。”
慕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女子撲閃撲閃的圓眼楮看著自己,慕清只能先嘗了一口茶,這是普通的桂花茶,跟宮里那些精挑細選下來的茶葉自然比不了,她抬眼,看著女子閃亮的大眼楮,點了點頭︰“挺好。”
女子一听這話,笑了,她開心極了,握著慕清的手,說︰“好你就多喝一點,我這里還有好多呢。”
女子去忙活,她拿著一籃子花進來,說︰“我還要制作很多種很多種花茶,母親說我有制茶的天賦,只是這女靈國沒人教我,女靈國人太少了,也沒人跟我比,等我成年了,哦,對了,我過兩天就成年了,妹妹,你過兩天就見不到我了。”
慕清喝了一口花茶,芳香撲鼻︰“我叫慕清。”
“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哦,對了,我還沒有說呢,我這人就是有些快,我母親經常說我,你不要介意啊,哦,對了,我還燒著水呢,你先喝茶,我去一下,馬上回來。”說完,她一溜煙的跑了。
樹葉走了進來,她看著女兒忙碌的背影,失笑,搖了搖頭,坐在慕清對面︰“我們女靈國的女子可以在成年後出門去找夫婿,生孩子,若是生了男孩,是帶不回來的,因為這女靈國這山的半腰有一塊靈石,男子到了這里就比國外的女人還脆弱,很難養活的。”
慕清放下水杯︰“那,若是生了男孩,不是要母子分離?”
“也不是,女靈國沒有強制讓女人生完孩子後回國,她們可以自行決定,是留在夫家做一個普通的女子,還是回到女靈國,做女靈國的女子。這完全取決于個人的意願,沒有人會強迫。”
慕清給樹葉倒了一杯水,大有促膝長談之意︰“樹葉,若是你不介意,可以給我講講嗎?我覺得女靈國很好,我想要留下來。”
“好啊,我們自然是歡迎的。”樹葉笑了,她喝了一杯水,說︰“我們女靈國啊,可好了,每個人都很勤勞,我們這里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跟外面一樣,誰是主子,誰是奴才的,我們這里只有父母與子女,沒有誰更高貴。”
慕清想到了一個問題︰“那白素蘭不是你們女靈國的女王嗎?”
樹葉听到這個問題,笑了︰“誰說的?你說的?小蘭才不是女王,她就是一個尋常的女子,是你們外面的人叫的吧。”
“我不是外面的人,我想成為里面的人。”慕清說,認真的看著樹葉,她決定留在這里,僅僅只是這一會兒,她決定留下來,因為,她听說,男子是進不來女靈國的,既然進不來,那外面的一切都跟她無關了,她想躲在這里,然後,等世人漸漸的將她忘了,誰也不記得她是什麼天命之凰了,她再出去,或者,再也不出去了。
接著,樹葉又與慕清說了許多,大多是這里的人如何生活,讓慕清有了些許概念。
“你說這里的人離開女靈國國界了,身上的力量就會消散?”
“對啊,所以,我們出國了也跟普通的女子一樣。”
“可是,白素蘭不是,我看她出了國界也有很強大的力量。”慕清說。
“哦,你說小蘭啊,她為了給心愛的人報仇,吃了一塊靈石。”
慕清听後,當場石化,吃了一塊靈石?慕清也想吃。
“哎,小蘭吃了以後,慢慢就成了這副樣子了,以前,她比你還要漂亮,是我們女靈國里最漂亮的女子了。”小水跑了進來,她盤腿坐在樹葉身邊,兩條腿抖動,慕清仔細觀察,這個女子好像靜不下來,總有一個地方是在動作的。
“慢慢變成這副樣子?”慕清不解,這個慢慢是什麼意思。
“就是慢慢啊,小蘭現在算下來,也才三十五的年紀,卻長了一張六十歲的臉和一副八十歲的身子。這是靈石的作用,女靈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吃下靈石後,會比常人老得快三倍,也就是說,打個比方,你原本要活到六十歲,然後,你吃下靈石,假設你在十六的年紀吃下,那你剩下多少歲來著?”樹葉掰著手指,在努力計算,她轉頭去看小水,小水抖著腿,咬手指,一副“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的樣子。
慕清見樹葉看她,她說︰“我想應該是四十四年。”
樹葉一拍大腿,拍了自己女兒一巴掌︰“這不就算出來了嗎,母親教你的你都還給母親了。”
慕清有些無語,原來,小水是樹葉教的。
小水嘟著嘴,她沒有去躲,母親打她那一巴掌,對她來說,就是撓癢癢而已。
“四十四年啊,你想想,你原本要活到六十歲,吃了靈石後,就要活到,,,,活到多少歲來著?”樹葉又去看小水。
她好像一個老師考核學生的樣子。
小水看著母親滿臉期待的樣子,看了一眼屋頂,揚天長嘆,回頭去看樹葉,一副我真的不知道的模樣。
慕清看樹葉看向她,她想了想,說︰“我想應該是三十歲。”
樹葉听後,點頭,給了慕清一個贊賞的眼神,她也沒有去探究慕清到底有沒有算對︰“這就對了,嘿,所以說啊,這靈石千萬吃不得,吃了不好。”
慕清點頭,原來,晨說白素蘭這兩天要死是這個意思,原來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難怪晨也沒有怪自己的意思。
清晨
一條小道上,慕清跟隨樹葉去了國界,一到國界上,慕清就感覺到自己身體里那股力量慢慢消散,最終讓她完全感受不到了。
他們搬了一方小桌子,桌子前坐了一個女子,听樹葉說,這個女子叫幽璃,下山找的夫君是個教書先生,那先生教會了她讀書識字,給她取了這個名字,他們過得也挺好,直到夫君病死,這女子才帶著女兒重回女靈國。由于會寫字,于是就接任了上一任文書的職位,專門在這里給進出國境的人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