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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在哪里？”女靈國女王嗓音滄桑。
慕清轉頭，看了安默公主一眼。
慕清又轉頭，大叫一聲︰“女王，我知道公主在哪里。”
顧澤言一驚。
听到慕清的話，安默公主也是一驚，沒過多久，她緩緩閉上眼楮，顯得異常平靜。
“在哪里？”
“你要帶我走，我才能告訴你。”慕清大聲說，她的舌尖是血腥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在這樣的地方撐不了多久的。
白素蘭听後，催動內力，將顧澤言震開，揮動衣袖，雙手齊齊運功，那地上散亂的兵器齊齊立起來，飛在半空之中，她將雙手放下，那些並且在內力的催動下，如同劃破長空的利箭朝那些嚴陣以待的士兵飛去。
劍，刀，槍在巨大的力量下，穿破防御，刺穿盾牌，直直插入士兵的身體，將冰冷的兵器與人體相連，合成一體。
血，土黃的大地，坑坑窪窪的，如同下了一場雨，那淺坑中的卻不是雨水，而是人肉之軀里流淌著的鮮血。
慕清沒想到白素蘭會這樣做，她上前，想要拉她，想要讓她停下來，可是，在她接近白素蘭的一瞬間，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開。
她的身體被拋遠，直直的落在地上，這里，相對來說安全，遠遠的，慕清看見小二被隔絕在那一方，她想起來了，想起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無視那些痛苦的呻吟，她捂著胸口，踉蹌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比她還高的草叢中。
她吐了一口血，隨著遠離那里，她沒有那麼難受了，不知是什麼支撐著她，她只覺得昏昏沉沉，但她知道，她離得還不夠遠，還不夠。
她要躲起來，讓誰也找不到，她再次吐了一口血，沒有人追來，這里安靜極了，連風的聲音也沒有。
她繼續向前走，腳步虛浮，她跌倒，趴在地上，閉上了眼楮，那草已經完全淹沒了她，從上往下，連她的一點影子也看不見。
再次醒來，是鋪天蓋地的痛，她沒有吐血，倒是比吐血的時候還要痛。
痛得不能呼吸，可，她是快樂的，還是那一片青草地，她翻過身，這里枯葉已經腐爛，黑色的小飛蟲環繞著，她透過草叢看向天空。
她真的離開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她沒有感覺。
只是想笑，想大笑。
突然，她看見天空中閃過一個身影，那身形矯健，不是白素蘭是誰。
慕清頓的屏住呼吸，可是，為時已晚，那人雖然年歲已老，但听力甚好。
白素蘭听見這里的動靜，她只當是某種小動物，並沒有在意，只是，那呼吸聲突然停住，小動物沒有靈識，能做這樣事情的，只有人。
她收起手臂，緩緩降落。
腳尖點在一棵柔柔的草上，垂眸看著慕清︰“你倒是會藏。”
慕清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她撐著自己，坐了起來，她的青衣已經染上了腐爛的枝葉，頭上是白色的蜘蛛網。
慕清猛地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你殺了他們？”慕清捂著胸口，她受了內傷，具體不知那里痛，就是全身都疼，疼得她連呼吸都艱難。
白素蘭從那一片草葉上落下，走到慕清面前，一把拉過慕清的手︰“你的心髒受損了。”
慕清見她沒有回答，反而關心起她的心髒，怒︰“你殺了他們，那麼多人。”
白素蘭走到慕清身後，打坐，為慕清療傷。
“你殺了他們，是嗎？”慕清再次問，她的身子倒下，倔強的不讓白素蘭為她療傷。
“對，我殺了他們，他們都該死，皇族都該死。”白素蘭一把抓過慕清，逼視她，眼里是嗜血的瘋狂︰“我要讓他們都陪葬，我要他們都死，都死。”
“你殺了他們，那，那顧澤言呢？”慕清心中哀慟，她感覺心好痛︰“你也殺了他？”
“我告訴你，不想死就不要動。”白素蘭眼里的瘋狂不減，她抓著慕清的肩膀，快要把慕清的肩膀捏碎。
白素蘭運氣，那氣在慕清身體里流動，慢慢修復那損傷的肌肉，慕清的臉色慢慢好轉，她感覺呼吸不是那麼痛了，那渾身的疼漸漸的減少了。
白素蘭拉著慕清在天空飛，他們速度很快。
慕清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她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是覺得心好痛好痛，沒想到，失去一個人，知道一個人的死訊，是一件這麼痛的事情。
“你是嗜殺的魔鬼。”慕清輕輕的說，有氣無力。
可這話也傳進白素蘭靈敏的耳朵里。
“我不是，你敢說我是魔鬼。”說著，便在空中把慕清扔下，想起什麼，她飛快俯沖下去，接住慕清。
“你殺了我愛的人。”
白素蘭听著，她蒼老渾濁的眼珠頓住，看著慕清︰“你愛的人？”
“對，我愛他，我愛他，你殺了他，你是魔鬼，魔鬼。”慕清依舊是那輕輕的話語，卻能直擊白素蘭的心。
“你愛的人是誰？”
“我愛的人是天下最溫柔的男子。”
白素蘭抓著慕清的手，落在一根樹枝上，“是誰？還有幾個人沒死，或許，他就在里面。”
慕清听後，她一把揪住白素蘭的衣領，她說︰“他叫顧澤言，是穿白衣那個，長相清潤的那個，他可還活著。”
白素蘭長舒一口氣，說︰“還活著，他武功高強，我想殺他不容易，可是，她好像愛的是另一個女子吧，我看他不顧一切的沖向另一個女子，那個女子長得絕美。”
慕清听後，心中的痛頓時減輕，她知道白素蘭說的那個絕美的女子是誰。
“是嗎。”慕清眼中，是傷感。
白素蘭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了。
看著慕清傷感的樣子，白素蘭突然就抱著慕清，大哭起來︰“你愛他，他卻不愛你，哇啊啊，你真的好悲慘啊。”
慕清頓住，不是，她哭什麼？
慕清僵直身體，她知道，這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既然知道顧澤言還活著，慕清的心一下放松。
“我帶你回去，去問問他為什麼不愛你。”說完，白素蘭就拉著慕清的手，再次升空。
“不用去問了。”慕清大叫，她真怕再回去，她們再打起來。
“一定要問清楚，那個女人是美，但你也不差。”白素蘭的情緒很激動，她比慕清這個正主還要激動。
慕清也搞不懂，這人激動什麼。
“我不介意他不愛我。”慕清還是想拉住白素蘭。
听到這里，白素蘭果然停下，她們降落在那片草地︰“為什麼，你怎麼能不在乎，你愛的人不愛你，你還能不乎。”
慕清看她的樣子非常認真，她只能說︰“因為我愛他啊，我不在乎他愛不愛我。”
听到這個回答，好像再次撥動白素蘭的心弦，她再次抱著慕清哭了起來︰“傻瓜，傻姑娘。”
白素蘭抱著慕清，只是叫著傻瓜，傻姑娘，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慕清是撒謊的，她不能理解白素蘭為什麼抱著她痛哭。
白素蘭哭了很久很久，抬頭，看見慕清一滴眼淚沒有。
“怎麼？你不難過嗎？”
慕清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她裝出一副很懂情愛的樣子︰“我的眼淚早就流干，我不想再為他哭泣。”
听完這句話，白素蘭又抱著慕清痛哭，她嚎啕大哭︰“真是太讓人心疼了，乖孩子。”
說著，她順了順慕清的頭發，好像在安慰她一樣。
慕清無語，她又說︰“若是這份愛能減少，我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听到這里，白素蘭哭得更大聲了。
“傻瓜啊，愛怎麼會減少，真的愛一個人，不會減少，只會隨著時間增加啊。”
慕清站著，並不認同，她想，她或許可以敲開白素蘭的心。
“女王，你也有一個愛而不得的人嗎？”慕清問。
白素蘭停住哭泣，她拉下臉，說︰“雖然你很可憐，但我要帶你去看一個人。”
慕清想不通這兩句話有什麼關聯，直到，在雪峰頂，冰棺前，她的魔爪直直向她的心髒襲來，她懂這句話的意思了。
慕清側身躲過，她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躲過了致命的攻擊，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她嗎，是她擁有的力量嗎？
這到底是什麼神奇的地方。
在這里，她感覺力量充沛，好像，天地間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向她匯聚而來。
慕清躲過了白素蘭的奪命一爪，她盯著白素蘭，生怕她再有什麼舉動。
白素蘭那耷拉著的臉皮恨恨，她咬牙切齒︰“你怎麼能躲過，怎麼能。”
她怒極，一掌再次襲來，慕清盯著她，早有準備，她馬上後退，速度之快，讓她自己嘖嘖稱奇，這股力量，太神奇了。
可這一次，慕清無法躲過，那利爪里她的面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她甚至能看清楚籠罩在她面門上那一只利爪的指紋。
慕清撇眼，看見一旁的冰柱，她借著倒退的勢頭，伸手抓住那根冰柱，在冰柱的作用下，她轉了個圈，繞到了白素蘭身後，她伸直雙腿，朝著白素蘭的背踢去。
白素蘭顯然對這種力量的運用更加熟練，她閃身避開慕清，倏忽間出現在慕清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