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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塹山,顧名思義,就是一座天塹,連綿數千里的山脈阻擋了南御國與其西面夷狄,此山乃是歷來兵家必爭之地,一座天然的屏障阻隔著兩個國家,無論哪方的軍隊到了山的那邊,哪方的軍隊就贏得了戰爭。
顧澤言作為一個小兵,自告奮勇,獻出計謀,預謀帶領著三百將士翻越天塹山繞到敵人身後,打開通往夷狄的道路。
元帥白降很是欣賞顧澤言,當下便封顧澤言為前鋒兵長,承諾顧澤言若是得勝而歸,便官升三級。
安樂公主望著天塹山蒼白的山頂,心中止不住的擔憂著,顧澤言已經離開好幾個時辰了,原計劃是顧澤言帶領五百精兵在子夜打開天塹關城門,放大軍入關,若是子夜關門未開,便說明顧澤言與五百精兵全部死于天塹山上。
安樂公主雖然擔心,但沒有阻攔顧澤言,男兒有建功立業之心,她能做的,是在他的背後默默的支持著他。
抱著從顧澤言住處偷來的他褪下的軍衣,痴痴地望著天塹山,祈禱著上天能夠保佑顧澤言。
突然,安樂公主看見天塹山山頂掉落下一大團白雪,原本尖翹的雪山頂硬是缺了一塊,像是一塊雪白的年糕被人咬缺一塊似的。
她意識到這是雪崩了,接著,她听到天塹山的方向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正在操練的士兵,沉聲厲喝的教頭,燒火煮飯的炊兵,巡邏營地的士兵皆是望向天塹山。
有些人只當是平常,極少數人心中為清晨遠去,現下或許已經死去的弟兄默哀。
安樂公主覺得自己的天就像是天塹山的山頂一般崩塌了,腦子一片眩暈,跌坐在地上,呆愣的看著天塹山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不會的。對,不會的,我要去找顧澤言。”
安樂強迫自己堅強,堅定的認為顧澤言不會死。
安樂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跑去馬廄,牽起一匹烈馬,飛馳而去。
看守的士兵見是公主殿下,不敢阻攔,連忙放行,又見公主殿下朝著天塹山的方向馭馬狂奔,心中暗道不妙,連忙派人前去告知元帥。
白降听著士兵的回報,沉吟片刻,摸著下巴,沉聲說︰“你們帶幾個人跟著公主,若是感覺虛軟無力便可掉頭回來。”
副帥陰漢不解的看著白降,他怎麼一點也不擔心?若是公主出事,必定會被皇帝問罪的。
陰漢也是自請來參軍的,他直接被皇帝任命為中軍將軍,是主帥白降手下地位最高的人。
白降抬眸看著陰漢,知道他的所思所想,說︰“不用擔心,公主會沒事的。”
陰漢更是好奇了,那五百精兵武藝高強,過天塹山也是九死一生,公主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安然無恙。他說︰“白帥可否告知一二,為何公主前去會無事?”
“天塹山之所以難以翻越,主要是因為天塹山上有一塊靈石。”白降回道。
陰漢驚訝,天塹山上竟然有靈石,難怪遠處看著天塹山只是一座高聳的山脈,尋常練武之人皆可安然度過,世人卻對天塹山望而生畏,想必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天塹山的雪峰下埋藏著一塊靈石,只是听著遙遠的傳說,便在天塹山腳卻步。
話說這靈石乃是三百年前憑空出世,練武之人靠近這塊靈石十里以內,便會被靈石吸去渾身陽氣。
失去陽氣的男子內力便會全部消散,四肢癱軟,內力高者陽氣消散的更快。
但是,靈石對于女子來說便是良好的補氣之石,女子靠近這塊靈石十里以內,女子體內的陰氣便會吸收靈石自帶的陽氣,短時間內吸收陽氣的女子會內力大漲,天下無敵。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女子一旦離開靈石十里開外,陽氣便會自動泄漏,不久之後便會回歸到原本的狀態。
同樣,男子離開這塊靈石十里開外,便會從天地之間吸收陽氣,直到身體能夠承受的範圍,內力也會恢復如初。
有人會說,既然這塊靈石對女子有益,打仗之時派女子前去吸收陽氣,然後背著靈石,不就能夠一往無前了嗎?
當政者當然如此想過,但是,因為女子歷來柔弱,靈石的位置又在天塹山山頂,所以幾乎無女子能夠到達這塊靈石十里內。
況且,有寥寥幾個見到這塊靈石的女子也說靈石堅固無比,根本無法分開,又無比沉重,根本不能移動。
“靈石?是女靈國的那種嗎?”陰漢驚訝,上前一步,太不可思議了,這天下竟然還有一塊靈石。
“恩,不過以女靈國的勢力範圍與天塹山的對比來看,這塊應該比女靈國那塊小了許多。”白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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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還沒有放棄?”一個身著鐵皮鎧甲的男子問著身邊同樣衣著的男子。
“沒有,都走了三個時辰了。你跟著,我先回去報告了。”
“恩,想必公主很快就要放棄了。”
安樂公主不管不顧,一心只想著顧澤言,低頭拄著沿途撿來的粗壯樹枝,艱難朝著雪崩的地方攀爬著,突然,她腳下一滑,重重的摔在積雪之上,厚重的雪瞬間將安樂公主掩蓋住。
小兵急忙上前,找到一個雪坑,連忙將安︰“公主殿下可無恙?”
安樂公主急紅了眼,看到小兵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當時她只顧著來找顧澤言,卻不曾考慮到自己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想要爬上山頂必是艱難,她不顧禮儀,說︰“你,會不會那種會飛的武功?”
小兵跪下,拱手說︰“會。”
“那好,你以最快的速度背我上山。”
半個時辰過去,小兵癱軟在地,恭敬的對著安︰“公主殿下,末將無法前行了。元帥吩咐我們到了此時便可自行下山。”
安樂公主感覺身體里像是吸收了一股充沛的力量般,此地甚是神奇,飄落在她身上的雪花在靠近她的時候便化作一股水蒸氣,她的身體暖烘烘的,明明身處在雪山之上,卻像是掉進的溫暖的室內一般。
安樂公主回頭,想告訴小兵可以走了,發現小兵已然凍僵,她臉色瞬間發白,想起顧澤言已經在此地好幾個時辰了,她連忙沖向前方,發現自己的速度竟然比風還快,她暗自提速,一個眨眼便消失了。
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幾百個身著鐵甲的士兵正在艱難的往前行走著,隊伍中有人不時的倒下,這只隊伍依舊往前行走著,並沒有因為倒下的同伴而受到拖累。
四處搜尋的安樂公主在空中看到了他們,高興的飛身而下,她就知道顧澤言不會就這麼輕易死去的。
眾人的臉被凍得通紅,皮膚皸裂,風雪席卷著他們,鵝毛大雪飄落在身上,高高的堆積在頭頂與雙肩,安樂公主落下,雙眸飛快的在眾人中搜尋著顧澤言,她眼前一亮,連忙閃身來到顧澤言身旁,緊緊的擁抱顧澤言,熱淚盈眶,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顧澤言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撞得踉蹌後退一步,身體虛弱的就要倒下,被安樂公主扶住,他有些吃驚,公主怎麼來了?她怎麼上來的?
他說︰“公主殿下,您為何在此。”
安樂公主伸手抹干眼角的淚珠,笑著說︰“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顧澤言無奈,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前行,接著輕輕推開安樂公主的手掌,抬步前行,說︰“公主殿下既然來了,請隨著末將前去天塹關吧。”他估計著應該快要離開靈石的影響範圍了。
安樂點頭,默默跟著顧澤言,顧澤言不讓公主攙扶自己,公主知道,這是男人的自尊,更何況,這麼多人面前,若是顧澤言展現的像一個柔弱的女子,也不好服眾,于是,安樂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戌時三刻,顧澤言一行人終于擺脫靈石的牽制,他們席地而坐吸收著天地間充沛的陽氣,調整自身,不多時,便恢復如初。
顧澤言對安︰“公主殿下,此去危險重重,末將思慮再三,想請公主殿下待在靈石靈力範圍內,末將成功後再來接您。”
安到︰“我現在可厲害了。”
顧澤言搖頭,說︰“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冷?”
公主點頭,顧澤言接著說︰“末將回來再與您解釋,還請公主待在前方。”
安樂公主頷首,她知道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
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終究是不能長久的。就像這陽氣,來的快,也散的快。
顧澤言不放心,派一個士兵陪著安樂公主便匆匆離去。
安樂心中像蜜一般甜,這個時候他還如此關心自己,她冷的抖了抖,看來自己的能力消散了,她往回走了兩步,感覺身體不像剛才那般寒冷。
距離安樂公主甚遠的一個士兵心不在焉的看著她,心中郁悶,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立功的機會,就因為公主,自己只能在此地看著。
安樂見遠處士兵憂郁的神色,大聲說︰“本公主可以自己待在此處,你且前去天塹關,若是顧澤言追究,有本公主幫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