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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只是死了一個人,他們很快過來清理,神色木訥,沒有半點生氣。
這皇宮就是一口吸人精氣的深井,讓人漸漸的變成了活著的死人。
從那一夜宮宴過後,關于南冥國安平郡主是天下之凰的消息不脛而走,遠傳邊塞十六國和北面的北臨國。
慕清知道,她無可奈何的成了別人爭搶的物品。
國師臨死前的話已經非常清楚了,她是天下唯一的天命之凰,那意思就是,這四分五裂的天下會和而歸一。
而她,是那統一天下之主的皇後,這樣的她會招來各國皇室的爭搶。
什麼天命之凰,她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她要自由,國師的話就一定是真理嗎?她要離開,隱姓埋名,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誰能帶她走。
預料中的事情沒有發生,或者,說是在悄悄發生,而慕清難以感受到。
她的生活變得比往常更加平靜,但總是讓她有一種風暴來之前的感覺,她很不安。
慕清拿出紅月嬤嬤留下的簪子,與小月的玉佩細細比對,心中已經的出結論,問道︰“太傅可曾告訴你這只簪子有何用處?”
“不曾。”小月搖頭,太傅只告訴她有這只簪子的存在。
慕清失望,又問道︰“那你可知道芙蓉樓?”
“芙蓉樓?奴婢听說過。”小月回憶著,好像听過這個名字,但何時何地听到的卻忘了。
“你知道在哪里嗎?”慕清驟喜,連忙問道。
“呃,奴婢忘了,奴婢只是模模糊糊的記得听過這個名字,卻忘記了它在哪里,听誰說過。”小月無奈的望著慕清,惱恨自己如此不中用,若當初仔細記住就好了。
“算了,找了這麼多年了,我若不放棄,總會找到的。”慕清嘆息,看著手中兩件物什,心中找到一絲歸屬般,小月能相信嗎?相信吧,找個人陪陪自己吧?
“小月,你不是叫葉惜文嗎?”慕清問道。
“奴婢入宮時,嬤嬤賜給奴婢小月這個名字。”小月恭敬回道,她看著慕清臉色溫和,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戒備,知道慕清是相信她了。
小月不禁心疼,郡主是有多麼寂寞,才能僅憑一只珠釵和一塊玉佩就相信自己。
“恩,你先下去吧,我想靜靜。”玉手按著太陽穴,眼眸微垂。
小月知道慕清還在掙扎,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心中暗自決定以後會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心。她福身恭敬離去。
慕清躺在床上,拉過錦被,她不喜歡有人貼身伺候著,嬤嬤走後,便再無人為她守夜,夜晚是屬于她自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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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六皇子殿下請您前往听雪樓小敘。”青梅跪下,比平時更加虔誠,更加恭敬。
“你去回了,說我今日不宜見客。”慕清將視線從棋盤上移開,淡聲說。
青梅為難,垂頭跪在原地,想了想還是說︰“郡主,六皇子派人傳話說您若是不便前去,他便前來沉香樓與您一敘,他還說您去了絕對不會後悔的。”
小月看著自家郡主,默不作聲,知道郡主不喜出門。
“你讓他等等。”沉默片刻,慕清淡聲說。青梅听後應諾一聲恭敬退下,她自然知道郡主口中的他是誰,連忙下樓走到小苑門口,讓傳話的公公稍等片刻。
“小月,這盤棋等回來再下。”慕清看著棋盤,略微不舍,她剛想到下步該如何走,便被青梅打斷了。又打量著小月。
這人被教養的甚好,是個聰明人。她不似平常的宮人倒像是一個嬌養的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些甚至比自己這個從小學習的人做的還要好。
“諾,郡主是否需要更衣?”小月站起身,恭敬的問道,眼角瞥見棋盤。
今晨起床,郡主突然問自己會不會下棋,當時自己就是受寵若驚,以往郡主無聊時常常自己與自己對弈。
“就這麼去吧。”慕清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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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南御墨的聲音依舊是如此冰冷毫無感情。
慕清優雅落座,與南御墨面對面,微垂著頭顱,這是皇家的禮儀,皇宮之中,見到位分比自己高的人必須要低人一等。
南御墨並不準備先開口,他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慕清眼前。
慕清拿起茶杯,抬眼看著南御墨,只見他望向窗外,慕清竟然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一絲哀傷,想起前段時間他懷中慘死的女子,心中不由的可憐起他來,他或許並非無情,只是將自己的情埋得太深,深到沒人看得見。
慕清輕輕的吹著水汽,淺酌一口,心中暗自贊嘆,這茶煮的真好。
她順著南御墨的眼光看去,听雪樓立于一片偌大的草地上,四周無木無樓更是無人,若今天不是南御墨請她前來,她根本不知道宮中還有這個地方。
深秋草地枯黃,一片寂靜,連蟲子都沒有了,若是到冬天,怕是能安靜得連雪花落下的聲音都能清晰的听見,難怪這樓要叫做听雪樓了。
“不知六皇子殿下找慕清前來所為何事。”慕清率先打破一室寂靜,她與六皇子並無交情,只能算得上是相識一場而已,六皇子找她必有目的。
南御墨轉頭,輕笑,抬手撫上慕清的臉頰,眼含秋水,溫柔至極。
慕清驚的睜大雙眼,一切發生的太快,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回過神時,連忙退開,一臉戒備的看著南御墨,那是防御的姿態。
南御墨垂下眼眸,將空中失去溫度的手掌收了回來,抬眸看著驚疑不定的慕清,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擺著,她定是逃得遠遠的。
他復又恢復冷漠,剛才的一切像是沒有發生一般,冷聲說︰“安平郡主可否與本宮合作,如今關于你的預言已經流轉開了。”
慕清心中生氣,本想離開,但礙于宮規,,只能坐在原地,所幸南御墨很快就恢復如常了,她想或許剛才的動作是南御墨的試探,只是,試探什麼?她想不通。
听著南御墨的話,慕清回問︰“合作?”
“幫本宮爭奪皇位,本宮登基後,可實現你的一個願望,任何願望。”南御墨說。
“殿下找錯人了,慕清並不能幫到殿下,還請殿下另請高明。”慕清想都沒想便回絕道,不說她能不能幫忙,就算她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會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而奪嫡便是這皇宮中最危險之事。
南御墨微眯眼眸,冷聲說︰“若是本宮許你自由呢?”
只一句話,慕清便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了,她在意自由,沒有人能幫她,南御墨會給她自由嗎?自己可是國師說的天下唯一的天命之凰?
“殿下。”慕清沉吟出口︰“殿下真能放我自由?”
“我並不在意你。”南御墨說︰“你的去留,與我無干。”
“可我是天下的天命之凰,你不想要天下嗎?”慕清問。
“我只想要這個國家。”南御墨的手指捏緊茶杯,生生把茶杯捏碎了,破碎的瓷片插入肌膚,鮮血沿著他的手腕滴下。
慕清吃驚,動了動,她皺眉,一定很疼吧,光看著就疼。
想來,南御墨是想報仇。
是因為那個女子?
南御墨冷眸微掃,眼光如刀般鋒利,語氣卻是淡淡,說︰“喝茶。”
她拿起茶杯,望著茶水中的倒影,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淒苦,眼淚從眼眶中溢出,滴落在茶水之中,泛起陣陣漣漪。
一切都映在南御墨深沉冰冷的雙眸中,他神色略緩,語氣微柔,那是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聲音︰“哭什麼?”
慕清也吃驚,怎麼就哭了呢?是不甘,還是傷心,卷入爭斗,她也不知道。她抬頭,擠出一抹笑容,說︰“沒什麼,殿下需要慕清做什麼?”
南御墨知是慕清不想多言,也不勉強,冷聲說︰“本宮要你愛我。”
慕清張大眼楮看著南御墨,他說什麼?問道︰“殿下,為何?”
“並不是要你真的愛上我,本宮想讓天下知道你愛我,至于你是否真心對本宮來說不重要。”南御墨說,像是在訴說一件平常事一般,完全不顧及坐在對面的慕清。
“殿下是說讓慕清陪你做一場戲嗎?”慕清冷靜下來,問道。
南御墨頷首,說︰“你已經成了天下的天命之凰,一定有很多人對國師的話深信不疑,得到了你的愛,他們就會相信,我是主,是天命之鳳。”
听著南御墨的解釋,慕清明白過來,她再次確認︰“殿下事成,會放我自由。”
慕清盯著南御墨的寒眸,雖然他的眼中常常沒有情緒,讓人無法看穿,但她還是想要盯著他,想從他的眼中看出破綻,才不會讓她覺得白忙一場。
“是。”南御墨回視。
慕清在他的眼里探究,最終,那眼神讓慕清相信,她仰頭,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說︰“我會愛殿下,只愛殿下一人。”
南御墨回避慕清的眼楮,他能從那眼神里看出濃濃的渴望,喝了一口茶,眺望遠處。
慕清的眼楮堅定而灼熱,她也望向遠方,那是她向往的遠方。
“殿下,我還需要做些什麼嗎?”慕清望著遠方,問。
南御墨起身︰“接納,不要防御,接納所有的人,相信所有的人,我會保證你死不了。”
慕清抬頭,她猶豫片刻,然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