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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你咋還沒死?”
這個聲音正是白衣怪人的聲音,也就是無塵道人,尖細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的不屑與嘲諷。
無塵道人進來時,沒有一點聲音,猶如鬼魂般的突然間出現在紫玉面前。
紫玉已經對這個怪人失去了興趣,反而是增加了對無塵道人的憎恨,原本以為無塵道人就是無常爺爺,卻想不到竟是冒充了無常爺爺的無塵道人。
“該死的無塵道人”,紫玉心中暗罵著。
“要不是無塵道人的阻撓,自己早就已經吃下了千年血靈芝,自己能活多少年不知道,但是,起碼能解除自己體內的骷髏掌魔毒,延續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紫玉才認識到,江湖險惡,人心叵測。
他恨人間險惡,更恨無塵道人的無情。
“明明就是這個無塵道人把自己打下山崖,卻又在山崖間把自己拉進洞里,充裝好人救了自己”
“救了自己也罷,偏偏就在這個山洞里,簡直就是生不如死,說他無塵道人是個怪人都是抬舉他了,他就是個十足的卑鄙小人”
此刻,紫玉才看出無塵道人的險惡,狡詐,狠毒。
不過,在某種程度上,紫玉多多少少也還是有點感謝無塵道人。
紫玉知道,自己沒有掉進鬼谷河,有這樣一個山洞作為墓穴,免遭墜入河中喂魚之苦,曝尸荒山喂狼的結果,是自己不幸中的萬幸。也就算是無塵道人應該遭到良心譴責中做了一點好事。
無塵道人的言語中一點都沒有同情紫玉的意思,听出來的含義就是希望紫玉早一點死去。
紫玉只是懶懶的微微睜開眼楮,輕蔑地瞄了一眼無塵道人,就又閉上了,不言不語躺在洞里。
時至此時,紫玉也不是沒有一點說話的力氣,而是根本就不想再說話了。
無塵道人看著紫玉半死不活的樣子很惱火,氣狠狠地說道︰“臭小子,你別髒了我的寶洞,要死,就到外面去死,滾吧”,說著,走到石洞壁前,一只手輕叩石壁。
“吱扭”一聲,石洞的上部一道石門打開,一條上下通直的石洞出現在無塵道人的頭頂上方。
一縷光線從洞頂直射入洞中,突然閃現的白光中幾乎看不見一身白衣的無塵道人,而無塵道人站在原地未動。
突然間,無塵道人一抖袍袖,手臂暴長三尺,面色頓現猙獰,惡狠狠地一手掐住紫玉的肩頭,罵道︰“該死的臭小子,你給老子滾遠點”說話間,抬手就把紫玉扔了出去。
“嗖……”
石洞很高,很高,紫玉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上飛去。
紫玉被無塵道人直接向上扔出了石洞外,隨即又听到無塵道人說道︰“給你,什麼破東西,害得老子白白嚼了幾天,一點味道都沒有”
“嗖……”
無塵道人又把血靈芝也隨之扔了出來。
“啪”石洞門關閉了。
顯然,石洞的出口應該是在山崖頂部,而且,上下兩塊石板遮住崖頂和石洞壁的頂部,是由某個機關控制洞口。
當然,這一切對于已經被拋出石洞的紫玉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飛出的速度太快了,當紫玉從地上爬起來時,竟是記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離開石洞的。回首再看時,腳下竟是無塵崖的崖頂。
紫玉仔細回想,也只是記得那麼一點點印象,就是在石洞,而且在石洞中恍惚間又看見了身著白衣的無塵道人。
這無塵崖崖頂分明就是自己上來又掉落下去的地方,可是,自己是怎麼從石洞中出來的,地上卻是沒有任何與石洞相連的蛛絲馬跡。
紫玉又糊涂了,揣摩著︰“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是遇見鬼了,還是在做夢?”
紫玉坐在地上,使勁地搖了搖頭,艱難地爬起來走了幾步,意識到自己還活著時,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沒有一點慶幸自己還活著的意思,開始恨天,恨地。
他恨天。
天,是如此的對他這樣的不公,讓他小小的年齡竟遭受這無邊的痛苦,在痛苦中等待死亡,就是生不如死,死比生還難,蒼天無眼啊!
他恨地。
地,是如此的對他這樣的無情,讓他在即將要死的時候,竟然連一塊安靜的地方都不給他,死無葬身之地,生比死更難,大地絕情亦。
是生是死?紫玉決心把生死大權抓在自己手里,生死由自己決定。
片刻,雙眸晦暗,信念全失的紫玉“噗通“跪臥在地,欲哭無淚心肝碎,生死無望死勝生。
猛然間,紫玉睜開雙眼,只有這一刻,堅毅的目光從心底里迸出,心意已決,毅然決然,便望蒼天禱告︰
蒼茫雲天十一載,霞飛霞落,烏飛兔走,雲來雨去,高呼︰哪是我的一片雲,哪是我的家?
厚土大地千百年,地寬地廣,樹繁林茂,山高水長,借問︰這是誰的一塊土,又是誰之物?
禱告少時,紫玉面容凝重的對著前面的幾顆樹木扣了幾個響頭,便毅然決然的向懸崖邊走去……
長時間的跪拜,雙腿略顯僵硬,紫玉眉頭緊蹙,咬牙堅持著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一步,兩步,三步……
紫玉的腳下千斤般沉重,每一步的邁出,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雙腿顫抖,腳步踉蹌。
也許爬行或是翻滾著要比他站起來走路要省力得多。但是,紫玉不想那麼去做,寧願站立著走向死亡,也不願趴下求生。
十一歲,多少次面臨死亡的呼叫,只有這一次,才是他內心的呼喚,站立起來……站立起來……。
腳步踉蹌的紫玉,艱難邁出五步後,猛然間發現枯樹邊上一個已經缺了口的鮮艷血紅色的血靈芝,再次激起了紫玉求生的**。
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千年血靈芝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命中有時終是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血靈芝是他唯一的念想,在生命垂危,走向死亡之路,等待死亡之神降臨時,看見血靈芝的就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便不再有求死的想法,急不可待的要抓住這唯一的希望。
紫玉的兩眼頓時發出光芒,蹲下身來,環顧四周,輕輕地把手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
側回頭環視一下,沒有什麼異常現象。
紫玉的雙眼冒出火光,目光不離這顆渴望已久的千年血靈芝,他擔心是不是還會有小木棒向他襲來,故此十分謹慎。
又伸手輕輕地觸摸一下血靈芝,立刻又把手縮了回來。稍停,見無任何異常,便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抓起血靈芝就大口的吃了起來。
血靈芝除了誘人的血紅色以外,的確是沒有什麼味道,甚至是粗糙的就像是朽木爛渣,讓人難于下咽。
然而,紫玉已經顧不得這些,他並不在乎是不是誘人的血紅色外表,也不在乎是不是粗糙苦澀難于下咽。
在他的眼里,這顆千年血靈芝就是上天留給自己的靈丹妙藥,血靈芝就是他自己的全部生命。
紫玉的雙手緊緊捧著血靈芝,一刻不停,連看都沒有細看,張開大口,直接就把碩大的血靈芝塞進了嘴里。
只是吃的太快了點,三口兩口便把千年雪靈芝吞下肚子里。
千年血靈芝對他太重要了,他決不能讓到嘴的血靈芝跑掉。咀嚼都嫌費事了,干脆就是囫圇吞棗的生吞下肚的。
吞噬了血靈芝後,趴在地上的紫玉終于完成了心願,頓時整個身心再輕松不過了,飄飄乎無牽無掛,雙眼一閉,靜靜地伏地而臥。
能再活多少歲,他不知道。但是,至少他目前死不了,他希望自己能活一百歲,他將不再是一個被病痛折磨的要死之人,他是正常的人。
心中高興,臉上也翻出了點點桃花。紫玉又翻過身來,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望著天空,一滴淚珠滾落下來。
恨天恨地的情緒當然皆無。
騰地一下,紫玉站起身,學著師父練功時的動作,揮舞起了拳頭,一遍又一遍的打了起來。
盡管他不知道師父的功夫是什麼門派,也不知道是什麼招數,反正是照葫蘆畫瓢,揚揚灑灑中透出那麼的鏗鏘有力,越打越熟悉。
西域神尼本是天山門派,因屬游方之士,智慧過人,見識頗廣,也吸收了眾家所長,獨創飛仙劍法,功力自是相當了得的。
紫玉雖然沒有學過功夫,卻有過目不忘的天資。西域神尼雖然沒教紫玉功夫,可是她在練功時,卻也從不避諱紫玉。
紫玉的飛仙劍法也是越打越熟練,也越打越快。忽然間,紫玉就覺得胸膛一陣發熱,繼而整個心髒開始燃燒,奇經八脈血流加速,心跳也加快數倍之多。
紫玉連忙穩住身形,只覺得面如火燒,渾身燥熱異常,口腔中猶如噴火一樣,火燒火燎的十分難耐。豆大的汗珠開始 里啪啦的直往下掉,手腳卻是不怎麼听從支配。
“噗通”
紫玉摔倒在地,手忙腳亂,不停在地上滾動。
好長一陣時間後,紫玉感到自己麻木的手腳似乎是可以活動了,然而,胸膛的炙熱就像是燃爆整個身體似的。
“噌”的一下,紫玉又從地上站立起來,他已經清晰的听到, , , 的肋骨響聲,這更讓紫玉難于忍受,便不住地猛力捶打著胸膛,雙腳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瘋狂的彈跳。
在紫玉的雙手捶打和不斷地跳躍中,一股奇妙的氣流在紫玉的身體內四處亂竄,紫玉心慌了,但卻無法控制。最後,這一股氣流便聚集到心髒處,內心燃燒的異常厲害。
這是紫玉在無塵崖上吞噬了血靈芝後,做夢也沒有想到會一下子氣血攻心,經脈紊亂,把持不住,就在崖頂上手舞足蹈起來,鮮血也從紫玉的七竅中開始緩慢的滲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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