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樣品之後，巴德臉上的笑容才終于是安定下來。
只要這些樣品送過去能夠得到驗證，找到更好的應用方法，那麼軟泥城也就成功在王都和甜葉城，以及戾鴉堡之間，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如果情況好的話，接下來這里也許會展開一個采石場，也許還有魔法臂鎧的新部件的設計、生產建造和組裝的流水線。
而這些東西一旦降臨，能夠帶來的效應是巨大的。
他可是知道，一個甜葉鎮，是如何升格為甜葉城的。
也是清楚地看到了，王都之前因為只進不出的抽象政策，外加上小王國境內已經開始動亂而匯聚而來的海量人口，是怎麼被阿貝斯所解決的。
只要軟泥城也能夠獲得這樣一些產業，那麼首先就是創造出來一大批的工人的職位。
而這些工人們，隨之而來的就是衣食住行。
統一安排食堂？亦或者人民自發買賣和經營？
果蔬肉類的運輸，管理，還有最後的烹飪，又該如何處理。
每天通勤是否會嫌棄麻煩，是否需要統一建造住房作為宿舍，亦或是人民自發買賣和租賃？
如果要建設，那麼建設也會在很長時間內帶來各種職位和需求。
總而言之，有了需求就會有了為需求而誕生的產業，然後就又是新的職位。
而唯有讓軟泥城能夠動起來，才能夠實現王都治下的那種活力。
放在任何一個古典的時代，讓市民們動起來都是難以想象的，因為監管不力會造就無數的黑影出現在流動人群的陰影之中。
不知道人口在哪里，在干什麼，會給統治者一種深刻的恐懼。
所以，才會有路引，才會有宵禁。
只是在現在，巴德卻全然不擔心這些問題。
因為教育會提升人民的底線，教育會帶來更多的人才，統治不會只持續到他和周圍一些體己的人，不會只持續到他和他的義子義女們。
如果能夠讓每一個街道乃至于每一個家庭，都能掏一個識文斷字，清明事理的人出來；
再加上軟泥城就算是夾在戾鴉堡和王都之間的一座大城市，也只是城市而已，體量大小遠遠達不到規格。
他的背後還有王都，還有一位千年前的古代英雄兜底呢……
所以，他便不會怕，不會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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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覺得自己白跑一趟，冰�M頗為放松地伸展手臂。
“阿貝斯大人，走啊，不是要為馬修醫師拿到最後的手術材料嗎？”
而阿貝斯卻依舊在那個橢圓形的圓環，被稱之為以太門的裝飾物附近緊盯著。
一些想法逐漸在他的腦海內拼湊出來一些蹤跡，一些指向某一些想法的蹤跡。
為什麼這座山體會有如此多的切削感覺的硬面，並且給他一種那個傳送主石碑所在的奇異空間里面，那一列列陣列排布著的充能裝置的既視感？
大型的工業或是儀式需要？
周圍這些看上去同輝石差不多的礦藏，是怎麼獲得迷蹤步的類似的功能的？
也就是說，這些石頭能夠溝通以太位面，利用以太？
而那個橢圓形的金屬圓環，造型像是一個門。
在其身軀上，更是兼有一批頗具符文組神韻的奇怪刻畫，還有著一些類似于瓖嵌孔或是接口的地方，這一扇所謂的以太門，真的如同巴德他們所想的那樣，只是一種裝飾嗎？
傳送主石碑，大型的工業或儀式，迷蹤步的功能，以太，門，很像符文組但是沒有絲毫魔法反應的花紋，瓖嵌孔和接口……
當這一切匯聚到一起的時候，一個頗為熟悉的詞語便從阿貝斯的口中冒出來。
“傳送門……？！”
阿貝斯緊繃著的眉頭終于微微舒展開來，這一系列的詞條，組合到一起之後，便是讓他忍不住想到了這個名詞。
但是，緊接著就是更深的憂愁席卷而來。
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些技術現在去哪里了？
他早在發現傳送石碑和傳送主石碑的時候，就已經找冰�M這位博聞強記的法師問詢過了。
個體的法術，確實有著中等距離的傳送法術，如果是多人再加上一些儀式的幫助，甚至能夠使用名為異界傳送的法術，打開通往其他位面的門扉。
然而——昂貴的金錢，花費漫長時間同目標調配好的一次性施法材料，最多八個人，堂堂九環大法師就用來給你干這個？
總而言之，超遠距離傳送、方便快捷，走進去一扇門然後走出去就到了，甚至能夠源源不斷激活，讓平民能夠像隨手招停一輛出租車一樣方便的傳送手段？
沒有。
這就是為什麼，從一開始，阿貝斯就對傳送石碑和傳送主石碑所在的那片奇異空間抱有極大懷疑的緣故。
太便利了，太黑箱了，無論是冰�M還是阿加莎修女到現在都無法搞懂。
更不用說現在還在學習中的克洛諾斯，以及完全是個半吊子的阿貝斯了。
實際上在當前世界的傳送陣法、門、道具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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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分裂再分裂，就連聯合起來都做不到，更別說什麼傳送門了。
而在中州又如何呢？中州的兩個大國，他們所使用的，雖然說是傳送門，但是實際上應該叫做空間門或是變換門。
但是這是那種靠著法師們充能才能使用的東西，這樣的限制就代表了它絕對不是面向平民的產品。
而既然使用方法是讓法師來充能，那麼那些空間門或是變換門上，便不會有眼前這個“以太門”這麼多的符文“裝飾”，也不會有瓖嵌孔和接口了。
這些種種細節湊到一起，就能得出來一些哪怕是阿貝斯也會覺得恐懼的結論。
要麼，這個金屬橢圓形的圓環真的就只是個裝飾物，那就讓這個以太門裝飾，成為周邊這些擁有以太利用能力的石頭，擁有埃爾登輝石礦藏的一種好運的象征吧。
要麼，它就不是個裝飾物。
而這就代表著，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可以利用以太和以太位面那漫長的海岸線來進行傳送的，不是像傳統的法師充能，而是靠著瓖嵌孔和接口來進行供能，也許擁有著類似于自家的魔晶之于魔法高爐這種能量供應的科技手段。
一種更接近工業概念的手段。
以太門可以不是裝飾，那麼以太門上面的那些東西同樣也可以不是裝飾。
如果那些頗有符文神韻的刻繪，在遙遠的過去，不是一種沒用的刻繪，而是在那個時代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東西呢？
阿貝斯感到有些頭暈目眩，那是他在目前的“游戲”體驗中，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可能存在的，失落在時間長河中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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