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斯朝著那個被人群展現出來的那位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士兵走去。
當初那些自己一問三不知，怎麼都不肯隨意開口的甜葉鎮的鐵匠師傅們，是怎麼願意在設計會上開口的。
還不是因為自己切切實實地表現出來了平易近人的態度，在那之後，又實打實地利用手頭的人才和知識，幫助他們改進出來了產量提升到不可想象速度的魔法高爐。
這就是感情牌、利益牌。
就如同阿貝斯拉著馬修這位人才，想辦法讓他主動不走的手段一樣。
這不是一種心機或是謀劃，如果你光說不給，只是畫大餅那才是心機；給了，當然是好老板。
而現在，阿貝斯就要用相同的方式，當著巴德•杰尼亞這位軟泥城城主的面，來教一教他該如何禮賢下士了。
“發現這石頭能傳送的人，就是你嗎？”
阿貝斯開口詢問道。
“對……對的。”這位士兵表現得很驚慌，之前在阿貝斯同巴德大人交談的時候，他甚至在有些走神，因為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
而關于發現這東西使用方法的體驗，也絕對不好。
畢竟作為一個普通人，他肯定不是什麼超凡者，也沒有施法者的才能，自然是沒法對傳送這件事感到輕松和習以為常的。
激發出來的時候，他只覺得眼前一白，然後就出現在了一段距離之外。
盡管只是三秒不到的體驗，但是卻讓他感到害怕無比。
所以，在那之後，第二次和第三次握著石頭進行實驗的，其實已經是騎士大人和那些官員們了。
而他，只是那個幸運的、僥幸的，第一。
“你的名字是什麼？”
“回大人的話，我叫埃爾登。”
“很好，那麼現在，這樣有趣的石頭需要一個名字。”阿貝斯對埃爾登微微點頭，然後回頭看著巴德繼續說道，“真的讓我來命名？”
“這是自然。”
那麼阿貝斯打量著手頭這些呈現為短柱狀，橫斷面為近正方形的八邊形小石頭。
它們正高突起，糙面顯著，顏色上則是褐綠色或褐黃色。
類似于礦物中的輝石。
再結合一下發現者的名字的話……
“我將它命名為埃爾登輝石。”
“大……大人？”名為埃爾登的士兵在听到阿貝斯的話之後嚇了一大跳。
他明顯是有些受寵若驚，就像是當初阿貝斯在魔法高爐的設計會上，認認真真請教老鐵匠的時候，他們的神情一樣。
“這……這不適合身份！而且那些其余的大人們才是探索的主力……”
阿貝斯卻只是擺了擺手，“我不是說其余人沒有功勞，我的意思是說，在探索未知的道路上，第一，往往就具有著偉大的意義。”
“第一位登上某座高峰頂峰的登山者，第一位願意吃螃蟹的人……”
“當然，以名字來進行簡單粗暴的命名，也許是有點不好，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一個，但是你第一個發現的事跡我會在王都宣傳的——這能夠激發所有人的熱情，讓他們知道，只要力爭上游，你的名字就和那些所謂能夠影響天下的王公貴族們的名字一樣，可以為眾人所知，為世界所銘記。”
隨後，阿貝斯也是對著巴德繼續說道，“雖然說大摸底是你布置下去的一項政策任務，是為了發掘出來軟泥城的優勢，但是這不代表著執行任務就不需要回報。”
“我希望你能夠給他們所有人都記錄功勞在案，厘清資源、丈量河山，他們也都不容易。他們所有人，都應該得到與功勞相當的獎勵。”
不能厚此薄彼，要是只給那位埃爾登以獎勵，也許反而是一種壞事，會讓對方受到排擠，或是守護不了自己獲得的獎勵也說不定。
“是，總之……我是想說，感謝您！”埃爾登猛地挺直了身子，做出了一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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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官員，騎士，然後是士兵。
他們按照這樣的次序排列著。
明明宣傳著自由和尊嚴，但是他們卻默認按照這樣的次序排列著。
其實，巴德也是個有著大理想的改革者。
但是很可惜的是，對比起來阿貝斯翻天覆地的推動，直接帶著一幫平民拿下王都，處置貴族。
由巴德這個本身的大貴族所進行的改革，更像是溫和的改良。
就像是教育，他推廣的方式是用義子義女的名頭，來為少數人披上可以受到教育的合法外衣。
就像是自由和尊嚴，他執行的方式是通過官職的擠兌，將其余的貴族們一點點從權力上剝離出去，這樣，當所有權力都歸于他自己的體系的時候，就能夠平等了。
而建設與民生方面呢，他想的是，要找國王拿到更大的權利，以此來方便布政，提升民生。
他根本沒有想到，教育不需要什麼合法性，求知是人性重要的本性，受教育也是一種必然的需求。
而關于自由和尊嚴，將體系統一，避免了之前的錯綜復雜固然是有成效的，但是如果他自己的這個體系在遙遠的將來腐化了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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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建設與民生，提升民生也許不需要什麼國王的許諾，而是靠著人民自己的努力就足夠了，只要你這個上位者不盤剝，就已經是感恩戴德了。
而現在，這三個問題就算沒有解決，也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
教育上，阿貝斯送來了小貴族們，並且已經在信件中介紹了王都和甜葉城的教育工作，照著抄作業就行；
自由和尊嚴方面的處理就要麻煩一些，一方面，自然是需要依靠著教育來進行宣傳，讓人們有著思考和理解的能力，這樣才能維持住自由意志的傳播。
而對于體系在未來是否會腐化這一點，阿貝目前也沒有想那麼多。
連偉人都難以解決的問題，讓他來解決？
阿貝斯所能做的，也就只是讓對方的軟泥城體系同更大的體系綁定在一起。
就像阿貝斯同那些王都里面的小貴族所說的那樣，他是注定要開拓更遠大目標的存在，你們是願意蝸居在王都軟泥城里面當雞頭，還是去更遙遠的地方去當鳳凰的一部分呢。
在王都的時候，阿貝斯就是靠著這樣的理論，不需要流血犧牲，也能讓部分小貴族低頭。
而現在，這套理論當然也可以活用于軟泥城的聯合與對接上。
至于建設和民生，本來是有些不確定的。
畢竟，目前阿貝斯搞出來的一些生產線，主要服務于戰斗和戰爭，這就導致了如果軟泥城沒有相應的戰備資源，可能確實在前期無法獲得有力的支持。
可是，現在卻有些不同了。
如果這些小石頭得到驗證，可以有用的話，與魔法手雷、魔法炮彈、金屬甲冑等類似的同款的流水線就會在軟泥城搭建起來吧。
“帶一些樣品回去，也許克洛諾斯又要忙碌起來了，這些東西如果能夠安排到魔法臂鎧里面，我們的士兵們……”
想著那些噴火兵們可以瞬間移動到視野內30尺的另外一個地方的畫面，冰�M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這位大人，果然能夠給與她這種老派的法師以無窮的新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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